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沉甸甸的感情,秦楚终于懂了。
云锦书看着他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虽然从头到尾他就是个看热闹的,只是因为跟秦宣的交情才搀和进这件事情,可是看着秦楚上翘的嘴角,心里也忍不住替这两个人开心。
大概,没有什么比经历过生死还深爱对方更值得幸福的事情了吧?
回过头瞥了韩江一眼,发现那家伙也在笑着看他,夫夫二人不再多说什么,留下整个客厅给秦楚和秦宣两个人,偷偷地携手回房间“讨论”同生死共患难的问题去了。
秦宣看了秦楚一眼,突然间释怀了。
杜越总说他们很像,不是说性格和外貌,而是骨子里的感觉像,秦宣一直不理解,直到这件事情之后他才有些明白了。
他一直以为答应去救秦楚只是还杜越一份人情,可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当攀上宾馆的窗户,看到秦楚惊慌又坚强的那张脸时,他竟然有一种把他紧紧搂进怀谁也不让欺负的冲动。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像是血脉里流淌的天性,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他低头笑了笑,走过去伸出了手,“秦楚,我们会是朋友吧?一辈子的那一种。”
秦楚愣了一下,没有握秦宣的手,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如果上辈子的老爸知道跟他这一世成了兄弟,会不会抡起拖鞋砸他?
秦宣他看迟迟没有动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可下一秒秦楚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老爸。
***
临睡之前,秦楚试着给杜越打了两个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自从他在宾馆里逃出来之后,杜越再一次跟他失去了联系,这种情况让秦楚有些莫名的焦躁,隐隐约约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宣看出他担心,端来一杯牛奶放在他手里,“别胡思乱想,那家伙厉害着呢,他没及时跟你联系肯定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你别担心,现在张泽忠都被审判了,他还能有什么危险?你啊,就是关心则乱,喝了牛奶早点睡觉,一切都会好的。”
秦楚点了点头,虽然明白老爸说的不假,可是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还是若隐若现。
难道真是想太多了?他摇了摇头,赶走脑袋里的杂念,翻身躺在了床上。
即便是喝了安神的牛奶,这一夜秦楚睡的也不好,到了凌晨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秦楚猜不到是谁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小楚,是我。”杜越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秦楚霎时间就清醒了,倏地坐起来,“杜越,你在哪里?怎么用这个号码给我打电话?”
杜越笑了笑,声音仿佛贴着秦楚的耳根响起,“抱歉,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很好,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秦楚握着话筒,抿住嘴角,“我……现在能见见你吗?”
杜越失笑,“我以为你知道我给你下安眠药之后,不会再想见我了。”
“切,你也知道。不过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勉强原谅你。”秦楚哼了一声,总觉得杜越今晚的声音怪怪的,“是不是张泽忠的案子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听说昨天下午就开庭了,审判结果怎么样?”
杜越摩挲着话筒,似乎这样就能触碰到秦楚一般,“没有,你想多了,没有什么困难,庭审都很顺利,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真的啊?他这种人的确不是好东西,法官判他死刑都不为过。”秦楚挑了挑眉毛,笑了起来,“这件事完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见面了?明天我去找你吧,我可要跟你算总账的啊。”
杜越没说过,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告诉秦楚他在听。
“杜越,你怎么了?跟我说实话,你的情绪不对。”秦楚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笑,“行了,小家伙你就别在我面前当心理专家了,我真的没事儿,给你打电话也只是……有点想你,真的。”
“……”秦楚明显不相信,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杜越只要不想说的事情,谁都逼不了他。
“小楚,我手上还有些零碎的事情要处理一下,你给我点时间,等着我去找你,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的像是窗口吹进来的晚风,秦楚恍惚了一下,心里异样的感觉又升了起来,他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可是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杜越。
秦楚轻轻的点了点头,后来想起杜越根本看不见,便张嘴“嗯”了一声,“你早点睡,我等着你来。”
杜越笑了起来,在电话将要挂断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秦楚,“等一下,小楚。”
“?”秦楚的心陡然跳快了一拍。
杜越顿了一下,过了很久才轻声说了一句,“我爱你。”
秦楚的耳朵瞬间红了,挠了挠头发,毫无预兆的扣上了电话,接着又开始后悔。
操,秦楚你他妈害羞个屁啊!你应该也表个白才对啊白痴!
听筒里传出嘟嘟的声响,杜越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把手机塞到一旁的助手手里,回头对等候的警察说,“警官,我可以走了。”
接着一副手铐就扣在了他手腕上。
第二天一早,客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正在用早餐的秦楚和云锦书他们愣了一下,一回头就看到韩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原本英俊的脸上带着焦躁,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次可真是麻烦了!”
“出什么事儿了?”秦楚第一个站起来,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秦宣和云锦书也皱起了眉头,韩江一向沉稳老练,到底遇上什么事情急成这个样子?
韩江揉了揉眉头,神色凝重,“刚才我的下属来报,说杜越被抓进了警察局。”
秦楚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说,“韩大哥你是开玩笑的吧,杜越做事虽然心狠手辣,但是违法的事情绝对不碰的,没犯罪进什么警察局啊?”
“就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犯罪才会说事情麻烦了,这事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楚,你们赶快看电视吧,现在各大媒体都传疯了。”
韩江的表情非常严肃,绝对不是开玩笑,云锦书看了他一眼抿住嘴角,起身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
一打开电视机,新闻频道正好在播放张泽忠案件的庭审现场,冗长的质证和询问环节已经结束,审判长已经拿出长长地判决书站了起来。
这一刻镜头转到张泽忠身上,他穿着橙色的马甲背心站在两个法警中间,虽然神态疲惫苍老,枯瘦的像个窟窿,但是眼里没有一丝悔过,反而像毒蟒一样死死的盯着身旁的某一点,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