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照璧如日月堂皇光明,邪魔当前,如何退避?
说来说去,还是天道不容罢了。
日月照璧缓缓收进剑鞘中。
卫珩说:“我明白。”
舒遥眼睛一眨,忽然间有点替卫珩不平。
他过去三百年忙着打打杀杀,没那么多像江云崖一样风雅的习惯,爱躺在崖底看星星计算天象,也无从得知他们打的哑谜。
舒遥却知道,让雪天定然是赌江云崖会特意赶来有此一劝,哪怕日月照璧压他一筹,卫珩也仍然会妥协退避。
道尊是什么人?
少年即成名。
卫珩少年时令仙道诸位大能奔走相告,纷纷呼“我仙道渡劫有望矣!”的天才人物。
也是日月照璧剑锋所指之处,无论对孤煞魔尊,还是十万魔种,都所向披靡的人物。
这样不知挫折为何物的人,竟然也会有妥协退避的一天。
因为卫珩有软肋。
软肋是天下。
“既然替魔尊做完了保。”院长的情绪几无起伏,平稳得仿佛在做一道数学题。“那么接下来我们谈谈玄山大弟子的事情。”
他思考一瞬,耿直向让雪天道:“我打不过道尊,他执意要杀你也无法,为免玉石俱焚,最好各退一步。”
破军忍不住小声道:“仙道的风气想必很淳朴。”
院长能活到现在没被打死真是个奇迹啊。
让雪天:“……”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对院长生出一点点感激之情。
他沉默一瞬,方如常道:“玄山大弟子,本座已经言明过。”
让雪天眸中颜色势在必得:“要么拿本座的贪狼使来换,要么道尊立下心血誓,不入紫薇秘境。”
全场静默。
甚至玄和峰主也无心再嘲让雪天“知了成精,复读上瘾”,然后拔剑死循环下去。
这根本是一盘死局。
他们不能杀让雪天。
他们不想怀霜涧死。
所以只能答应让雪天提出的条件:
要么拿贪狼使换,要么卫珩立心血誓不入紫薇秘境。
院长问:“不能通融?”
让雪天摇头,说:“不能。”
舒遥记得怀霜涧的模样和她的剑。
那是个很好的剑修,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说她是玄山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并不为过。
也许过两三百年,会成为玄山的第一人也说不定。
舒遥也记得怀霜涧清凌凌唤他一声“师弟”的模样。
怀霜涧不善表达,所以一声师弟,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表达。
他扬起唇角笑了笑。
自己是杀过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