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掉的合欢树在谭辛和杨道士惊诧的目光中恢复了原状,树枝错落有致,毫不凌乱,茂盛、苍翠,充满生机。
灯笼、假花、绣花荷包也如同原先那样挂起来。灯笼里的光再一次照亮了这片空间,假花好好地挂在树上,荷包垂落,微微摇晃。
一切都和之前是一模一样的,什么东西都回归了原位,只出了那只红色的盒子没有回到树干顶端。
前一刻还是一片狼藉的地上此时也是干干净净的,连一片叶子都没有落下。压倒的花也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繁茂的树枝掉落只是他们的错觉而已,一切根本都没有发生过。
只除了陈胖子那几个人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告诉他们刚才的事确实发生过,是真实的。
他们两个目瞪口呆地抬头望着合欢树,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彻底惊呆了,吓傻了。让断掉的树木回生,这是什么手段,分明是神仙法术啊!
两个人被她的法术震惊的不知所以,脑袋里嗡嗡直响,一片空白,浑身颤栗,是怕是畏惧也是惊骇。他们感觉好像是做梦一样,尽管就发生在眼前,可是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无法想象这女人是什么来历,在她面前他们太渺小,太无知了。
有这样法术的怎么可能还会是鬼,可不是鬼怎么又在这里害命伤人,拘禁魂魄?而且害怕阴差又是怎么回事?
只听见红衣女人冷声吩咐:“你们把树上的香囊清点清楚,万不可少了。”
“是,主人!”蓝衣服的女人答应,然后和其他两个女人一齐抬起头,举着手指头围着三个五个地数上面的荷包。
听见她说起那些荷包,杨道士也不由地往树上看去。他的头发跟另一个女人的结在了一起,装在荷包里系在了上面,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
可是才这样一想随即又把这件事给抛下了,眼下自己都到了差不多要魂飞魄散的境地了,没有担心几根头发的必要了!
再一看面前的红衣女人,顿时吓得连连后退。此刻她正在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看着他呢!他可以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她是要将自己碎尸万段。
“你……你你……”他被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瞳孔放大,脸色煞白煞白的,倒是比这些鬼更像鬼几分。
他知道这个恶毒的女人玩儿够了猫抓老鼠的游戏,马上就要对自己动手了,吓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僵硬的身体愣了两秒才有了行动能力,立刻扭头就跑。
不想才刚转过身去,忽然感觉受伤的肩膀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像是被铁钩勾住了一样。他扭头一看,只见是一只手按在肩膀上。那只手白皙娇小,但却好似鹰爪一样,手指几乎嵌进骨肉里去。
“啊……”杨道士痛苦地仰天大叫。剧烈地疼痛瞬间抽空了他的身体,虚软地倒了下去,趴在地上。
红衣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杨道士倒下去,她垂手站立,春葱一般的指尖上沾上了鲜血,赤红的血珠顺着指尖慢慢地滴落到地上,瞬间融进了泥土,没有了踪迹。
谭辛疲乏的睡意被恐惧一扫而空,他惊骇地看着冷若冰霜的女人,惊惧于她的狠毒和她的力量,更惊惧她周身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盛怒下的女人浑身好像着火一样,周围的空气熊熊燃烧起来,释放出鲜红色的炽烈光芒。她一身红衣站在其中,使人想到了浴火的凤凰。
再仔细看,那火光里面竟然还有影子在动,披头散发,青面獠牙,好似是恶鬼的形态。它们在火中挣扎扭曲,好像被火焰焚烧的非常痛苦,像是要冲破束缚逃离出来!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是做梦吗?谭辛在心里惊恐地发问。
这个女人不知禁锢魂魄而且竟然还有恶鬼绕身,那她是什么人?普通的鬼怎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能力!
红衣女人一次次的打破谭辛对世界的固有认知。他乱哄哄的脑袋里好像乱麻一样,好不容易才有了几分清晰。现在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并不是这座森林里的鬼奇怪,而是森林里本来就住着非同一般的人物,他们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这算不算是闯入禁地,咎由自取!
他们闯入的根本就是另一个世界,是冥界地狱一样的地方,来这里就是来送死的。红衣女人说的对,他们这点本事还敢来找厉鬼,太不自量力!
“不识好歹的男人!”红衣女人语气冰冷,她居高临下垂眼看着杨道士。“给你们金玉暖香不想要,非要挫骨扬灰下地狱。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们所求!”
她走到杨道士身前,蹲下身去,手上还端着那只匣子,另一只手探向了杨道士心脏跳动的地方。那颗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都快要冲破胸膛跳出来了。
杨道士浑身疼痛又心惊胆战,身体瑟瑟发抖,虚弱无力。他看见红衣女人的手放在了自己身上,依偎她这是要将自己的心挖出来,更加的害怕。但是他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张大嘴巴哀嚎。
不过红衣女人却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用手剖开他的胸膛取出心脏,她的手放了一下很快就拿开了。
“一颗黑心!”她非常鄙视地说了一句,然后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了呆傻地看着自己的谭辛。
谭辛看着红衣女人发呆,其实也不只是看着她,他的目光更多的是注视着那些意欲冲破光芒的恶鬼。
他在想,这个女人是恶鬼,还是收服恶鬼的人,或者她是制造恶鬼的?她说厉鬼会吞噬魂魄,会不会那个吞噬魂魄的鬼就是她自己?
她在这里禁锢魂魄不知道多久了,肯定也会有像他们这样不受她迷惑,要反抗的人,这些恶鬼会不会就是那些人的魂魄?如果是的话,那接下来自己和杨道士都要进到那火光中焚烧了。
本以为失去意识,魂魄被禁锢醉生梦死已经最惨的事了,没想到还有更加凄惨的。魂魄被烈焰焚烧,永远活在地狱里。
不知道那个白衣男人是不是知道还有这样一种更加残酷的结局。
三个女人很快就数清了树上的荷包,走过来向红衣女人报告:“主人,香囊都在树上,一个也没有少。”
她们丝毫不受其他事情影响,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好像并不太关注,仿佛已经见惯了似的。
红衣女人点了点头,身上的火光渐渐熄灭了。又吩咐:“把这个人交给阿童,让她处置。”
“是!”蓝衣女人答应,“可是这些躺着的人怎么办?他们的香囊都已经在树上了,魂魄还都在身体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