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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俘他爹的俘!”五皇女破口大骂,抹去脸上喷溅的鲜血,大喝一声,“回京!为我母皇君父,献上六步孤的首级!”
  七皇女在漠独郊迎接了五皇女,与她合车回朝。
  五皇女道:“怎是你来接?”
  “我怕其余人来接,就再也见不到五姐了。”她说罢,给五皇女看了密旨,而后将这封密旨当面焚烧。
  五皇女:“多谢。”
  庆历二十四年十一月,五皇女归京。
  华京震动,皇帝盛装,冒着严寒风雪迎接。与她父亲一样,五皇女跪在皇帝身前,献上了六步孤的首级和整个西域的舆图。
  五皇女成为了第一个封王的皇女,封号齐。
  庆历二十五年正月,襄君晋贵君。
  庆功宴上,来了许多世家公子,年轻的,成熟的,活泼的,稳重的。
  皇帝问:“燕儿最想要什么?”
  “要我那王君快些过府。”她说,酒气熏红了脸,目光也醉了,“起初是我等他,后来是他等我。”
  皇帝笑问:“朕再赏你些美君子,你可愿意?”
  “不愿。”她说,“儿臣只有一心,为国,为家。”
  “说得好哈哈哈!”皇帝仰天大笑。
  她二十了,她终于有了王君。
  她风风光光大婚,比任何一个皇女成婚时都要盛大,她也比任何一个皇女成婚时更喜悦,雀跃。
  这是她守来的馈赠。
  实际上,她隐约觉得,守着一人并不能真的改变什么,可是她想起她的君父,想起贺玉,想起那些得宠的不得宠的,想起母皇,她的姐妹们,那些大臣们……
  她想,自己总要坚持些什么,来证明自己不一样。
  成婚后,她过得很舒心,那些说她王君晦气的,渐渐也没了声音。
  热热闹闹甜蜜了几个月,她才舍得离家,到宫中领了个闲职,进宫给君父问安,又特地来见了贺玉一面。
  “玉君父。”她脸颊丰满了不少,从怀中拿出个金丝囊。
  “这是什么?”贺玉捧在手中,打开看了,像种子。
  “是阿米塔拉的花籽,文宝给的。”五皇女道,“我们回来前,路过兰都,兰都就像个小京城,塔可延身体很健康,文宝也很好,大女儿已经会跑了。”
  “临走时,文宝给了我这些,说要玉君父种在宫中。这种花,官话叫再相逢,吉祥如意。意思是,世间无离别,总会再相逢,再相逢时,知道对方过得吉祥如意,就是最幸福的。”
  贺玉握着那些花种,泪眼模糊。
  “他过得好,就好。”贺玉说,“我也过得很好,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束了,这周日大概就能结局。
  番外看情况,有可能有,有可能没有,有也是大纲性的交待一下各自的结局。
  另外守孝期设定就服务于剧情,随意设置了。毕竟是架空,自由度高一些。
  第37章 贺玉
  三皇女没能尝到离宫立府后的好滋味, 家中两位侧君,还有四个出身低微的美人,可惜仍然觉得无趣。
  久而久之,她大有游戏人间的意思。
  贺玉心中无奈, 头两年还能见她教导几句, 可这两年, 见三皇女的次数还不比皇帝多。
  庆历二十七年开春, 吉长天春猎。
  去年开春, 皇帝生了场病, 没能春猎, 今年她像是要补偿自己, 轰轰烈烈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春猎。
  四皇女和七皇女监国, 其余皇女和七岁以上未嫁的皇子都伴驾出席。
  皇上放肆玩了一场, 且给安乐皇子挑了个好妻主,余国公的独孙女, 余筱。
  皇帝本人很满意这门亲事,余筱长得好, 学问好, 能文能武,年纪也还好,最主要的是,家中无乱七八糟的人,也没乱七八糟的孩子。
  皇帝很高兴,而皇帝高兴,明史度也就高兴。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自己什么都不懂,孩子的事, 理所当然的,一切全凭皇帝做主。皇帝说好,那就是好。
  春猎半个月,皇帝看不见的地方,小情况不断。
  皇女们是带着侍君们来的,大家营帐都在一起,各家各府带的人也多,这个看不惯,那个关系又不好的,磕磕碰碰,冲突摩擦,一天总要有个两三场。
  六皇女的侧君,是琅琊谢家的,南边来的,本就水土不服,也跟六皇女一样,离不开药罐子,他的小仆出去倒药渣时,倒得敷衍,药汁撩在路过此处的小仆脚上。
  而那小仆,是三皇女侧君身边伺候的,平日里也算半个主子,横惯了,见这个倒药渣的小仆眼生又穿得朴素,以为是哪个大臣家的仆役,这就闹了起来。
  闹大了,六皇女侧君的小仆摔伤了腿,三皇女侧君的小仆被挠花了脸。
  最后惊动了营帐离此处最近的裕君。
  他遣人出来问了情况,沉默了会儿,让自己的随行医士去给两位小仆诊治。
  那随行医士叫林之敛,是周术的徒弟,长相勉强算清秀,不过眼睛生得好,细长妩媚。年纪不小了,有三十出头,七八年前,婚配给了太医院的小医女,哪知过门没多久,小医女病死了,给他留下了个克妻的名声,和一个刚满月的女儿。
  如今,女儿都有六岁了,他仍然是个医士,虽然医术可以,但做不到拔尖精湛,就难拼得过女人,只能在后宫,为后宫的小宫仆们瞧瞧头疼脑热之类的。
  裕君习惯去照顾这些太医院的男医士们,他知道他们的难处,愿意给机会,于是这次,便让他带着女儿一起来了。
  他仔细给两个小仆接了腿,涂了药。正准备收拾药箱离开,三皇女来了。
  她是被自己的侧君十万火急喊回来的,本以为是什么要紧事,结果回来了,侧君甩着脸色,说六皇女的那个妖君在他面前摆谱。
  三皇女直听得翻白眼,三言两语打发了自己的侧君,出帐篷透气,又后知后觉想起,侧君说的小仆,好似是那个长相妖里妖气,嚣张跋扈的小美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三皇女无聊至极,就过来瞧瞧这小美人的脸,是不是真的被挠花了。
  小美人一见主子来了,顿时哭闹起来,偏要三皇女哄。
  三皇女的目光,却停在林之敛的身上,灼热了起来。
  她完全没听到小美人的声音,她走上前去,蹲下,歪着头,看着林之敛。
  他穿着浅蓝色的医士官服,袖口绣白色锦边,很好看,好看的仿佛有香气,沁人心脾的药草香气,苦中带着甘甜,甘甜中蕴着苦涩。
  “我怎没见过你?太医院的?”
  林之敛抬头,他没见过三皇女,但知道皇女中个子最高,长相偏异域,长眉深目鼻梁高,又天然唇角带笑,看起来花心风流的那个,就是三皇女。
  “我是太医院的医士。”
  “谁带你来的?”
  林之敛以为她在盘问,连忙道:“是裕君带我来的,已经准许我和女儿……”
  女儿?三皇女唇角的笑没有了。
  “你妻主也是太医院的吗?叫什么?可有随行?”她沉声问。
  “妻主名叫秦淼,从前是太医院里看管药方的医女,已谢世多年……”
  三皇女眼中碎光闪烁,嘴边的那抹笑意,又浮了上来。
  三皇女看中了太医院的一个克妻的医士。
  医士叫林之敛,出身寒微,十几岁上京念了医科,拜入周术门下,做了周术的徒弟。家中双亲已故,远房亲戚也都在千里远的海连州,可谓是真正的孤寡一人。
  哦,对,还有个女儿,今年六岁,还未上学,是他一个人抽空回去,教着开蒙读书。
  女儿很懂事,小小年纪,就已知道帮他分拣药材,说以后也要做个医士。
  三皇女自打遇见了他,腹中那团火就没熄灭过。
  那火烧着,驱使她常常以侧君身体抱恙为由,指名林之敛去瞧。三皇女两个侧君,轮流都生了“病”。
  一个侧君瞧出三皇女的心思,没给好脸色,还阴阳怪气讥讽林之敛不要脸。
  但另一个侧君一点就透,好言好语以礼相待,还很大度的劝三皇女收了林之敛。
  三皇女只笑不语。
  那侧君立刻明白了三皇女的算盘,说道:“殿下要真心疼惜,给个侧君也可。”
  三皇女笑着反问他:“给了他侧君,你怎么办?”
  “只要殿下高兴就好。”其实,他也打了算盘,以林之敛的年纪身份,又生育过孩子,侧君都难捞,哪能威胁到他?但他如此说出来,三皇女正在兴头上,万一真给了林之敛侧君之位,那他这个“大度豁达,有正君之风范”的侧君,就要升一升级了。
  三皇女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过了几日,三皇女进宫,给皇帝跪下,说了她的意思。
  “儿臣想纳林之敛为正君。”
  皇帝只有一个字送她:“哼。”
  三皇女锲而不舍,仍然在每次问候皇帝时,说出自己的诉求。
  对于皇家而言,什么丧妻的鳏夫,多出的孩子,只要想要,总有办法抬了他们的身份,塞他们进府,孩子也给你安排得妥妥帖帖。
  所以什么规矩,什么体面,什么体统,实则都能变通。
  可再变通也有个尊卑高低,这种已婚配过,还生育过孩子的人,就是进府了,服侍在身边了,那也不能是个正君。
  所以皇帝一直不理她,她说就让她说,总之不会让她真这么做。
  此事拖到了庆历二十七年秋,三皇女酒醉,把林之敛拖回府,拘着了。
  此事是她夜晚做来的,林之敛没有亲朋在身边,也没多少人知晓,故而闹得不大,但总归是面子上不好看。
  皇帝生气,可也不是大怒,只是对她做这种出格事失望而气罢了。
  而且,皇帝也顾不上训斥她,因为安乐皇子风光大婚,皇帝一心都在安乐皇子身上,至于三皇女的这件事,她扔给了贺玉。
  贺玉听裕君说了此事后,头痛了一夜。
  等三皇女来,他想站起来打她一巴掌,可手指蜷了蜷,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孩子,是夜月的,他又下不去手。
  “你怎能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