“那钰儿便说了。”慕容钰儿故意装成支支吾吾的样子，“干娘，我觉得这谣言说不定就是萧明月自己给传出去的。”
沈夫人大惊失色，“这怎么能乱说，月儿把自己不孕不育的事传出去有什么好处，而且我和霄儿也商量过的，是不告诉她的，她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干娘，我那干哥哥和萧明月可是夫妻，晚上睡一张床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说漏嘴了，那是极有可能的。萧明月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心慌的，怕自己留不住在侯府的位置，因此她就把消息散播出去，还添油加醋地说了您的一番坏话，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您想啊，要是将来您让霄哥儿休了她，世人可不都得说您的不是啊。”
“说我什么？”
“您在别人口中都传成了害人堕胎的恶婆婆，当然是说您坑害自己的儿媳，还将她扫地出门之类难听的话，到时候的道理不都在她这边了。”
慕容钰儿一句一句分析起来，沈夫人听在心里，倒是都有道理的。
刘大人只和自己还有霄儿说过这件事，刘大人又不是闲着喜欢嚼舌根的人，应该不会把别人的家事乱说。这件事传播成这样，说起来萧明月反而是受益者。
“可月儿真的能干这种事？”沈夫人似乎在问自己。
“干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坏事果真是能传到千里之外的地方的，尤其是京都这等外来人士众多、人员流动广泛的地方。
远在文县的楚蓉今日招待了一个京都来的老板。那货商是通过攒珠宴知道楚蓉的铺子的，这次特地过来就是想和楚蓉谈生意。他做的生意无非是吧一些零食果脯提供给一些茶楼。他认识许多茶楼的老板，那些老板都是在他这儿买的货。
楚蓉想着最好的情况是自己直接供货，可惜自己的人脉没有这位老板这么广，也只能答应了，毕竟也是互惠互利的事儿。
两人聊着聊着，这老板说起近日京都的情况。
萧明月也有些日子没给楚蓉写信了，她就随口打听了一下忠勇侯府的消息。
“你说这忠勇侯府？那最近可是翻天了。”老板一副颇为八卦的语气。
“翻天了？这么个翻天法？”楚蓉好奇道。
“忠勇侯和他夫人前些日子刚认会自己失踪多年的儿子知道吧？”
第711章 去京都
楚蓉点点头。
何止是知道，简直不能再知道了。
“她那夫人啊，据说身体怀不了孕了，说是沈夫人给害的。”这老板神神秘秘的，生怕被人听到似的。
“啊？！”楚蓉大惊失色。
沈夫人她又不是没见过，在黄家村的时候为人温厚，还送了小瑾儿一个玉镯子呢，这会子从别人嘴里怎么就成了害人的恶婆婆了。
“你也不必过分惊讶，大户人家，这种事儿多的是，不过大多数捂在自己院子里边的，但这件事却传得沸沸扬扬，想来和忠勇侯府向来清白正直的形象太不符合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楚蓉还是无法接受沈夫人是那人嘴里说的那人，之前要是装的，那也装得太好了吧。
“整个京都的人都在传，还能有假？而且，忠勇侯那儿媳已经好多天没出门儿了，想来肯定是被堕胎之后在养身体呢。”
“这你也知道？”
“这忠勇侯府虽然管得严，但是人人都长着一张嘴，往哪儿说不是说啊。”
“可是，为什么要堕胎啊，忠勇侯儿媳肚子里怀的难道不是沈夫人嫡亲的孙子或者孙女吗？”
“据说，那孩子是个畸胎，太医看出来了，沈夫人就给人灌了一碗堕胎药。”
事情说到这份儿上了，楚蓉虽然没有全信，但她也信个七七八八了。再加上萧明月这段日子都没有给她来信，无形之中更加印证了这老板的说法。
楚蓉一回家就开始收拾东西。
“媳妇儿，你这是要去哪？离家出走么？”黄书海狐疑道，自己好像也没有惹楚蓉生气啊。
“去京都。”楚蓉头也没有回一下，依旧专注于收拾衣物干粮等。
黄书海打断她，“去京都又干嘛，而且这风风火火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楚蓉这才把事情告诉黄书海，“我今日不是去见了一个京都来的货商么，她和我说了一些忠勇侯府的消息。”
“什么消息。”
“你别坐着我的衣服了，收拾着呢。”楚蓉利落地把东西一样一样往自己鼓鼓囊囊的包袱里边儿塞，“他说月儿被沈夫人害得堕胎了，我自然要赶过去看的。”
“啊？！”这下，纵使向来冷静的黄书海也不自觉大惊，他像之前的楚蓉一样完全不能接受这个消息，“你确定这是真的？”
当初萧明月和沈夫人也一起在黄家村住过一段时间，两人相处简直融洽得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母女呢。而如今的这个消息对黄书海来说冲击太大。
“我一开始也觉得假的不行，可是后来那货商说整个京都都在传这件事儿了，总不能是空穴来风吧，而且明月也好久没有寄信给我了。”
“可可不是有楚霄吗？”
“这谁知道，说不定他自己忙着当侍卫的事呢，顾不上家里。”楚蓉总算是把包袱给收拾完了，她狠狠打了个结，“总之，这趟京都我是一定要去的。”
见楚蓉又说走就走的势头，黄书海忙把她拦了下来。
“媳妇儿，我们从长计议可好？”
“可不能从长计议，要是沈夫人再害明月怎么办？”
“听我说，你这样一走了之了，铺子怎么办，山头和庄子怎么办，小吴庄那边怎么办，我和孩子们又怎么办。”
黄书海一连问出了好多个“怎么办”，楚蓉这才发现她的人生竟然已经和文县和黄家村联系得这么紧密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还真是她不能忽略的问题。
“那你说怎么办？”
“忠勇侯府又不是草菅人命的地方，何况有楚霄在呢，就算明月真的被堕胎了，在这之后我相信他也能好好照顾她。”
“可是我总要去看看的。”
“不是‘我’的‘我们’。”
“你也要去？”
“我不能去吗？”
“又没说你不能去，可是瑾儿俊儿他们该怎么办，总不能都扔在家里吧，还有安儿，她还要喝奶呢。虽然说春梅她们照顾是能照顾，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那就都去。”
楚蓉瞬间惊了，合着要来个全家大迁徙啊。
“这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多雇几辆马车就行了。要是路上照顾不过来，就把春梅俩姐妹都给叫上好了，留个看家的就行。”
楚蓉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变成了这么大的动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至于铺子里，我看黄生能处理得挺好的，这段时间刚好可以看看他的能力。”
第712章 离岗之事
楚蓉仔细考虑了一下，黄书海这个提议似乎好像还是可以的。
反正京都她是一定要去的，她放心不下萧明月。再者，自己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出远门，正好趁这段时间试一试自己的那些伙计和员工们能不能自己处理问题。唯一不好的事就是，开分店的事要暂时耽搁了。虽然说她也不怀疑黄生的能力，但他一个人也管不了两家店。而且，她和黄书海目前为止连地址都没有选好，这选地址的事儿总不能也交给他吧。
楚蓉先去了趟衙门找步樊说了自己要出远门的事，想把小吴庄暂时交给别人管。她以为步樊这么没脾气的人肯定会同意的，没想到他听了楚蓉的要求之后却犹豫起来。
“楚娘子，不是我不想同意，只是你这走得实在太突然了，我上哪儿再找一个合适的监工去。”
“要不你让大高和小高先看着，监工你再慢慢找？”
步樊摆了摆手，“大高小高这两人还是孩子呢，自己都没个分寸，哪里能管得了这些。而且就算真的找到人来管了，楚娘子你这双手一撒，也不做个交接，这后来的人哪里那么好管的。”
这步大人确实说得有理，楚蓉也替他想起解决办法来。毕竟也是自己反悔在先才带来这些麻烦的。
不过楚蓉思考了一会儿，却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自己实在太赶了，明日就启程，根本来不及和后面的人交接，何况这后来者是谁都没有着落呢。
“冒昧问楚娘子，你在黄家村呆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出远门了呢。”步樊突然冒出一句。
这似乎不太像楚蓉的作风，因此步樊顺便好奇了一下。
楚蓉想着这步樊和楚霄好歹是表兄弟的关系，这件事和他说一说也无妨。
“前几天我刚见了一个京都来的货商，他和我说了些忠勇侯府的逸闻”楚蓉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步樊。
步樊连连摆手，“不可能，怎么可能，我姑母怎么会是如此恶毒的人。”
“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能，可是那货商的语气特别真，我都忍不住想相信他。”
步樊继续摆手，“我姑母的为人我是知道的，虽然她平时规矩可能多了一些，但是害人的事她是肯定不会去做的。”
“那你最近收到过京都的消息吗？”
步樊摇头。
“就算是假的，我也要亲自去看了才安心。总之，步大人，京都我是一定要去的。”
步樊本来不愿意承认说离岗就离岗的，但他现在知道楚蓉所为何事，便想答应她了。说来，楚霄的认亲还是由他牵引的，要是这两口子去了忠勇侯府反倒不开心，那他不是成了罪人了吗。
“那楚娘子一路顺风吧。”
步樊一下子答应得那么干脆，楚蓉反倒有些惊异，“那小吴庄怎么办？”
“那就本官亲自管着呗，本官啊就是操劳的命的。”步樊故意说给楚蓉听。
“多谢步大人。”楚蓉笑道，“步大人要多操劳才会有政绩嘛。”
衙门出来走之后，楚蓉又准备去一趟铺子。这一趟少不了要十天半个月的，铺子里还是有很多需要交代的东西。不过楚蓉去的时候黄书海已经交代地差不多了，她也没什么好特意补充到底。
她见黄生低眉顺目地听着，顺嘴调侃了一句，“这十天半个月里，你可就是掌柜的了，可要好好当家。”
“我会的，掌柜的。”
不过说到这儿，楚蓉突然想起来这黄生原先的时候说过自己是要准备科举的。自从他进了这铺子似乎就再也没有提过，而且自己在这方面记性也很糟糕，根本就忘了这事儿，根本没有给他留读书温书的时间。又因为他做事出色的缘故，反而占据了他更多的时间去叫他做事。
楚蓉心中“咯噔”一下，自己岂不是耽误了人家的考试，说不定还耽误了人家当大官儿的机会。
“黄生，你过来一下，我有件事儿问你。”楚蓉把黄生叫过来，面带愧色，想着要怎么开口。
“掌柜的，你找我什么事？”
“黄生，你先前是不是和我说过你是要准备科举的。”
让楚蓉唯一庆幸的是，离今年的科举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而不是三四天，要是黄生从现在看书，大约也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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