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四点,石智返回家中。这是 X 县城郊的一个别墅群。石智停在一幢双排别墅前,两人直接从车库进入别墅门厅,门厅右方是客厅,左边就是餐厅、客卧和客卫。
石智从客卫中拿出一条毛巾,递给卫诗礼,说:“你先擦干身子,我拿点药品给你。”随后翻出一个药箱和一台备用手机,“你自己清理伤口吧,可以用这个电话联系你的。。。。家人。”
说完石智就跑上楼。房间内,四岁的心心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母亲一把抱住她,轻轻地问:“心心怎么了?”
心心爬出被窝,“妈妈!”
“心心不怕,妈妈回来了。来,快睡觉。”
心心似乎哭过,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复。石智耐心地拍打她的后背,“深呼吸,不要紧张,不然又犯病了。”
费了许久,终于将这个祖宗哄睡了。此时的石智身心俱惫,脑子里却思绪万千。
“你好?”
他还没走?
石智缓缓下床,关上女儿的房门,轻声质问:“你还没走?!下去,谁让你上来的。”
卫诗礼悻悻离去,觉得这个女人奇怪又暴躁。
石智见他提着简单包扎的受伤右臂,湿漉漉的发丝掩盖不住他脆弱的眼神,是个让人怜悯的破碎男人呢。
“我已经给我的助理打电话了,他很快就会来接我。我的伤也无碍,只是皮外伤而已。我想。。。。。”卫诗礼舔舔唇,“这点小事没必要麻烦警察叔叔。现在已经快五点了,我想在你这儿待一会儿,天亮就走。你放心,我绝对是个好人。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卫诗礼,来自 j 城市,今年二十五。我很感谢你救了我,等我助理来了,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不用了,天亮了赶紧走。还有,不要上二楼。”石智不敢正眼看他,撂下一句话都上楼了。
石智彻夜未眠,独自在房中抱着那一本幼稚画像,落泪到天亮。她原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再相见,却怎么都想不到命运再次开了玩笑。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相遇了,他却失忆了?往昔种种,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她甚至幻想着他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过上幸福生活。
天哪,多么可怕的幻想。
只差一步就能毁掉她的全部。
幸好他失忆了,不然又会掀起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清晨,一阵急促的警笛传来。石智透过窗户,看到许多穿着防护服的人前来,围住自己的家。此刻,门铃响起。
“你好,请问是石智吗?”
“是。”
“你已经被认定为我市新冠病例刘文强的次密接者,从现在开始需要居家隔离十四天。”
“我不认识刘文强,也从未见过他。”
“刘伟强是陈佳的儿子,陈佳就是你家保姆。”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石智、卫诗礼措手不及,卫诗礼赶忙全服武装,躲得石智远远的,还扯着工作人员,嚷着要去酒店隔离。
“我不认识她们,你们要隔离我,没问题,但不能跟她们困在一起,我很容易被他们感染的!”
工作人员只说:“现在全县上下都是密接者,酒店都爆满了,而且人手不足,暂时没法给你安排。何况你们不认识,为什么要住在一起?”
卫诗礼拉着工作人员不让他们走,眼看双方爆发冲突,石智连忙拉开两人,并向工作人员致歉,表示会遵守规则的。
待人走后,卫诗礼一脸不悦,立即甩开石智,吼道:“你想干嘛?为什么不让我走?”
石智反驳道:“你这样大闹,万一被人拍下来,传到网上,我们都会进局子!这样的负面新闻,想必卫家和卫氏集团也不想看到吧。”
卫诗礼蹙眉思索,却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卫氏集团的?你认识我?”他开始怀疑这个女人,“难怪你昨晚那么奇怪,还问我认不认识你。如今又施计让我留下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石智挽着手,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不想违反当初的协议,让自己破产而已。便随口说道:“我只是不想那么多人知道我跟一个陌生男人度过一夜。”
“别走!”卫诗礼连忙抓住要离开的石智,“你说清楚!不然不许走。”
“你干什么?放手!”
卫诗礼只伸出一条左手抵住石智的肩膀,压制住她。石智背贴着墙,望向卫诗礼,眼里都是幽怨。
卫诗礼上下打量着她,发现她面容憔悴,衣服没换,似乎整夜没睡。轻蔑地说:“你想勾引我?以为救了我,还把我留下,就能爬上我的床是吗?真好计谋呀。”
尽管他戴着口罩,但眼神尽是鄙视与嘲笑,让石智更为不悦。
卫诗礼故意贴近石智,鼻尖似乎要碰到她的脸。两人的呼吸声起此彼伏,“不过我不介意操一下你,毕竟送来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啪!”一道结实的巴掌印就出现在卫诗礼的脸上,打得他口罩都掉了。
“你竟敢打我?”卫诗礼怒火中烧,抓着石智的双手,“臭婊子,你装什么装?”
“啊!”
“妈妈?”
看到孩子,卫诗礼一下怂了,放开石智,弹得远远的。
所幸心心并未看到他们,只是习惯地喊了一声妈妈。心心懵懂地问:“妈妈?我看到外面好多大白,怎么了?”
石智抱起女儿,“没事,今天心心不用去幼儿园了。陈阿姨病了,需要在家休息,心心也休息好不好?”
心心看向远处那个陌生人,“他是谁?”
“他。。。。。。这位叔叔昨晚骑单车时候受伤了,妈妈正好路过。。。。。”
“然后妈妈救了他,他是爸爸!”
心心兴奋地奔向卫诗礼,却被石智拦住,“不,他不是。”
心心看了看懵懂的卫诗礼,又看了看母亲,“可是妈妈说,当初就是这样认识爸爸的。”
“只是巧合而已。”
心心一下子蔫了,“啊?什么是巧合?”
石智抱着女儿,看向手误无措的卫诗礼,故意对心心说:“这位叔叔叫卫诗礼,你可以叫他卫叔叔。他为了报答妈妈的救命之恩,决定留下来代替陈阿姨做家务呢!”
“好耶!”
卫诗礼一脸疑惑,正想怼他,但面对天真的小孩又不好意思反驳。“你!。。。。。我?!”
“快谢谢卫叔叔吧,往后他就要在我们家做保姆呢。”
“谢谢卫叔叔!”
“呵呵”卫诗礼用尴尬的笑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