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熙听到几个宫女竟对纳兰清泛起花痴,不免想笑,怀柔可瞪着那几人呢,谁也不能抢她之位。
唯有云瑾面无表情,心里倒忍不住地幽怨起来,这种小事,哪里需要她亲自动手,她可是纳兰家主啊,本是小太监做的事情,她竟还舍不得宫人下水,亲自出手。
这等风姿,这等身手一展,能不引来一堆人的欢喜吗?况且阑清模样没有那般惊艳已然如此,可想而知她以纳兰清容颜行走天下时,要招惹多少花花草草。
云瑾心中不知该喜悦还是该如何,总之听到有人花痴她,确实有那么一丝不痛快,还胡思乱想起来。
纳兰清好似能够水上漂一般,她轻拉长衫,微微下蹲,发现老鼠的死状很是异常。普通老鼠形体不可能这般大,这倒像人为饲养,看这尸体模样,当死了有两天了,怎么会漂进宫里呢?
“拿竹篮来。”纳兰清向岸边叫了一声,依然没有注意到云瑾在人群中默默看着她。
“阑大人,竹篮在此。”小太监十分殷勤,立即将本就准备好的竹篮向河中央扔去。
他本扔得没有那么精准,只是纳兰清伸手时用掌风带动了竹篮,才能稳稳接住。只见她单手推掌,漾起水花,其中一只老鼠的尸体顺着水花挑起,被她用竹篮恰到好处的兜住。
“哇,阑大人真的好厉害!”
“阑大人真是无所不能。”
元熙悄悄看向云瑾,见她脸色已经微变,故意清了清喉咙,让人发现她的到来。距她最近的小宫女最先发现了元熙,再定睛一看,太后驾到,慌忙下跪,“参见太后。”
一干人等本来兴致勃勃,听到一声呼唤,转身都看见了云瑾,惊慌失措地席地而跪,“参见太后。”
这一声分散了纳兰清的注意力,她回望而去,云瑾正在河畔凝望着她,唇角扬着不明显的笑意,温柔有加。她忽然心中一软,脚下失重,整个人向河面扑去。
“阑大人小心!”元熙一声惊叫,云瑾的心紧紧一抽,却见纳兰清一掌拍向湖面,在空中一个旋转,落在竹篙上,足尖轻佻后,如仙腾飞般回到了河畔。
“将这只老鼠交给太医院解剖。”她将竹篮递给小太监,宫人谁都不敢吭声,毕竟云瑾还未说话。
云瑾望着纳兰清,眼神略过一丝柔和,但依然保持着太后威仪,“都起来吧。”
说完深深看了纳兰清一眼,没有多言,转身离去。纳兰清嘴角略过一抹笑意,抬着脚步跟了上去。
“太后怎么跑西园来了,这一池老鼠可扫了您的兴。”有外人在,纳兰清说话只能用尊称,可恨不得一把抱住她,裹在怀里不放手。
“哀家还没问你去抓一只老鼠做什么,这等小事还用你亲自去。”
“太后有所不知,冬季老鼠当屯粮过冬躲在洞里才是,这老鼠死得蹊跷,又顺流漂来皇宫,臣怕有什么传染病症,所以抓来让太医院去解剖研究。”
云瑾停下脚步,有些惊诧地望着她,“你担心会有鼠疫?”
“是,臣游历天下时,没少见鸡瘟、猪瘟、鼠疫等传染病症,这些本就是麻烦之事,臣就怕是有心之人为之,要害您,所以不敢大意。”事关云瑾安全,她当然会倾力而为,她可没有那么伟大,为了别人如何,不过是因为云瑾心系之事太多,她便提前防患而已。
“你究竟还知道多少事情,为何哀家觉得你无所不知,又那般无所不能?”云瑾不得不承认纳兰清的才智谋略,见多识广的阅历,便是她魅力所在。
“臣会的可多了,太后想不想再多见识一点?”纳兰清眯着双眼,透着一股光,总能撩拨到云瑾的心房。
“那拭目以待。”云瑾淡淡说着。
纳兰清笑意更甚,她可是一语双关呢,云瑾定然没有理解到她此话的另一层意思,可她又不能去解释,只能暗暗偷乐。
皇宫里的风景,不知何时变美了,以前云瑾无心赏景,可自从纳兰清来到身边,仿佛身边的一切都美好了。她会喜欢时下园子里的花,会喜欢望着远处的浮云,心里有一处柔软总能被触碰,像悦然四季的花朵,开在心头。
“许久不见彩虹,今日得见,真是万般好看。”云瑾望着远处有些失神,自己的心好似起飞了一般,闭塞的心房叩开后,世间一切皆美。
“彩虹不若你美,若你随我去踏遍千山万水,定能见到令你心动的大好河山。”
“千山万水吗....”云瑾从来不敢去想这些,从没想过自己的人生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可纳兰清的出现,搅乱了她原本平静的心,现在,她竟开始向往宫外和以后。
可她还是没有想好,如何处理她与纳兰清的关系,还有儿子,江山....
有种痛与快乐并存的忧愁,云瑾每日辗转反侧,每到夜晚不喝安神茶便无法入睡,而且夜晚时常惊醒。自从当了太后,她便时常在浅眠中醒来,如今面对这份感情,更难以入睡。
是夜,云瑾宽衣解带后坐在床榻边,感到疲乏,却毫无睡意。
“元熙,元熙...”不知元熙怎么回事,伺候完更衣后,就不见人,安神茶也没端来。
云瑾倦怠地轻柔眼角,感到额间传来隐隐痛感,同时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她以为是元熙,“你今日怎么...”
抬眼竟是纳兰清本来那张倾城之貌,她卸下面具后,是那般赏心悦目,云瑾每每见到她真容心跳都会加速。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喜欢看着纳兰清,如同她喜欢看着自己那般。
“听元熙说近日你总睡不好,我给你熬了安神汤,你平日喝的那些固然可以助睡,可会让白日更加疲乏。”纳兰清将托盘放至一旁,端起碗屈膝坐在她旁边,拨动着瓷勺,轻轻搅动,“已经不烫了,天寒,也不能喝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