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惊世大瓜啊……”
直播间里某位年轻漂亮的女观众见状忍不住低声喃喃了一句。
她看了看贵宾席上首那位笼在薄雾下的死神,又看了看被所有神明若有若无地注视着的风烛,这一刻她连弹幕也不想发了,她只想知道接下来究竟还会发生什么事。
她以一个女人的固有直觉担保,刚刚进入直播间的死神夜荒和风烛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
风烛没心思去理会观众们脑子里的粉红色幻想,他现在正在心底将愤怒之神狂骂千万遍。
本来风烛还奢望着夜荒没听到他刚才说的那半段话,这下好了,就算夜荒刚才真的没听见,现在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他不就是稍微挑衅了一下头脑简单的愤怒之神吗?这家伙眼见着说不过他就直接把他往火坑里推,偏偏他竟然还真的成功了。
风烛暂且顾不得和愤怒之神的恩怨,他瞥了一眼贵宾席上的死神,只一眼他已经预见到自己那燃遍了的烈火的惨淡未来。
那一刹那,他脑子里不禁浮起了利用主播权限把在场所有神明统统踢出去的危险念头。
最后,风烛外在的理智终究还是压过了内里的狂妄,使得他没有在数以千亿计的观众们面前做出这种石破天惊无可挽回的事来。
算了,说就说,他无所畏惧!
反正诸神只不过将“告死鸟”这名头当成一个普通而旖旎的称呼罢了,他们所理解的告死鸟含义与它的真正意义相差甚远。
他们只以为他是在为死神向世人宣告死亡,而事实上他宣告的自始至终都是死神的死亡。
所以他只要装作对告死鸟真正意思一无所觉的样子,然后照着诸神理解的意思随意瞎扯便是了。想来夜荒也不会真的肆意妄为到任由自己的弱点被宣扬出去。
嗯,夜荒应该不会……吧?
风烛勉强按捺住心底的不祥预感,他舔了下微微发干的薄唇后便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关于‘死神的告死鸟’这个称呼,说起它之前还得先说一下中域固有的审判制度。”
“中域虽然独立于第十宇宙的法规之外,但也并非全无规矩。当某位神明犯下大错时,三主神那边会开出一张审判单。”
“那时候我是死神的从属官,送出的审判单也大多象征着死亡。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被一些神明称作是死神的告死鸟吧。”
无论是贵宾席上的一级神明们还是贵宾席外的其他神明,这一刻都没有出言反驳风烛的话。
因为他们确实就是这么想的。唯一和风烛的叙述稍微有些区别的,顶多就是他们在告死鸟的这个称呼里加上了些许更为晦涩的隐秘妄想罢了。
而这些无法言说的残忍与恶念他们心知肚明便好,倒也没必要像个小丑一样任人观赏。
风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贵宾席上的诸位神明。
和厌恶他人目光的死神不同,这些一级神明并未使用虚拟烟雾来遮掩面容,他们全然不在乎自己是否在被全宇宙的人注视着。
这也方便了风烛借由他们的表情来推测他们内心的想法。
稍微观察了几秒后,风烛便知道自己的说法确实被他们给接受了。然而就在风烛即将松了口气时,首位上那个明明一向寡言少语的死神却偏偏毫无预兆地开口了。
——“那是他们以为。你也是这么想的?”
听到这话后风烛一瞬间气到有些眼角发红。
我是怎么想的?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打爆你的头,看看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玩意儿!
所以说,明明他都帮自己和死神圆过告死鸟这件事了,这家伙究竟为什么要上赶着暴露自己的弱点啊?!
“我怎么想重要吗?”
“……回答我。”
死神的声音低哑而平静,全然听不出半点喜怒。
隔着那层朦胧的薄雾,风烛压根就看不清夜荒此刻的表情。他唯一能窥见的只有对方那既阴郁又晦暗的暗金色眼眸。
而夜荒那本该毫无动容的瞳孔之中,却又沉寂着某些晦涩难言的东西。
似是隐忍,似是焦灼,又仿佛这一切都只是稍纵即逝的幻觉。
无论死神此刻在想什么,在他问得如此直接的情况下,风烛都无法再避而不谈了。他只好一边随意扯出几个理由,一边拖着时间去琢磨死神这么问的用意。
“也许是因为我在中域总是穿着黑色长袍,而长袍背后绣着的恰好是告死鸟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