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从宇文效那边折返回来的余庆小心翼翼看着自家小主子缓缓道,“我们该如何是好?如今赤州大捷,我们的青龙军却还呆在江左怕是不妥。可是四爷若是过江去赤州城复命,也定会凶多吉少。”
宇文御眉头狠狠蹙了起来,却转身一掌拍在了案几上,这真的是个骑虎难下的局。
“凌霜这一次定不会放过我!从出征开始那柄尚方宝剑便是为我准备着!”
“四爷,咱们要不哗变了吧?”一个心腹将官大声道。
“闭嘴!”宇文御怒斥道,他倒是想哗变亲自带领青龙军将凌霜一剑砍死,可是如今凌霜麾下有凤御军,羲和军,还有方玉的两万血影门门徒。虽然不能称其为军队,但是据前线传来的消息说那些人根本不是人,战斗力强悍到令人心惊胆战!他区区的一支青龙军如何哗变?
“不妥,”郑叔缓缓站了起来道,“四爷,青龙军绝对不能哗变!若是如此,那可是造反啊!宇文家上下数百口人,一道圣旨便会被杀个精光!”
宇文御狠狠喘了口气道:“那该如何?”
郑叔扫了左右一眼,宇文御命其他人都退下,郑叔凑到宇文御耳边小声道:“四爷,当今之际只有一个办法,四爷只能牺牲一下了。”
“什么?”宇文御猛然心惊,突然意识到郑叔的意思。法不责众若是青龙军的将士过河去赤州城向凌霜复命,凌霜倒也不能将这几万人都杀了去。她大概是想要自己的命!
“四爷,”郑叔暗道三爷宇文效已经死了,若是四爷再被杀了,岂不是让家主伤心欲绝?
“你有什么主意?”
“四爷今夜便轻装离开这里,一路上自然有影卫暗中相护。老奴安排一个同四爷身形很像的人,将他的尸身毁了面容丢在河边。对外就宣称是青龙军统帅不能力战报国,自刎殉国!”
宇文御眸子狠狠闭了闭,他何曾这么狼狈过。若是如此一来,自己便永远也不能再见天日了。依着父亲在朝中的势力,想必皇上明知道有诈可还是不能对宇文家做什么。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四爷!事不宜迟,还是早早做决断为好!”
“方玉那厮奸猾,他定会严加防范!”宇文御倒是心头有点儿对方玉犯怵。
“方玉再怎么说也是宇文家的外甥,不可能这么赶尽杀绝的!老夫从中会斡旋一二!”郑叔躬身道。
“好!”宇文御缓缓抬眸却道,“不过只能我只身一人逃走吗?”
郑叔心头一惊忙劝道:“四爷,如今形势不同往常,多带一个人便是多了几分风险!”他其实心头明白,宇文御想带着谁走。
“我想带姹紫那丫头走!”宇文御摸了摸腰间的一方青玉掌印缓缓道,“这方青玉掌印是我多年来替宇文家做生意单独留下来的财富。虽然一辈子不能露面,但是做个富家翁倒是可以的。别的人我不再有念想,只想带着她走!还请郑叔安排一下!”
何赢步履踉跄的走到关着姹紫的帐篷前,却被两个宇文御的亲信拦在了外面。
“何统领!四爷命人找了附近的两个婆子照顾姹紫姑娘,何统领还请移步,小弟们也是在四爷手下混口饭吃,还请……”
两人突然瞪大了眸子不可思议的盯着何赢缓缓放下的手臂,瞬间颈项处涌出黑色血液,连一声惨呼都来没来得及发出便瘫倒在了帐篷外面。
何赢不愧是宇文家的顶尖杀手头子,素来便是这般干脆狠辣。他抬腿缓缓走了进去,两个妇人正用清水替姹紫擦洗痕迹斑驳的身子,一边的案几上摆着宇文御特意命人做的米粥和点心都是平素里姹紫喜欢吃的。
两个妇人看到何赢手中滴着血珠的剑,吓得面无人色,忙跪了下来求饶。何赢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抬手便将二人点了穴道,一脚一个踹到了一边。
他凝眸看向了那张宇文御甚至特意命人临时弄来的软榻,看着榻上一动不动的娇俏身影,心头掠过一抹巨大的哀伤绝望。
“姹紫!”何赢嘴唇动了动,缓缓半跪在了榻边掀开了罩在姹紫身上的藏青色薄被,不禁愣怔在了那里。
姹紫此番身上虽然被洗干净了,可是洁白的肌肤上到处是昨夜留下来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痕迹。
“姹紫!”何赢抬手便解开姹紫被紧紧绑着的手腕,心疼的拂过了上面因为绑的太久而显现出来的紫青色伤痕。
姹紫身子至今微微颤抖没有一丝力气,清亮的眸子里满是绝望和深深的憎恶。
“我带你出去,”何赢将自己一件黑色披风解下来紧紧罩住姹紫的身子,却不想胳膊被姹紫一口死死咬住,恨不得咬下一块儿肉来。
“对不起,”何赢垂首任由着她撕咬,直到姹紫筋疲力尽才轻轻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拦腰打横抱了起来。
“何统领!不要逼兄弟们动手!”闻风而来的几十个影卫将何赢围堵在了正中。
何赢唇角微微翘起一抹寒凉,却是将姹紫负在背上,用一根布带绑紧了去,抬眸冷冷看着自己这些曾经的属下。
“你们不要自寻死路,我今天不想杀太多人!”
围着何赢的这些暗影到底还是惧怕几分的,何赢是他们的头儿。之前训练的时候,此人的残酷手段他们可是亲眼见过的。只是他背上的这个女人,四爷看的极重若是被何赢带走了,四爷定会要了他们的命。
“兄弟们!我们一起上!”总归是人多觉得胆儿壮了几分,却哪里想到实力的差距便在那里摆着的。
何赢出剑的速度很快,这些人尽管也是身经百战磨练出来的可还是血流如注,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
主帐中宇文御刚同郑叔商量妥当却不想外面传来一阵纷乱,一个亲兵忙进来回禀。
“四爷!何统领带走了……带走了姹紫姑娘!”
“什么?”宇文御眼眸中寒意顿时升腾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