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咳咳……思榭……”谢淮君情意绵绵的望着沈思榭。
眼神假了些,情意勉强算是真的。
沈思榭照顾师父多年,谢淮君一抬手他便知道递笔,一提衣服就知道摆座位,一咳嗽就知道倒水,自然最清楚师父的想法。于是沈思榭走进树林里,没多久拎了只山鸡回来。
再过不到半个时辰,谢淮君便和沈思榭一起分了一只烤山鸡。
师兄师弟在这方面还较真起来。
只可怜谢吟,谁都不管他。不过他带的东西多,便从乾坤袋里拿出打包的饭菜来吃,总归是饿不死的。
用过饭,崇愔苏溪亭与谢吟便老老实实躺在帐篷里睡。众人刚躺下,沈思榭拉住谢淮君不让他进帐篷,谢淮君还挺奇怪,谁知沈思榭摇身一变,变成了原身。
沈思榭的原身本来不大,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小小的九尾狐变成一人多高,长长的毛绒尾巴把谢淮君一卷,直接把人卷在暖融融的狐狸肚皮下。
苏溪亭与谢吟大眼瞪小眼,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帐篷不住非要折腾。
夜色已深,山脚下已然变成漆黑一片,只有帐篷前微弱的火光是亮着的。
谢淮君舒舒服服的趴在狐毛毯子里,毛茸茸的狐狸用嘴巴轻轻的蹭着他。别人不明白,他是明白的。
他能感受到沈思榭心中微微的不安,毕竟他们说的在一起如同儿戏一般。但是他的记忆没有找回来,沈思榭还没有说实话,他们两个便不可能真的毫无芥蒂的在一起。
所以他们两个即便现在在一起,也不曾有任何过于亲密的接触。
不如等这起案子结束,再把一切都说开。那七年里必然有他十分重要的记忆,到底是谁封印了他的记忆,那段记忆里有什么,他必须要知道。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大清早,谢淮君偷了谢吟乾坤袋里的点心和众人分着吃了。谢吟醒过来时,只看到空空的乾坤袋,于是他一脸冷漠的望向自家小叔,然后从另一个乾坤袋里又拿出一块点心来。
小孩儿学聪明了!谢淮君暗道不妙。
今日晚上便是十五,时间不等人,谢淮君一行人收拾一番便直接上山。
碎空山是一座荒山,谁都不敢上山,附近城镇稀少,周围几乎没有人烟。好在风景秀丽,漫山遍野都是青葱树木,时而有些小动物在林间奔跑。
谢淮君拿出关押孟周的小瓶子来让他带路。
孟周又胆小又是个色鬼,被谢淮君稍微一威胁便乖乖带路。只是眼睛偷偷瞥着谢淮君,时不时的咽咽口水。
说起来他们五个在容貌上都是顶好的。谢淮君容貌昳丽又放荡不羁,沈思榭俊眉修目,一身紫衣绮丽,有一种异域风情。苏溪亭清冷典雅,崇愔温润如玉。就连凑数的谢吟也是眉清目秀的。
孟周正偷看得出神,被沈思榭一扇子扇的踉跄一下。
谢淮君几人自然清楚孟周的目光,只是没有动怒,没想到是沈思榭先没忍住。
“谢吟!”谢淮君先喊了一句。
“小叔,怎么?”谢吟下意识的跑到谢淮君身后,狗腿惯了改不过来。
谢淮君从谢吟身上扯下乾坤袋,翻出来一卷绳子和两块木板给孟周绑在脑袋上,让他除了正前方什么都看不到。绑完他还没忍住一乐,和孟周一副苦瓜脸对比强烈。
又走了半日,这才到了目的地。
“你确定确实是此地?”苏溪亭围着这处山谷绕了一圈后笑眯眯的问孟周。“你是鬼魂,你自己过来感应一下,此处可有一丝一毫的魔气阴气?若是如你所说,此地应有地缚灵或魔族常驻于此,不应当如此干净。你莫不是在骗我们?”
“小人……小人当然不敢骗大人!”孟周本来就是鬼魂,并不适合白天出现,是因为有谢淮君的魂瓶才勉强不能消散,被苏溪亭这样一吓,孟周的身子又虚幻了一些。“小人也不曾在其他时候来过此处,实在是不清楚,只知道每月十五子时,那位大人才会出现。”
看孟周的样子,倒是不像是说谎,谢淮君暗想。
可是他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魔气或是阴气。若不是地缚灵或者魔族之人,那就只能是修仙之人。然而修仙之人除非入魔是不能随意吸食魂魄的。
如果不是修仙之人,那这山谷里的这位,修为怕是不一般。
谢淮君和众人说过自己的想法,便决定还是在此处先等一等验明孟周的话的真伪。怕此处是陷阱,不如先好好探查一番,如果没有陷阱,此处可能真的是一处据点。
于是众人四下开始探查陷阱。
此处是碎空山内部的一处山谷,山谷很大,但是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缝隙可以通人,而且那条缝隙极窄,最细的地方只能容一人通过。
谢淮君突然想起之前问过的周围的村民,说此处常有军队通过,骏马嘶鸣之声。若是此处有战争发生,怕是很难有人逃出去。
探查过一圈,并没有什么收获,一行人便收拾出一块平地,等待子时的到来。
夜色渐深,谢淮君几个人都已经辟谷,只是都重口腹之欲才按时用饭,如今一个个都提高警惕,也没注意用不用饭。
苏溪亭没和众人坐在一起,反而在一旁自己掐掐算算。
他在算崇愔的命格。
苏溪亭是师兄弟几个里学的最多最杂的,谢淮君沈舒窈好剑,师兄林霆安和师妹程知桃除了修行就是修行,要不然就是管理凝辉宗,只有他什么都想学一点。
按说以他的修为,可以算出谢吟命中有一劫,也应该能算出崇愔的一些事情来,但是他算不出。说明崇愔在某些信息上骗了他,又或许,是有人帮他改了命格。
紧接着他又帮沈思榭算了一次,结果是什么都算不出。
苏溪亭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什么都算不出来。他又尝试着算了一次,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次的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刚想到这里,苏溪亭突然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光是苏溪亭,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同。
他们的面前,突然凭空多了一座类似寺庙的建筑。
整个山谷里黑漆漆的,连一丝月光都没有。寺庙就在他们眼前,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多了这座寺庙。
这座寺庙极高极大,寺庙只有一层,上边有许多扇小窗户,黑色的窗户像一双双眼睛一样,在默默的注视着众人。
血红色的大门足有两人多高,在夜色笼罩下看起来越发的阴森,淡淡的血腥气飘散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