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的聪慧和贴心,在这宫中怕是无人能及,纳兰清想要接近云瑾,断然也离不开她的帮助。
“求之不得。”纳兰清小心翼翼地将宣纸拿出,元熙心灵手巧,早已对裱画手法熟悉,不多会便将云瑾之画,裱成卷轴。
纳兰清接过,指尖轻抚画轴,唇角遮掩不住的笑意,天下间所有至宝也比不上云瑾这副墨宝。纵然坐拥天下财富又如何,纳兰清不在乎,她只想要云瑾。
“阑大人,阑大人....”怀柔的声音响起。
纳兰清收起画,抬头发现怀柔正脚步匆匆赶来,“何事?”
“元熙也在哦。”
“阑大人在拟懿旨,怎么了?”
“元熙你怎么都过得不记得日子了。”怀柔拉了拉元熙手,怎么连每月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记了。
“今天十五了?”
怀柔连连点头,元熙轻拍额头,“瞧我这记性,马上给皇上收拾寝殿。”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只是...太后先前交代过,给皇上准备点心....”怀柔歪着头望着纳兰清。
纳兰清算是听明白了,这是来让她帮忙伺候小皇帝呢?不过十五是什么日子呢?按照皇宫礼制,小皇帝该每日来云栖宫请安才是,可她进宫近十日了,也没见他来过,倒是云瑾,去承阳殿去得勤。
“需要本官做什么,你说便是,只是不知每月十五是何特殊日子,皇上定然会来此?”
“阑大人有所不知,每月十五皇上会来陪太后用膳就寝,以及接受太后对他的政事考核,次日还要去军营练马术与剑术,皇上每日功课很忙,除了跟辅政司学习朝政,还有阅不完的奏折,皇上阅完的奏折还要送给太后批阅,有不妥之处太后会驳回,让辅政司协助皇上完成,除此之外,还有每日必读之书,每天完成太后列举的书单,并且写出见解方可入睡。”元熙尽可能详尽地描述一切,让纳兰清了解清楚,毕竟除了太后,皇上也将是纳兰清必须面对之人。
纳兰清微微点头,想起三年前见到小皇帝和云瑾还是母慈子孝,云瑾怎么看都是个慈母,没想到如今会对小皇帝如此严苛?不过才九岁而已,便背负如此多的事情,真不知这皇位坐得有何意义?
但是皇帝怕是云瑾在深宫最在意的人了,若她想更加靠近云瑾,小皇帝未必不是一个突破口,虽然她很不情愿去伺候一个孩子,但谁让他是云瑾儿子呢?
“本官去准备膳食,你们去伺候太后吧。”纳兰清负手在后,将墨宝紧紧握住,向□□走去。
“阑大人手里握的什么呀?”怀柔好奇问。
“你管那么多,还不去准备迎接皇上之事。”
“是是是,就你们秘密多。”怀柔撅噘嘴,十分听话地跟着元熙走了出去。
第十章:煜帝
从书房回□□的路上,纳兰清偶遇永安王秦骁,曾经的光芒万丈,如今只有灰头土脸,就算心中万般不甘心,也没有后路可退。
冀国泱泱大国,在云太后统治之下,谁还敢心生他想,秦骁只觉得自己太急切了,如果再来一次选择,他一定选择顺从和忠心,或许还能有一丝可能性。
可如今已经无法挽回,只能回到封地。
纳兰清看着他吃瘪的表情,心中甚是悦然,云瑾想必也出气了。只是既然当初招秦骁回京是为了牵制辅政司,既然这条路有风险,那便要想其他办法抑制辅政司的气焰。
不知云瑾心中是否有了主意,是否还会与她商量,纳兰清悻悻想着,静候时机。趁着无人之际,她招来了拾寒。
“主上,您终于想起小的来了。”拾寒差点觉得自己要被打入冷宫失宠了,近日来纳兰清整天和元熙在一起,哪怕跟怀柔说话也比自己多,虽然他是潜伏吧,但好歹也是家主心腹啊,起不了半点作用,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永安王要回清州封地了,让人盯着他,如果他在清州有什么不轨举动,就让清州王想办法除了他。”说完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把这封信给清州王,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小小的永安王,需要您亲自写信让清州王出手么?”拾寒嘀咕着,这家主那么骄傲一个人,平日可从来不会向清州王开口的。
要知道清州曾经可是一个独立国家,清州王是曾经清国的皇帝呢!后来冀国统一天下,收了清国才改名为清州,清帝也变成了清州王。
毕竟如今的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帝,便是云瑾的儿子秦煜。
“他若安分最好,他若不安分,敢给云瑾找麻烦,那便是自掘坟墓。”纳兰清幽冷的瞳孔,发出一丝寒意,不由任何人说不,这种时候,拾寒可不敢多说一句话,“是,小的遵命...”
终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云太后。
堂堂纳兰家族的主上,竟然还在御膳房做饭?拾寒想想都替纳兰清委屈,虽说她喜欢游历天下,但也从来没干过伺候人的事啊,如今还整天在皇宫行礼下跪的,哎...被家里的长老们知道,主上来宫里追随太后,他真是十条命都不够宰的。
拾寒耷拉着脑袋,去想办法传信,他有自己特有的渠道和方式,能够保持纳兰清跟家中以及外界的通信,这也是拾寒的能力,聪明灵活,也懂得变通,否则纳兰清也不会选他跟在身边。
朝霞披光,黄昏渐起雾霭,将云栖宫环绕。御膳房宫人进进出出将准备好的晚宴上桌,所有人站成两排,恭迎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