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没有的!不管言笙想起来没想起来,这个世界都是一个旅游世界,只不过游客都比较特殊罢了——不过言笙若是觉得没必要,还是可以提前离开的。”
苏言笙点头:“那就不用提前离开了——这是安之送给我的礼物。”
这是沈安之送给他的礼物,算是新的一生,他该好好走一遭。
晏晏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又同苏言笙说了几句,便在苏言笙的授意下去通知沈安之了。
不消一会儿,沈安之便出现在了苏言笙面前,脸上还挂着汗,而跑得也急,听下来之后有些许喘。
苏言笙冲他笑了笑:“安之。”
沈安之也笑了:“言笙。”
苏言笙走过去,示意沈安之低头,虽说不解,沈安之也还是照做了。
然后,一只小手摸上了他的头发:“安之,你做得很好了。”
纵然没说清楚,沈安之却知道苏言笙说的是先前的事情,他曾一剑,要了一个人的命。
不管是从那种意义上,这都是他第一次见血,而对方哪怕不过小世界里头一个角色,也还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当时要顾着苏言笙情绪,不得已迅速振作,到后来也是极力叫自己去忘记,谁料得苏言笙才想起来,才同他相认,第二句话便是告诉他“你做得很好了”。
沈安之愣了愣,站起身,看着面前身量不高的苏言笙,苏言笙微笑:“难受了可以说的,你还是个新手。”
是个新手,很多东西不曾见过,所以,其实是可以难受的。
苏言笙又道:“就算是见惯了,难受也不是错的,以后再有这些事情,我来就好了。”
怎么说也是他晚辈,他就该这么安慰,去为晚辈扛一些不该由孩子扛着的东西。
沈安之还有些木,隔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那言笙你也是。”
“不管多大了都一样,难过了要说,不想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做。”
*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恢复记忆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影响,沈安之依旧是那个小少爷,苏言笙也依旧还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娃娃,他们的相处模式是不可能变的,而沈安之也没打算就这么打破这种模式,故而回头便还只是同平常一般。
其实主要也是因着沈安之这头按部就班,苏言笙配合他演戏——沈安之自然是要按部就班的,毕竟他这回专门找了苏清岚来色剂,又同沈源等人仔细探讨过剧情,可不是真就为了带苏言笙来玩,他还是依着最开始时候的计划,一点一点地,让苏言笙同自己的家人,同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大多没带记忆或并非本尊的家人接触。
苏言笙基本也算是接受良好。
这多半是因着他如今就是个小孩子的身体,不管做些什么都不算是丢脸或出格,自然也就愿意配合沈安之。
而在沈府住得安逸,自然也不能忘了同言笺去书信。,
言笺那头虽因为他不乐意回家而挂心,但能收着他书信与沈安之这头的口信,也总算是能够安心养胎。
靳颜之事全数交给沈源打理,苏言笙原本见着晚辈来旅个游都得中途开工,于心不忍想要帮上一把,结果最后自个儿也想清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就这样子忙碌的情况,沈源跟齐如琛的关系反倒是好了不少多数时候也能够心平气和走到一块儿,并且交流多了,除却沈源的主动配合,齐如琛也发觉自己的各方面同这位沈家大公子是真的契合。
——等这位也开窍,便不用再担心这双夫夫中间闹出什么奇怪的乌龙了。
等隔了两个月,苏杭那边递过来消息,说是言笺临盆,苏言笙这才发觉,花已经是漫山遍野开过,他也该回家看上一看。
主意定下来,便就该动身,等回到了家里头,一切都已经安定下来了,长子出身,幼弟归来,这几日的将军府便格外喜庆,从上往下,都是高高兴兴的。
苏言笙也见着了襁褓中的苏清砚。
娃娃都长一个模样,故而他也就认不出来苏清砚究竟是不是同从前一样,不过他自幼是跟苏清砚一块长起来的,时隔多年未见,这会儿猝然见了面,心里头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就拉着沈安之,在小娃娃床边看个不停。
苏杭跟言笺对此也是喜闻乐见,苏言笙看苏清砚,他们便看苏言笙,横竖两个都是他们的宝贝,不用担忧着谁不喜欢谁。
而看久了苏杭便又坐不住,挤开沈安之凑到苏言笙边上,去逗苏言笙玩:“笙笙喜欢是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大哥呀。”
一时间屋里头的人皆是无言,沈安之还算规矩,只在这儿憋着笑,言笺则是没忍住,错愕地看着自家夫君。
对于这样的状况,苏言笙又是无语又是怀念,毕竟他小时候,不管同谁走得近,苏杭都是这样子的状态,苏清砚也享受着这样的待遇,只不过苏清砚继承了苏家一贯的板正,对于苏杭这种近乎是无理取闹的问题通常都只有一种反应:“父亲是父亲,舅舅是舅舅。”
也就是拒绝聊这种弱智问题。
而苏言笙记得自己从前也是极其无趣的,因为即便是还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血缘关系的时候,他也总敬畏着家里头除言笺之外的人,对于苏杭这样子的问题很是为难,偏袒任何一方都不是,又不敢同苏清砚一样带着板正顶回去,就只能是沉默。
到后来,苏杭便不再这样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