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烛闻言并未回头,他只是扯了下嘴角说道:
“嗯。知道了。”
他都说了,他是绝不会就这么死去的。
毕竟他挣扎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死在这种与成神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的。
就像先前风烛对红蛇说的那样,一楼的游泳池里被他倒满了度数极高的龙舌兰酒。
为了防止他昏迷太久、以至于龙舌兰消耗殆尽,他甚至还在泳池里设置了一种自动补充酒液的功能。
除此之外,他也为自己准备了袖珍型的水下呼吸器。
该做的准备工作已然做完之后,风烛便从空间装置里拿出了那三瓶神血,然后直接从每瓶里取出一滴将其混合了起来。
他知道目前为止关于成神的一切想法其实说到底都只是他的个人猜测罢了。
但事已至此,他总归是要尝试一下的。
于是风烛就这么走进泳池、然后将那个放着神血的微型酒杯抬了起来。但他却并未将它一饮而尽,而是让其倒转、使得那滴酒液缓缓滴在了他的心口上。
毕竟在他看来,这么做的危险性会比直接饮下鲜血要稍微小上一些。
当这滴神血触及到他体表的那一刹那,风烛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也因这滴血液而逐渐沸腾了起来。
他的体温一向偏低,可如今他却感受到了何为被烈焰燃烧的灼热感。
隐约之间,他甚至还听到了自己那愈演愈烈的心跳声。
而与这灼热感、心跳声一同浮起的,还有一种转瞬之间便蔓延开来的灭顶痛楚。
风烛不知道当初疯神在岩浆与烈火之间是何感觉。
但此时此刻,他却仿佛被那火焰凝成的锁链一寸寸缠绕、甚至于真真切切地起了一种从骨到血被悉数点燃的错觉。
也不知道是痛到极致以至于无法言语、还是风烛本身的性格所致,即便疼到了手背上青筋毕露的地步、他也自始至终都未因此而呼痛。
事实上他只是满脸苍白地舔了下那溢满了血气的薄唇,然后近乎冷笑般地缓缓挤出了三个名字来。而跟在这三个名字后面的,还有一句咬牙切齿的脏话。
只听他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挤出的那三个名字是:
“夜、荒,重、泉,焚、天……”
风烛知道自己大抵是在迁怒。
但要不是三主神搞出了那么多幺蛾子,要不是他们一再地让他不得不离开中域,他又何必在这里用这种可行性并不高的方法尝试着成神?
如果当初他没有莫名其妙地成为死神的弱点,或许早在一年多以前,他就已然找到机会成神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莫名其妙地成为死神的弱点,他也可以选择接受酒神重泉抛来的橄榄枝,从而在重泉那里直接成神。
如果当初他没有莫名其妙地成为死神的弱点,他买下地球的时间大概也会随之出现变化,而他说不定也不会因此唤醒那位疯神、以至于一开始就面对着惹到焚天的局面。
最扯的是,以上这三位偏偏还是同一个人。
他们是同一个人也就罢了,偏偏三主神血液里所蕴含的神力还都不同,这又使得他多费了不少时间才搜集到了三份血液。
所以说啊……他最近那倒霉透顶的运气也该触底反弹了吧?
这该死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
念此,风烛按在泳池边缘的手指不禁一寸寸收紧,甚至直接在那泳池边缘按出了深刻指痕。
于痛楚与不甘之下,风烛的躯体就这么不断地开裂愈合。
许久之后,他终是失去了意识缓缓沉到了泳池底部。
大概是刚才想死神弱点之事想得太多了,沉下去的前一秒,风烛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那首让他心情复杂的赞美诗来。
“我曾想过死亡……”
我曾想过死亡。
大概是狂风、烛火,混着迷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