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贴心地帮舒遥锁定了医人范围,顺便毫不愧疚地对让雪天在心里说了一声对不住。
死道友不死贫道。
对不住了尊上,贪狼的魔息毒奶我实在无福消受。
您修为高责任大,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还是您来吧。
“诶呀。”舒遥笑起来,语调漫不经心,软绵绵的,“想要自证清白而已,莫非魔道嚣张至此,连个自证清白的机会都不给我?”
说得好像全然忘记谁才是魔道气焰最盛的那个人,被大半个魔道指着鼻子骂嚣张的那种。
按理说,舒遥亦是花一番心思伪装神态的。
医修的清透剔彻代替在魔道时掺着凛冽的靡丽生华。
在让雪天眼里,却太敷衍了。
敷衍得任凭骨子里的艳烈卓绝肆意而出,如画龙点睛般的一笔,将苍白美人点得活色生香。
“哦?那倒是可惜了,我近日入了孤煞一脉,恐怕没机会让道尊弟子试验一番。”
长剑铮铮然擦过剑鞘,撞出一连串的火花。
有一泓秋水明净,横空架在魔宫中央:
玄和峰主收敛眉目,剑气勃然欲发:“魔尊如此说,莫非是想违背百年前立下的心血誓?”
她心中倒是十分轻快。
说着毁诺说了一路,大家心里多少有点底,总算是可以大大方方往台面上一摆,不用顾忌其他。
痛快。
玄和峰主一言点醒了玄山掌门。
不错,舒遥是不是贪狼使是很好验证的。
正如舒遥所说,魔修修不了医道,回头让舒遥演练个一招半式即可知他身份真伪。
现在真正要紧的是修孤煞的让雪天,和被扣在让雪天手里的自己弟子。
玄山掌门不再贪狼来贪狼去的纠结。
他面容不似玄和峰主和卫珩年轻。
但一条条细微皱纹犹如年轮样树,无声昭显着所历风雨,故而参天。
玄山掌门一字一顿,意味之重不言而喻:“玄和说得不错,魔尊转修入孤煞在先,掳我玄山弟子在后,这一桩桩,是该给玄山,给仙道一个交代。”
玄和峰主眼角晶莹。
她边憋泪边想,天王保心丹果然好用,不想有一日能见到掌门师兄如此有巍巍然大派掌门风范的一日。
下次见到江宗主时,一定要多谢谢他一番。
即便是打牌作弊也没关系的。
兴许是圣者言灵。
玄和峰主刚想到江云崖,大殿门外就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羽衣星冠,狂诞不羁有林下之风;另外一个峨冠博带,青衫广袖如饱学儒士。
江云崖视两边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若无物,自若向让雪天拱了拱手,笑道:“不请自来,魔尊勿怪,勿怪。”
“怪是不怪的。”
让雪天接得也很自然,打量一圈,笑道:“只是六宗宗主六来其三,玄山尚是事出有因,江宗主和院长联袂而至,实在叫我心中惶恐。”
院长闻言,板板正正答道:“我和江宗主本来是想来做个说客,两边周旋,不自量力打算助玄山一臂之力,保下玄山的怀霜涧。”
“多谢两位好意!”玄和峰主喝道,“只是我玄山长剑仍在,再不济也能给不长眼的一个教训,不须两位费心了。”
院长慢吞吞往下说:“但现在我看局面,应该是需要我和江宗主,从玄山手里保下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