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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邪哥!我是陈湘啊?你是没存我的电话号码, 还是没给我打备注?”陈湘很吃惊,有点愣住了,亏她这么费尽心机地帮他当说客,他竟然连她电话号码都没存一下。
  陈邪又过了好大会儿, 懒洋洋地“嗯”一声,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个问题,只能听出他态度敷衍,不是很在意。
  陈湘咬着牙哼了一声,问:“陈邪哥你中午回不回家?”
  “不。”陈邪有点不耐烦,惜字如金。
  “你还是回来吧,你不回来你会后悔的。”陈湘气得掐了电话, 张牙舞爪地小声尖叫一阵,发泄心中不满:她陈邪哥的态度太冷淡了,非常让人生气,难怪小沉鱼不喜欢。
  俱乐部里,陈邪没什么表情,关了手机,无所谓地扔在沙发上。
  现在哪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后悔。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除非。
  陈邪眼皮动了动,慢慢看向手机。
  陈湘好像确实跟她关系挺好的。是他想的那样吗?
  有人问他:“邪哥,中午泡温泉去不去啊。”
  “不去。”陈邪抓起手机开门出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兄弟们。
  陈宅的安保经理换了个人。
  陈湘带霍沉鱼进去的时候,还被他拦下来询问,态度非常谨慎。
  两个人在大厅外的走廊上等着陈邪。
  霍沉鱼靠在汉白玉石柱上,有点烦又有点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跟陈邪开口。
  他都说不要再来找他了的,她又来,他万一不理她,岂不是很尴尬,还显得她没有志气。而且她本来还生他的气。
  要不然还是走,刚才他电话里那种态度,也不一定回来。
  回去从顾庭深身上想想办法,大不了就把光环再给盛翘一次,她后面能想办法拿回来。
  霍沉鱼想到这,眼神坚定起来,准备跟陈湘道别。一抬头,陈湘不知道在哪儿,倒是陈邪迎面走过来,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把目光移开。
  看样子不打算理她。
  霍沉鱼把头低下去,看着地上,假装他不存在,但一颗心已经悬起来。
  陈邪走近她,一步没停,从她面前经过,真没开口,只有他的手随意摆动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故意,轻轻从她手边擦过去,痒痒的发烫。
  这个人走路怎么回事,怎么老挨着人呢。
  霍沉鱼脑子里这么想着,拿冷淡的眼角余光看他一眼,犹豫着叫他:“陈邪。”
  她就试一次,他不停或者不搭理她,她就算了。
  陈邪脚下一顿,慢慢回过头看她,淡淡地“嗯”了一声,黑眸里说不出是什么深刻的情绪,又幽深又复杂,但是看起来挺有神采的,好像在发光一样,果然陈湘就会骗她。
  如果这叫眼睛里没有神采,那她大概是瞎子呢。
  霍沉鱼暗暗叹了口气,想了想,不情不愿地朝他走过去。
  陈邪看她走过来,随随便便靠着栏杆前的木椅坐下,翘起二郎腿。
  “陈湘说,你之前查到过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很厉害。”霍沉鱼站在木椅前面,没有坐下,两只手背在身后,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神情期期艾艾的,有点说不上的别扭,说话不敢看陈邪的眼睛。
  陈邪表情冷淡,但眼神一直贪婪地盯着她看。
  以前没有交集的时候,几年见不到,也只能想着,还是熬过来了。
  但自从她住进陈宅后又搬出去,只是半个月不见,甚至还没有半个月,中间还见过一次,他就完全受不了。
  每天只要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她,想得快疯了。他根本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压抑对她的妄想。
  果然人都是会得寸进尺的。
  “嗯,还行。怎么?”陈邪明知故问,就想听她求他。
  他当然知道她家的事,昨天下午打电话让黑水去查,今早那边已经把人查到,控制了起来,资料下午就送回国。
  能在霍氏集团特意加强防备的情况下,窃取资料,还不留下任何痕迹,这不是一般的商业间谍。国外厉害的公司就那么几家,平时跟黑水商务往来也不少,有人情在,要查谁最近入境出境、接了生意,不是难事。
  霍沉鱼看着他的脸色,忍住心底的脾气,软软地说:“我们家公司有几份核心资料被盗了,应该是专业的商业间谍。你有办法查这个人吗?”
  “大小姐在求我?”陈邪看出她压着烦躁的情绪,却非要挑明了说,把“求”这个字咬得特别暧昧。
  霍沉鱼明明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就是不自觉脸发烫,有种奇怪的羞耻感,特别想打他,他这副表情好烦人。
  “是啊,求你。”
  陈邪懒散地嗤一声:“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霍沉鱼抿了抿唇,又羞又气,但是他听了她的话,也没说不能帮,想必是有点办法,总比她想的那两个垃圾办法强。
  她深吸一口气,平稳心情,深色眼瞳认真地看着陈邪,眉睫颤动,娇软着嗓子低声求他:“求你了陈邪。”
  操。
  她怎么这么娇。
  陈邪听得手上青筋一紧,血脉喷张,忍了半天,盯着她的眼神像想吃掉她似的,强装冷静地说:“行吧,把线索告诉我,给你查。”
  霍沉鱼小声“啊”了一声,垂下眼睛看地上,有点不好意思:“没有线索。”
  哪怕有一点点眉头,她也不至于来求他。毕竟他那么过分。
  陈邪默不作声,眼神里仿佛有种冷冷淡淡的玩味,好像在说:你玩我呢?什么线索都没有,你让老子查个什么玩意儿?
  霍沉鱼忍耐了一会儿他这种眼神,实在忍无可忍,赌气说:“你不能查就算了。”
  干嘛这么挑衅。
  说着要走,陈邪急了,忙拉了一把她的手腕,吓得霍沉鱼手一颤,惊慌警惕地回头看他,生怕他又做出那晚上的举动。
  他立刻松开,若无其事地歪回去,靠在栏杆上,拿出打火机想点烟。
  但烟盒里空了,他只能把打火机拿在手里,不停地转,“我又没说不能查。就是——”陈邪注意着霍沉鱼紧张又期待的小脸,为难地“啧”了一声,说,“查起来特别困难。我得一次消耗很多人情换消息,还可能被人盯上做掉。”
  这么严重……
  霍沉鱼小脸白了白,皱起眉头,眼睛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神情,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将信将疑地问:“真的有那么危险么?”
  只是查一个商业间谍而已呀,而且陈邪老是哄她。
  “你给点线索,就不这么危险啊大小姐。”陈邪像是耐着性子跟她解释,表情很冷淡,不像在开玩笑。
  霍沉鱼心情低落下去,不说话了。
  她虽然跟陈邪生气,可是也不好意思让陈邪动用这么多关系、冒这么大危险,去查与他无关的事。
  他以前是雇佣兵,他那些人情关系都是用命换来的吧,凭什么为她消耗掉。她家也没有那么大价值的东西谢谢他,他是首富独子,要什么都是唾手可得。
  沉默两分钟,陈邪不耐烦催她:“还查不查了,给个话啊。”
  “你帮我查是不是有条件?“霍沉鱼觉得,陈邪的表情不像是要无偿替她查的样子,要不然他不用问她还查不查。
  陈邪一笑,漫不经心地点头。
  “你先说什么条件,我们家不一定给得起。”
  “不用你们家,大小姐就给得起。”陈邪滚了滚喉结,眼神幽暗地盯着她,脑子里的非分之想已经萌芽,让他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纵使这种行为再低劣,再肮脏,他也想得到。
  霍沉鱼不解,皱眉盯着他,沉思片刻,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什么?”
  “你。”
  他嗓子有点哑。黑眸紧张地注意她的反应。
  她会更讨厌他吧。
  他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霍沉鱼一怔,有点没反应过来,水汪汪的深瞳里全是茫然的朦胧,呆呆地问:“你说什么?”
  陈邪说:“我要你。”顿了顿,又觉得这话有点令人遐想的暧昧,他补了一句,“跟我结婚。”
  霍沉鱼这回听明白了,顿时恼羞成怒,气得直接拒绝:“不行。”
  这个人竟然用这种事情逼她,简直是落井下石!
  “怎么不行?老子替你查间谍,冒这么大危险,万一死了,不是亏大了。”
  “那你不要查。”霍沉鱼语气冷冷的,转过身背对陈邪。
  她早该知道他没安好心,不会是什么好话的,她还傻傻的问。
  霍氏破产,她可能自救失败,但跟他结婚也是大概率死掉。她脑子被驴踢了,要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而且霍氏破产还可以重来,不一定百分百就算失败。跟他结婚,她可能要被他气死。
  陈邪压着心底的难受,坐起身,双腿叉开,手肘搁在膝盖上,十指交叉,身体前倾,偏头去看霍沉鱼的脸色,逗她说:“不怕你家破产啊。”
  “破产”这两个字简直是戳在她心尖上。
  霍沉鱼猛地一下回过头,睨了他一眼,憋着气,咬牙说:“你家才破产呢。”
  “我家涉足的领域挺多,暂时破不了。”陈邪懒懒的,故意学她的语气说话。
  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讨厌。
  烦死了。
  霍沉鱼抿紧唇,低着眼睛看自己白白净净的手指,不理他。
  陈邪不死心,似笑非笑地问:“怎么,老子那么差啊,宁愿破产也不嫁给我。”
  霍沉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小声嘀咕:“自己知道就好。”
  陈邪气笑了,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追问:“那我差在哪儿啊?”
  霍沉鱼本来不想理他,可是脑子里乱想了一阵,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回头控诉他:“你太凶了。”
  “我凶?”陈邪好像不能理解她的意思,意外地挑了挑眉,说,“我是凶。但我再凶,我也没对你凶过。你怕什么?”
  还说没凶过她,自己凶而不自知。
  霍沉鱼恼怒地看他一眼,有点磕巴地说:“那天晚上,在花园……你凶成那样,还不承认呢。”
  陈邪想了一下,看着她,有点想笑:“你管那叫凶你啊?”
  霍沉鱼也想到当时的画面,感觉身上有点不自然,尤其是被他肆虐过的地方。她耳朵有点红,不耐烦地说:“反正你下手特别重,特别疼,就是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