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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送过来的?郝可惊讶,你怎么进来的?
  啊,是我送到你们楼下,狐狸下来拿的。小臧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真的吗?郝可看向狐狸。
  真的!电话里传来小臧的声音。
  与此同时,狐狸点了点头。
  也是超市那种地方,那么多人盯着,狐狸怎么可能偷出来两大袋子肉。
  那是我误会你了郝可伸出手,想摸摸狐狸,狐狸把脑袋转开,不让他摸。
  抱歉,小臧,一共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郝可说道。
  不用不用,凌先生留下来的资金足够用了。小臧道,郝老师,冰箱里或是什么地方突然多出来东西的话,你可以随便用,那些都是凌先生的钱买的,不用客气。
  你怎么说的好像他还在国内似的郝可感到有些怪怪的。
  就好像他和一个不具有实体的人一起养了一只狐狸一样。
  哈哈,哈哈。小臧干笑两声,打马虎眼过去。
  郝可放下手机,看着狐狸。
  狐狸真的生气了。
  它干脆把整个身子都转过去,背对着郝可。
  郝可想摸一摸狐狸的毛毛,狐狸好像背后长眼睛一样,故意把那块毛毛躲开,不让郝可摸。
  就很好笑,郝可摸到它肩膀,它就把肩膀矮下去。
  郝可摸到它后腰,它就把后腰收起来。
  虽然整体看来是一坨均匀的毛胖子。
  但是其实每块肌肉都能随意调动,可以做出各种姿势,比人类厉害多了!
  噗,郝可忍不住笑出声,凌旭,你就原谅我嘛,我错了还不行嘛。
  说完这话,郝可自己都觉得有点肉麻。
  他对着人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但是狐狸这么可爱,对着它撒一下娇也是很正常的,谁能忍住不对毛茸茸的小可爱犯蠢呢?
  狐狸的耳朵抖了一下,它转过脑袋,严肃地看向郝可。
  然后飞快地凑过来,舔了一下郝可的脸。
  郝可一愣。
  狐狸舔完郝可,又坐了回去,大尾巴一摇一晃,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凌旭,你真好。郝可有点感动。
  他明明冤枉了狐狸,狐狸却这么快就原谅了他。
  只是一句软话,就可以飞快地跑过来贴贴。
  天啊,这就是养宠物的快乐吧。
  为什么郝可没有早一点养宠物。
  郝可撑住桌面,又亲了一下狐狸的脑袋。
  狐狸蹭了蹭郝可的脖子和脸侧,还把黑色的爪爪搭在他肩膀上。
  郝可抱起狐狸,把它抱到沙发上。
  我去给你做饭,你再看一下电视。郝可说道。
  *
  下午,郝可赶在上课铃响前一秒冲进了办公室。
  郝老师,你来的可真早啊。教学组长正在他的位置旁边站着。
  被抓了个正着的郝可冷汗涔涔。
  他一向都是早到的那个,从来没有这样踩过点。
  下午一二节不是你的课吧?跟我来一下。教学组长扳着脸道。
  旁边一班班主任黄女士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句:放假把孩子们的心都放野了,没想到郝老师也跟孩子们似的。
  叶老师拿着大茶缸子,喝了一口菊花茶,放下茶缸,悠悠说道: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要争分夺秒享受生活啊。
  黄女士作为一个工作狂,自然不会赞同叶老师。
  以前,郝可也是一个工作狂,只是奇怪,为什么叶老师永远慢悠悠,心态似乎永远很好。
  现在,他有些理解叶老师了。
  什么享受生活,学校开工资给你们,不是让你们来享受生活的。教学组长不高兴地说道,郝老师,别磨蹭了,快点跟我来。
  郝可硬着头皮跟着教学组长走出去。
  教学组长走得飞快,一路穿过走廊,来到他的办公室。
  *
  郝可啊。教学组长沉默了良久,终于一脸沉重地开口了,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郝可只觉胃里一沉,瞬时间心念电转,把下家去哪儿都想好了。
  你现在的态度,让我有点不满意,所以,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今天为什么魂不守舍的样子?教学组长看向郝可。
  因为郝可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对不起,我今天是有点没进入状态,因为我刚搬了家,现在离学校更近了,中午有时间回去做饭,而且我还养了一只宠物,我担心它第一天在家呆着会不会出问题,所以才这么匆匆忙忙的。
  这样啊。
  不过,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很快。郝可说道,最多一周时间。
  你刚才说,你刚搬家?教学组长问道,你已经搬进你买的房子里了吗?在什么地方?
  是的,郝可奇怪教学组长怎么突然问这个,在梧桐河地铁站。
  哦,哦,我知道,距离这里三站地铁。教学组长突然笑起来,拍了拍郝可的肩膀,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郝可:?放心?
  既然你已经稳定下来了,那么,学校也可以把更多期望放在你身上。教学组长正色道,这一次的校长选择奖,经过学校董事会及各年级组长集中讨论,决定颁给你,郝老师。
  郝可瞪大了眼睛。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什么,教学组长,你叫我过来竟然不是为了骂我,而是为了给我颁奖?
  奖金金额你也知道了,可以负担不少房贷,这几年也能轻松一点。教学组长笑道,当然,这是你应得的,你带的三年级二班,在上一学年表现出色,各方面都很优秀,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谢谢您。郝可向教学组长鞠了一躬。
  不用谢我,如果不是你们班表现这么出色,谁推荐都没用。教学组长摆了摆手。
  接着,教学组长告诉郝可,颁奖时间定在什么时候,那一天要穿正式礼服来,还要做一个报告。
  好的,我立刻准备起来。郝可说道。
  为了五十万,一个报告算什么!他可以写一本书!
  接下来的一天,郝可都在激动中度过。
  五十万!
  他头一次得到这么大一笔钱!
  就是不知道扣完税还剩多少!
  呜呜
  下午班会,郝可跟大家讲了凌思睿同学转学的事,同学们不由得一阵伤心,凌思睿同学竟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
  现在,三年级二班郝可说到一半,下面同学一起纠正,啊,四年级二班,迎来了新的学年,四年级,是急剧变化的一年,是高年级的先导,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再是小孩子了
  班会做完动员,把大家的斗志重新点燃起来,郝可完成任务,开开心心地下班。
  真好啊。
  阳光下,走到亮闪闪的地铁站玻璃棚前,郝可望向堆在路边的共享单车。
  再也不用跟人抢共享单车了,不用再走漫长的路回到有电钻声的出租屋里。
  现在,他还拥有了五十万奖金。
  过去的一年,真是奇妙的一年。
  为什么他感觉回忆起来过去一年的种种,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改变着他人生的东西,记不起来了。
  郝可望着被夕阳照得灿烂的红砖地面发了一会儿呆。
  想起来家里还有个脾气大又自尊心强的毛胖子在等着,他不能再磨蹭了,赶快拎着公文包钻进地铁站。
  *
  九月一日那一天。
  郝可的银行卡里收到了一笔巨款。
  霎时间,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有钱人。
  当然,领了这么多钱,必然要请客吃饭。
  在同事们的怂恿下,饭局定在欧风小镇一家贵到离谱的自助餐厅。
  大家痛痛快快地吃了一场,对于郝可的嫉妒之心才稍微消减了一些。
  到了将近十一点的时候,郝可说他必须要回家了。
  宠物自己在家没事的!办公室一名男老师醉醺醺地对好可说,这里的黄油啤酒特别好喝,郝老师多喝点啊!
  我喝了很多了。郝可捂住脸,他感觉到脸上热乎乎的,不能再喝了。我真的要走,要不然没地铁了。
  郝老师真是乖乖仔,竟然还赶地铁,另一名男老师笑起来,打车不就行了吗?
  我喜欢坐地铁,准时,安全。郝可说道。
  就像郝老师一样。一名女老师拉住郝可,郝老师,别走嘛,我们再唱一首歌好不好?
  大家笑起来一一你还以为这里是ktv呢!
  对了,你们班那个很帅的家长呢,他现在怎么样了?女老师问道。
  什么很帅的家长?郝可疑惑。
  就是演王子的那个男人啊,天啊,他就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女老师明显喝醉了,拉着郝可唠起舞台剧来。
  很帅吗?我怎么记不起来呢?郝可皱起眉头。
  明明隔了没多久,偏偏连脸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
  郝老师在演戏吧,怎么可能记不起来呢,说,是不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帅,还比你高一大截。女老师吃吃地笑起来,你给人家颁奖的时候,那表情别提多不情愿了,小刘,把照片拿出来给他看看!
  旁边男老师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举到郝可面前:郝老师,你看,铁证如山,我抓拍的,这个角度是不是绝了。
  郝可向手机中看去,不由得一愣。
  第138章 闪现的记忆碎片
  手机照片中,舞台正中央,郝可正一脸不情愿地把一个金灿灿的奖杯颁发给旁边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
  聚光灯打在两人身上,将两人的神态动作照得十分清楚。
  那高大的男人正低下头,看着郝可,而郝可则把脑袋转向摄像头所在的方向,似乎是摄影师提醒他看镜头。
  虽然像素并不清晰,但郝可还是看出来那高大男人脸上带笑,面部轮廓深邃,尤其是挺直的鼻梁在灯光下更是线条鲜明,将脸部划分为光与暗的两个区域。
  郝可望着这一幕,脑海中却浮现出另外一个画面。
  夜空中,云海上。
  巨大的满月之前,他踩着另一个人的脚,眺望着月亮方向。
  那个时候,对方也是这样低下头来,注视着他,逆光中,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却能辨识出他的鼻梁和下颌的形状,分明和手机照片里的这个人一模一样!
  天啊,这是个什么梦,郝可竟然把他们班同学家长给加工到梦境里了,而且内容还那么暧昧!
  我记得郝老师在办公室里吐槽过这个家长吧。女老师说道,说是这个家长特别奇葩,郝老师在家长群里不管怎么发消息艾特他,他都不回,他叫凌什么来着。
  凌旭。郝可接道。
  对对,叫凌旭,女老师接着说道,他家小孩叫凌思睿,这个我记得,长得特别可爱,学习成绩很好,去年考了年级第三吧。
  郝可听着老师们议论他们班学生和家长的事情,偏偏他自己却记不清楚。
  年级第三名的成绩,这个孩子应该给郝可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才对,偏偏郝可连他是什么性格,他的家庭情况如何,都记不清楚。
  怎么回事,难道他年纪轻轻地就得了老年痴呆了吗?
  十一点的时候,老师们终于肯放郝可去赶地铁。
  郝可站起来结了账,跟老师们一起往外走,外面的风一吹,他的酒劲稍微退去了一些,和老师们在地铁口前分了手。
  s市城郊的地铁,即使是工作日的深夜,也依然有很多人乘坐。
  郝可望着地铁窗户外面飞速划过的广告牌。
  那个场景,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巨大的月亮,月球表面高低起伏的地形,漫天的星星,还有笼罩在月光中的云海。
  广告牌上飞快掠过的画面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郝可想象中的画面。
  *
  回到家时,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屋里一片漆黑,郝可在开关处摸索了一阵。
  啪,大厅通往卫生间的射灯打开一溜。
  淡蓝色的灯光将客厅照得格外神秘。
  郝可把公文包放在岛台上,换了个拖鞋,走进客厅。
  客厅和餐厅是直接连着的,郝可的目光转向餐桌时,忽然停住了。
  餐桌正中,一个被灯光照射成淡蓝色的蛋糕正矗立在那里。
  蛋糕表面上竖着一个大大的圆盘,是用白巧克力做的满月。
  满月前后,有许多用彩色巧克力做成的云朵。
  在蛋糕的正中间,有两个奶油小人相对站立着,高个的那个扶着矮个的腰,矮个的那个踩着高个的鞋。
  蛋糕表面,白巧克力做出层层拉丝,中间嵌着白棉花糖,仿佛虚无缥缈的云朵。
  整个蛋糕美轮美奂,仿佛艺术品一般精致。
  郝可晃了晃脑袋,还以为自己喝醉之后,出现幻觉了。
  他扶着岛台走进餐厅,轻手轻脚地来到餐桌前,双手撑在桌上,靠近蛋糕,惊奇地观察着中间两个小人的动作,简直就和他梦里梦见的一模一样。
  脑海中仿佛有闪电突然击穿天地,照亮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某些记忆,转瞬之间,黑暗又吞噬了它们。
  郝可按住太阳穴。
  好像有一个人,特别爱送他蛋糕,还有一套奇奇怪怪的理论,每次送蛋糕之前都要讲一遍。
  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就藏在他的蛋糕理论里。
  可是,那是什么呢?
  郝可内心翻滚着奇怪的想法,他也不知道这些想法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