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发生之事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舒思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缓过劲来。
“小汤圆！”她呐呐唤了声，眼中带着满满的迷惘。
“主人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小汤圆煽动大翅膀悬浮在半空中，与那只盘绕在万年人参上的三头蛇二眼瞪六眼。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有会飞的狼？”
小汤圆变过的三头蛇与十几米长的巨狼皆真实存在，这是不是意味着，像他现在变的长翅膀的大白狼也存在。
“这个没有。”小汤圆给出了否定答案，傲娇地甩了甩自己毛发蓬松的大尾巴：“我只是单纯觉得自己现在这个形象比较符合我万物灵的气质。”
双尾白狼，多酷啊，它才不想变成傻乎乎的大鸟呢。
闻言，舒思恍然地点点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转而说起了正事：“那这个万年人参，我们还能拔走吗？”
“当然可以！”小汤圆振翅，扬起脖子，对天发出一声长啸：“嗷呜！”
那只盘在万年人参上的三头蛇蛇身朝后缩去，似乎是被对方的气势震慑。
小汤圆晃了晃大尾巴，扭头冲自家傻主人一脸得意道：“看到没，被我吓到了。”
“小汤圆你真棒！”舒思冲小汤圆竖起大拇指，还欲说些什么，整个人兀地愣住。
“怎么了？”小汤圆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家主人，就见她指了指万年人参的方向。
小汤圆不解地扭过头，兽嘴明显歪了一下。
“小汤圆！”舒思抱住小汤圆的脖子，压低声音道：“你应该能把它们吓到的哦！”
小汤圆看着五米开外的数百条三头蛇，兽嘴歪得更厉害了：“我……”
“嘶！”整齐划一的蛇吐信子声响起，直叫人全身汗毛倒竖而起。
一条巨大的三头蛇游了上来，长长的蛇身卷在横出的树枝上。
大蛇身后，是数十只小蛇，将那千年老树挂成了一条蛇树。
为首的蛇王支起三颗扁平的蛇头，长长的信子吐出又缩回，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
小汤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为了不在自家傻主人面前丢脸，它皱起鼻子，露出森森白牙，喉中溢出震慑力十足的哈气声：“哈！”
上百条三头蛇齐齐朝前一窜，吐出长长的信子：“嘶！”
小汤圆退得极快，可饶是如此，舒思还是再度被蛇信子舔到，这一回，舔到的是眼睛。
她能明显感觉到，冰冰凉凉的蛇信子舔过眼珠子，轻轻扫了一下，而那一刻，她已经考虑起以后瞎了要做什么样的盲杖。
舒思咽了口唾沫，呵呵干笑了两声：“小汤圆，我觉得吧，万年人参什么的也不是很重要。”
“主人，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看着那身子比人还粗，足有二十米长的巨蛇，小汤圆震动翅膀，溜了。
好灵不跟蛇斗，斗下去白白耗费它的能量。
回到瀑布下的水潭边，舒思一个劲地摸着眼睛，眉头拧得可以夹死蚊子。
她眼睛有着轻度近视，也就五十度，平时没有戴眼镜的习惯，也不影响正常生活，就是看远的景物稍稍有一点模糊，可是眼睛被蛇舔过后，她只觉眼睛有些凉凉的，周围的景物在慢慢变得模糊。
“主人！”小汤圆坐在自家主人的身边，耷拉着狼耳朵，有些丧气道：“你怎么了？”
“我眼睛被那条蛇给舔了。”舒思微微眯起眼睛，双手慢慢朝前伸去，只看到模糊轮廓：“我现在好像看得不是很清楚。”
说到这，她歪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模糊狼脸，异常镇定道：“小汤圆，我该不会要瞎了吧？”
小汤圆看着镇定又呆萌的自家傻主人，只觉整个灵都不好了：“三头蛇的唾液不会致盲，但是会让人反应迟钝。”
“原来是这样！”舒思恍然地点点头，随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激动道：“我看不清了，我要瞎了，我要瞎了，小汤圆，我的眼睛。”
小汤圆正欲说些什么，狼毛被一把薅住：“小汤圆，怎么办，我要瞎了，我还年轻，我不想瞎，我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还没看过雪，还没玩过打雪仗。”
舒思泪水混合着鼻涕往外冒，全然不给对方插话的机会。
哭着哭着，她忽然冷静下来：“哦，原来不会致盲，只会让人反应迟钝，可我觉得我现在的反应也不是很迟钝啊。”
小汤圆：“……”
这还不叫反应迟钝吗？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舒思往边上挪了挪，抓住小汤圆的大爪子：“小汤圆，没事吧，我好怕啊，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放心吧，没事的，只会短暂失明十分钟。”小汤圆拍着自家傻主人的手背安慰道。
“那就好！”舒思点点头，郁闷地叹了口气：“小汤圆，这样的情况会维持多久啊，我该不会瞎一天吧？”
小汤圆：“……”
“小汤圆！”舒思戳了戳身边毛茸茸的大家伙：“小汤圆，没事吧，我好怕啊，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片刻后，她又郁闷地叹了口气：“小汤圆，这样的情况会维持多久啊，我该不会瞎一天吧？”
小汤圆：“……”
为什么又变成复读机了？
它记得三头蛇蛇王的唾液只会让人短暂致盲，外加反应迟钝，而且反应迟钝的时间很短……
不对，被三头蛇舔过反应迟钝的时间和聪明程度挂钩，越是聪明的人，被三头蛇舔过过反应迟钝的时间越长。
才想到这，身边传来松口气的声音：“只有十分钟啊，真是太好了。”
小汤圆欲哭无泪：“我感觉一点都不好！”
别人被舔后反应迟钝十分钟，现在都十分钟过去了，它家傻主人一点好起来的迹象都没有啊！
舒思笑吟吟地坐在水潭边，哼着小曲荡着双腿。
兀地，眼前黑雾散去，可以瞧见周围景物的轮廓，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我好像能看见了。”舒思慢慢站起，抬脚朝前行去：“我们继续找找看这附近还有什么。”
见自家傻主人终于恢复正常了，小汤圆长出一口气，迈开狼爪跟了上去。
一人一灵行了约莫百丈远，舒思忽然转过头来，冲着身边的树木关切道：“你刚才说你感觉一点都不好，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对树说话的傻主人，小汤圆险些哭出声来。
完了，完了，看这架势，还不知道要傻多久呢。
它只是一只涉世未深的灵，为什么要让它经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