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负伤的军队白日到来,撬开了修正停业的医馆的锁,直直的杀入了馆内。
而伤势最重的,便是其中的一个看样子身负要职的军官,也就是另外一个主角颜笑。
医者仁心,悬壶济世,这是米家传了百年的规矩,米蓝自是要给她医治,可因为颜笑伤势太重,却又身负重任,只能和一个亲信留在这里养伤,剩余的轻伤的下属,则是带着他们的任务继续前行。
时间一日日过去,古灵精怪、知世俗却又不世俗,上得了厅堂下得了药房的小大夫,和冷漠古板,防备心极其严重,却又事事周到,雷厉风行的军官渐渐的升上了些许情愫,终于,在又一次的换药之后,两人的感情彻底升了温。
可好景不长,随着军官伤势转好,她不得不重新背负起自己的使命,继续踏上了不知生死的前方,只临行前告诉小大夫,如果她一年内完成任务,可以解甲归田,便带着十里红妆来娶她。
那个年代的十里红妆,可是相当的气派。
军官说得认真,小大夫听得也认真,谁都把这件事情当成了真的事情,小大夫还说,如果军官真的来了,那自己便将树下那坛阿娘埋了十九年的女儿红挖出来,送给她,因为那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直到军官队里的叛徒循着军官的踪迹,追到村上,逼问小大夫在哪。
小大夫常年为村子的人治病,没有一个人愿意说,反叛军大怒,扬言只要不说,过一刻,便要杀死一个。
米蓝自己走了出去,被反叛军逼问军官的秘密任务,并且告诉她,军官已经死了,整个团队十三人无一幸免。
小大夫说自己不知道,军官便屠了村子的人。
整个村子的人被乱枪射杀,无一幸免,一个个的倒在了米蓝面前。
小大夫面无表情的看着惨死的相亲,没有嘶吼,没有求饶,更没有说什么无谓诅咒的话,只说军官七日后会回来找她,告诉她那个秘密。
反叛军当了真,将小大夫收押看管,说等七天,如果不到,就折磨死她。
小大夫随身带着百宝袋,找到机会给反叛军一行悄悄下了毒,趁夜逃出去的时候,却被追到了门边的反叛军发现,开枪射杀在了院门口的那颗光秃秃的大柳树下。
大柳树下埋着那坛封了十九年的女儿红,那便是是她明日要送给军官的礼物。
影片的最后,军官真的解甲归田,赴约赶来,当真如了她所说,带了十里红妆前来求娶。
可看到的,却是整个村子被白雪掩埋的尸体,以及躺在树下,眉目静好,只像是陷入了一场沉眠的小大夫。
整个片子,围绕着家与国,围绕着医者仁心,围绕着恩义情仇。
村子里大事没有,却小矛盾不断,为了几个菜苗能吵得不可开交,却也在生死存亡关头不愿交出如花一般,在这村子看了一辈子病的小大夫,小大夫嘴毒心仁了一辈子,却终是被自己的仁心害死,军官完成了她要完成的大义,却失去了那要送她最珍贵的宝贝的挚爱。
左羡对这个片子的剧情印象很深,几乎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而她今天要试镜的内容,则正巧是影片最开始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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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里一如既往的冷清,药炉‘咕嘟咕嘟’的作着响,小徒弟忙上忙下的收拾,氤氲出的雾气在这数九寒冬却平添了一丝暖意。
一个身穿浅色沃裙的姑娘站在台后,漫不经心的拨动着柜上的算盘,再拿着一边的厘戥将药物称重,分门别类的放入后面的百眼柜中。
“师傅!”小徒弟脸嫩得很,还白生生的,眉毛长得十分喜庆,就连愁眉苦脸的样子都看着引人发笑,“这个月要是再不收钱,可就要没柴火滤药了!”
被喊了师傅的姑娘闻言抬起头,眉目清淡,却自有一番医者的儒雅傲气,托腮浅笑,“怕什么,师傅有钱。”
“老爷子给您留的嫁妆钱可都要花光了喂……”小徒弟嘟嘟囔囔的碎碎念,却不敢大声了说。
出去倒水时,却发现有一行人蹒跚着脚步,朝着这边慢吞吞的走过来。
距离近了,才能发现他们留在雪地上的血印子,和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绿色军服。
“师、师傅——!”小徒弟把簸箕一扔,撒丫子跑进去,“出大事了!有一群受了伤的良兵往这边过来呢!伤的挺重!”
“慌张。”姑娘抬起头,头也不回的将手中的药材扔进柜子,厘戥的杆子分毫不差的将柜子合上,一丝缝隙都没留。
做完这一切,也仍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沉稳模样,衬着那张年轻的脸却又丝毫不显突兀,毫不自谦的说着时下大言不惭的话,“你师傅在这,阎王还不敢跟我抢人。”
说完,她笑着抬起了头,眉眼一瞬生花,落入了门外浑身鲜血,撑着长1枪,脚步蹒跚的军官眼中。
仿佛是沙漠濒死之人见到的最后一滴落在眼眶之中的清水……只一眼,便再也挪不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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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很久之后,陈承载都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对于自己的震撼当中。
“妙啊!”陈承载摩拳擦掌,摇头晃脑的仔细品着那一幕给自己带来的刺激,让一边的摄影又将片子导出来,关了灯在室内仔仔细细的看,一起看的还有陆星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