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陈妍身体上有什么特征了。
恰好叶伯牙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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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推敲到了如此细密的程度,却还是没办法得到印证——除非叶伯牙肯说。
“其实把这些告诉沈炼他们,他们自可以通过缉拿让叶伯牙开口,就算这个人脾性极为执拗,轻易不会开口,但只要告诉他死的不是陈妍是陈萱,一切迎刃而解。”
“也许吧。”傅东离不置可否,但忽瞧着她,目光清远又奇怪。
“你还要站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边上的味儿闻着很喜欢么?”
赵锦瑟回神,立马闻到了一股臭味,扭头一看,看到了旁边一屋舍外面倒着的猪泔水。
“好臭好臭!”赵锦瑟立马跑了过来,不过她又惊讶了,“咦,这次你怎么晓得等我?以前都跟马一样顾自往前走。”
傅东离姿态冷艳,睨了她一眼,“我受伤了,走不快。”
赵锦瑟:“你受伤的不是手吗?”
傅东离:“嗯,所以拉不住绳子,只能放你到处野,又怕你跑太远,只能在原地等你。”
这话听着跟遛狗似的。
赵锦瑟:“....”
你不是马,你是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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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去哪呢?两人正要出木雍学院,傅东离对面迎面而来一伙人。
威风赫赫,好多黑甲铁面军士,让人望而生畏。
赵锦瑟本就有避让之心,却不想这心刚起就被人一拉手腕往边上树后拉去,因为突然,她一个趔趄又撞在了这人胸口。
行吧,一天撞几次,也不见撞出多少感情来。
倒是鼻子撞疼了。
吃痛的赵锦瑟也是负气,就轻锤了这人胸口一下,傅东离本在看着外面那伙人,神色冰冷,忽然胸口被闷锤一下,低头对上赵锦瑟气呼呼的眉眼。
像一只傲娇小脾气的奶猫。
沉默了下,他伸手轻轻揉了下她的头。
乖乖?
不。
“安静。”他这样冰冷又无情。
赵锦瑟:“....”
不过这一伙到底是什么人呢?赵锦瑟只隐约见到被兵士保护着的银金蟒袍,优雅,贵重,极端的权势。
这是一位王爷,而且是一位权利很重地位很高极得盛宠的王爷,否则没有皇家所属的黑龙卫贴身保护。
跟那位野王的处境截然不同。
他们从前面走过,并未发觉他们两人在这,不过就在他们要过去的时候,那位王爷边上的黑衣中年男子陡然转头看向这边,目光锐利。
“何人!”
一声低喝,他步子也是一动,眼看着就要掠过来。
骨子里极不敢得罪权贵的赵锦瑟快吓死了,下意识揪住傅东离的衣服,傅东离皱眉,但也没拉开她,已做好准备自己出去。
但就在此时。
汪!
汪汪汪!
一只狗从边上跳出,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是一只狗,无妨。”那位王爷浅淡一笑,仿佛极有风度,那黑衣人冷冽瞥了下那只狗,一并走了。
他们离开后,赵锦瑟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你有何可怕的,他们又不会刁难你。”
“我长得好看,万一他要抓我回去当小妾怎么办!”
“....”
傅东离见她站在树下一本正经的脸蛋儿,撇开眼,漫不经心,“不会的。”
赵锦瑟:“啊?”
傅东离:“君上盛宠,就算是他的小妾也会经过严格筛选,多数都只会是露水情缘吧。”
赵锦瑟黑脸的时候,傅东离似乎察觉到自己这样说太过分了,就露出歉意表情。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隐王一向洁身自好,对女色向来克制,不会看上你的。”
你每次都特意对我这么刻薄,是不是看上我了?
想引起我注意。
第42章 .君子
嘴毒如斯非第一日, 赵锦瑟本也不在意,但恍然发觉自己跟这人极近,几乎贴身,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咫尺,呼吸可闻,她忽然来了一股野性,不由压低了嗓子,却柔媚了音调。
“那将来看上我的人都不够洁身自好咯~好色不自律, 非君子也。”
头顶树木阴凉,忽见了清凉,因为下雨了。
雨滴飒飒落在枝头, 轻轻拍打,瑟瑟有声,她的人, 她的声越显隐约柔软, 一双眼在他低头之间锁了碧绿的清艳辉光,一滴雨水落下来, 红唇娇艳, 如这场小雨般缠绵。
傅东离撤了身, 阖了眸,转过头, 落下一句。
“那是自然。”
转身的时候, 似乎觉得还不够, 又加了一句。
“那人绝不是什么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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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调查,时间为上,两人很快跟沈炼兄妹在外面茶楼见了面,各自交代了自己的发现。
“叶伯牙?没想到这人也有关系,我倒是想起来了,他其实白日时也跟木雍的几位师长一同来过。只见他悲痛欲绝,并无其他异样。”
沈炼自然准备传了这人过来问询,但另有两件事也得跟傅东离说一说。
“那陈妍说她并不知陈萱的心上人是谁,但说陈萱曾经用惯的丫鬟应该知道,因为平常陈府对她们两姐妹也算管得严,不会轻易让她们跟外男私会,尤其是陈萱,恐怕是早早定了要将她嫁与林家的心思。所以陈萱如果要跟外男私会,必会经丫鬟传信。”
沈轻羽在一旁也补充说已经派人去找那几个丫鬟,尤其是大丫鬟。
“另外一件事就是林隽此人。”
赵锦瑟扬眉,“此人有问题?”
沈轻羽有些不屑,“不仅不学无术,还迷恋酒色,常常假借身边小厮衣着跟身份去妓馆,夜不归宿,可笑的是林家管不住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常常给他掩护,只是怕坏了他的名声,将来没有好姑娘愿意相嫁。”
若是明面上如此也就算了,至少下流得坦荡荡,各地官僚富家子弟多有这种恶习,可他遮遮掩掩,表面上又一副清白模样,委实叫人倒胃口。
赵锦瑟也觉得厌恶,便说:“如此看来,这桩婚事若是没了,也是好事,就怕一个姐姐被坑害了,一个妹妹还要被父母逼迫。”
两女本互相不喜,倒是第一次同仇敌忾。
傅东离看了赵锦瑟一眼,忽说:“这件事陈萱姐妹可知?”
知不知,这很难说,毕竟陈萱主动跟陈妍提起不愿嫁给林隽,本身动机就有些可值得推敲。
“要知内情,找到陈萱的那位心仪之人极为重要。”
所以要找到那些丫鬟。
应该也挺快,邯炀城中大多府邸丫鬟多数都是本地的,因为好拿捏,若是外地的,不够知根知底。
很快,沈炼快出去的府兵就找到了那几个丫鬟,带到跟前后开始询问,赵锦瑟也在边上看着。
平民尚且怕官府,何况这些丫鬟。
比原来顺利,陈萱的大丫鬟很快就招了,跟陈萱有私情的人叫刘渠,城中一秀才,家里不穷,但一般,远不如陈府,遑论林家,但学问也有些才气,只是这两年并不如意,屡试不中。陈萱三年前偶然跟此人见过一面,后者倾心,暗暗追求,陈萱也相中对方,只是碍于礼教,他们没有外露。
“不是礼教吧,陈萱这边必是早知自己父母有将她相与林家之心,看不上家境一般又没好功名的刘渠,而刘渠呢,为何可能是碍于知晓陈家态度,亦或者他本身也没有嫁娶之心?此人性格如何?”
赵锦瑟一问,那大丫鬟迟疑了下,说:“小姐待他还算真诚,而刘渠公子此人才气是有些,奈何考学不顺,偶尔脾气有些怨愤。”
傅东离垂眸,淡淡道:“怨愤是自然的,可努力读书?平日花销如何?”
大丫鬟一愣,咬了下唇,低头:“刘公子怨愤之余,喜欢喝酒,花销也大,偶尔,偶尔还要大小姐接济,可老爷夫人对大小姐较为苛刻,平日里银钱不多,所以大小姐时常要偷偷变卖首饰,这一年也是颇为吃力。”
傅东离:“那你家大小姐可怨愤?”
“怨愤?”大丫鬟想了下,“伤心是有的,可大小姐那般处境,也是无奈。”
“那你可知她为何辞退你们?”
“说是旧事伤情,不愿再带着我们这些旧人一起去林府,而且大小姐也觉得林府不是好去处,不愿我们跟着去受罪。”
傅东离:“那你们就愿意?”
大丫鬟低头:“主人所令,哪敢不从。”
大丫鬟这一说,赵锦瑟先瞥过其他丫鬟脸上神情,忽问:“她是不是说过林隽贪色,十分不修德行?所以以这个理由,你们都心甘情愿离开。”
丫鬟们顿时扭捏起来,一个个表情尴尬,最终还是大丫鬟扛不住沈家兄妹冰冷锐利的眼神,主动交代说:“林公子贪色,不仅时常流连青楼妓馆,还...还喜欢祸害府里丫鬟,不管是他身边伺候的,还是林家小姐身边的,听说...听说他连陈夫人身边的使唤丫鬟都不放过,但凡颜色好点的,他都动了。这件事,我们也是通过林家做工的一个姐妹知晓的,只是这等见不得人的事儿,我们实在不敢说。”
说出去,既违背为奴的义务,又违背女子闺德。
毕竟这种事是真的丢人。
林家遮遮掩掩,她们知道的也觉得隐晦,所以才在沈炼询问下支支吾吾。
陈萱的丫鬟是问清楚了,沈轻羽干练,直接带了一队人出发去传刘渠,他们这边则是传唤了陈妍的三个丫鬟。
赵锦瑟留意到陈萱的丫鬟大多姿容艳丽,但气质并不斯文,而陈妍所用的丫鬟,竟都带着几分斯文气,问了问,谈吐也多文雅,还都认字,显然是被自家小姐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