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这不是误会了嘛,媳妇,求求你给我留点脸面吧,好媳妇。谷林扶着慧宁,讨好的在她耳边求饶。
就是这语气,又让慧宁想起来那件乌龙,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睛里满是幸福的光。
谷林这次回来的时间和前两个月都一样,且没有提前报信,慧宁自然是不知道他会突然回来的。
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原来在娘家时,里外都由她操持着,还能空出时间去郑家看看孩子陪陪朱氏,刺绣也是不落下。
嫁了人之后家里人少,事情也少,再加上婆母待她跟亲女儿没有两样,她反而比之前还清闲一些,就想着给家里读书的几个人做一做新的白衫和书包之类的。
她估算着,距离谷林回来还有些日子,就先把两个弟弟的做了,谁知小六的书包还在收尾,谷林回来了,夫妻俩小别胜新婚,再加上原本也是新婚,黏糊的厉害。
夜里不免有些放浪了,慧宁便歇了一日未起早,醒来后怕被婆母打趣,不敢出屋,就在屋里把书包做完,谷林见了,还以为是给他做的,暗自欢喜着。
小林哥,你觉得书包上绣竹子好看,还是绣仙鹤好看?慧宁将绣好的书包放到一边,拿出裁好的布片上棚子。
仙鹤吧,你还要再做吗?我两个书包够用了。谷林拿着绣了橙红柿子的书包,怎么看怎么喜欢。
慧宁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两个书包啊?你不是就一个旧的吗?正好做一个仙鹤纹样的给你倒换着用。
谷林愣了一下,这不是给我的吗?
不是啊,那两个是小五、小六的,一个落雪、一个柿子。慧宁正在绣布上勾勒浅浅的痕迹。
谷林一下子失落了,将书包放回去,哦...
慧宁悄悄撇了他一眼,只觉得要是他头上有耳朵,现在都该垂到地上去了,等了一会儿看他什么反应。
谷林平复了一下心情,捏住慧宁的后脖子,轻轻的捏了两下,那你绣一会儿就休息一下,我又不着急用,我在一旁温书。
说完坐在一旁拿着书慢慢看,只是这脸上怎么看都郁郁的,慧宁忍了一会儿,看他还是闷闷不乐。
放下针线,抽掉他手里的书,小林哥你不高兴了?
谷林使劲提起唇角,没有啊。
慧宁双手捧住他的头,和他对视,真的?
谷林和她对视两眼就败下阵来,垂头丧气的说,好吧,也不是不高兴,就是我以为你会先做我的...
慧宁揪住他的耳朵,你连这个醋都吃?我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想着小六他俩快要复课了,才先紧着他俩的做。
哎哎哎,耳朵,耳朵。慧宁一松手,谷林便将人拉进怀里,我知道啊,就突然矫情了一下。
我希望,你最重视我,不,眼里只有我才好。谷林亲亲她的脸颊。
热恋中的两人,好似蜜里调油一般,十分的甜加十分的浓。
慧宁嗔怒的瞪他一眼,幼不幼稚?
唔...谷林后知后觉的,也觉出自己刚刚有些幼稚了,偏他最会找台阶下,那我求求媳妇了,给我说句好听话吧。
慧宁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脸半天,你就是这样...这样...噗哈哈,好吧,我最重视你。
嗯嗯,我就知道,媳妇心里只有我。谷林还挺得意的。
哈哈哈,你这个人!慧宁笑的眉眼弯弯,去捏他的脸,夫妻俩打闹了好一会儿。
谷来宝只觉得自己的柿子包包烫手了,莫名的有些牙酸,还有些吃不下饭去,二姐,你和姐夫感情真好!
谷林的老底都被媳妇揭穿了,还是在两个小舅子面前,耳朵尖都红了,清清嗓子努力维持住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样,眼神却告诉慧宁,你晚上等着瞧。
慧宁可不怕他,眼波流转,明艳极了,等着瞧就等着瞧。
看到姐夫和姐姐这秋波来回传递,谷来宝这下真的坐不住,拉起五哥,姐夫我想了想,今天还得去伯娘家看弟弟,我和五哥先回去啦,明天再来请教。
这情侣之间的氛围可太可怕了,简直都要冒粉红泡泡。
谷林在家待了小半个月,被先生的一封书信叫走了,走前和慧宁之间难分难舍的样子,看的谷来宝都替姐夫脸红。
之后谷家还是早上出摊卖煎饼,中午卖果饮,持续了到秋收前,双双停止。
今年有了准备,包括谷来宝在内,谷家全家五个男人全都进入了抢收的行列中,这还是谷来宝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参与秋收。
来宝儿,你就只管将你五哥捆好的摞在车上,一会儿拉回去。谷老五给两个小儿子分了最轻松的活。
剩下他们三个,一人一把镰刀分成三列开始收割,三个人都是干惯的,收割起来很快,甚至一直没有直起腰来,就这么一拢接着一拢的割。
谷来明的动作也很快,他跟在来武的身后,将他割好的麦穗捆成一捆往谷来宝那边一扔。
郑慧慧跟着谷老五,慧欣跟着来安,和他一样。
一家人配合默契,田地又不多,一天收完了两亩多,还剩下一点明天早上来收就成。
当天晚上谷来宝感觉自己的四肢失去了感觉,腰也要断了,纯人力收割真的太苦太累了,他这还是最轻松的活。
第二天一大早,他根本就爬不起来,全身都痛的要命,来明拿了药油给他擦,来宝儿,你这身子骨还是弱了些,以后可得多吃点,好好补补。
啊!哥你轻点!谷来宝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吃的挺多的,是缺乏锻炼,啊!以后,我多干活,啊。
胡说,就是吃的少了,你看你瘦的,家里的活不用你干,你好好养着吧。来明给他涂好药油,拍拍他的屁股,趴着待会儿,别把药油蹭的哪儿都是。
谷来宝颤颤巍巍抬起手,好的。
他们在山脚种的那一亩多土豆是被朱氏那儿的下人收的,之前忙着弄家里的大麦,没顾上,等谷来宝想起来的时候都过去好几天了。
今年收成怎么样?
谷来宝找的这个人是当初郑集叫来给他帮忙的人,来宝少爷,大丰收!
真的?收了多少?
足足三千七百斤,比去年还多了一千多斤!那人也是缓了好几日才能平稳的说出数字。
三千七?谷来宝一下子觉得没那么惊喜了。
他看过系统里的收藏图鉴,当时给的预估值可是五千到八千斤,现在还差不少呢,看来种子的改良真的不是一蹴而就的。
还差得远啊...谷来宝幽幽的说。
来宝少爷的意思是,还能比三千七百斤更多?那人震惊的都快不会呼吸了,死死的盯着谷来宝。
他一开始可不认可一个小娃娃种土豆,这不是浪费粮食,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现在十分信服。
对啊,应该在五千斤左右才对,一定是哪里不太对,再来一年试试!谷来宝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
呃...那人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哎?你怎么了?哎,醒醒啊!谷来宝吓了一跳,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朱氏得知消息赶来时,谷来宝正被大哥教训,仔细一看,晕着的不止一个,谷来宝他爹,老农民谷老五也晕了。
五千斤!
谁敢大言不惭的说一亩地能收获五千斤,主要是换成大麦,他们还怕什么天灾人祸?
粮食屯的好,一两年也坏不了,屯上几千斤粮食...
谷老五一想,便受不了这个刺激的晕了。
朱氏听了这个数字也很是惊讶,不过土豆虽然管饱,但毕竟不好储存。
谁说的,把土豆做成土豆粉,粉条只要干燥保存,两年没有问题。谷来宝听了小声儿嘀咕。
咚。
大家转头一看,好家伙,刚醒来的那个人又晕了。
谷来宝赶紧撇清关系,这可不怪我,他这是...这是为了万朝没有饥慌而晕倒!跟我没关系!
第64章
老爷,夫人来信。
郑福山一脸凝重的下了马,刚进府邸,管家就来报,他脸上的凝重一扫而空,下意识的向前倾了倾身体,信呢?
管家立即把信递给他,老爷,夫人还有一份信是给大少爷的。
嗯,给我吧,丰海回来了,让他到书房找我。
是,老爷。
郑福山的脚步急匆匆的,一步都能迈出两步的距离来,管家没有跟着,而是在门口等少爷回来。
旁边的看门小厮和管家说起悄悄话,老叔,夫人就来了这么一封信吗?
管家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小厮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老叔,我瞧着咱家老爷每次只有见了夫人的信能露点笑出来,平时都可严肃了。
不该你问的,你可别瞎问,好好看门。管家拍了拍他的脑袋,没有回答。
小厮憨厚的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知道了,老叔,可惜我没选上去保护夫人和两个小少爷。
管家揪着他唯一一只耳朵训,看个门还委屈你了是不是?
哎,不是不是,老叔你快松手吧,我看门去了。小厮赶紧求饶,管家松了手让他躲一边去,眼不见为净。
小厮一瘸一拐的走到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很是宝贝,我就是说说嘛,这要是我腿没伤,绝对能选上我。
选上你什么?郑丰海打外面回来,就听见自家门房嘀咕。
大少爷回来了!门房一下子眼睛都亮了,凑上去接他手里的马鞭,外面还站着郑丰海的马,他得牵到后门的马棚去。
嗯。他的马认人,除了郑丰海自己,全府也就几个人能牵走,都是在战场上和郑丰海一起厮杀过的精兵。
大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管家踢了门房的屁股一脚,这小子倒是机灵。
有什么事?郑丰海往里面走。
管家微微错后半步,弓着身子,是夫人来信了。
有我的信?郑丰海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是。管家只得小跑才能跟上。
郑丰海挥了挥手,不必跟着,晚膳过一会儿再传。
是。管家停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人老了,不中用了,想当初还能和将军一起杀上几个敌兵,现在跑两步都喘。
爹,我的信呢?郑丰海急切的一推开门便讨要自己的信件,在外面的成熟稳重都被抛的一干二净。
郑福山刚看完夫人的信,正在看第三遍,听见他的话,随手将信递给他,你看吧,看完咱爷俩一块儿回信。
好。郑丰海打开信,果然是谷来宝写给他的,谷来宝的字终于练的能见人了些,瞧着比上封信要规整些,看来是没少练字。
一字一句的阅读,仿佛那个聪明的小话唠就出现在他眼前一样,现在应该长大长高了不少。
而写信的谷来宝现在心情可不太好,因为他家的大黄看上去没多少日子了。
大黄来他家的时候就是条大狗了,前一个主人养了好几年,大黄十分通人性。
来了他们家,除了见到陌生人会叫,多数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脾气也好的不得了,谷来宝那时候还小,骑在大黄身上,大黄也不闹不叫。
知道谷来宝是家里的最小的,大黄就好像一个称职的哥哥一样,总跟在谷来宝身后,要是谷来宝不小心摔倒了,它肯定第一时间去接。
那次歹人进村抢劫粮食的时候,家里人怕大黄被抓去吃了,打算把它放了,大黄却没走,就在窝棚里趴着,一声不吭。
别人家好多性格活泼闹腾的够都被杀了,大黄安然无恙的存活下来。
然而狗的寿命终究是有限的,大黄终于到了走不动的时候,今年上半年开始大黄就不怎么爱动了,但精神还是好的。
可是今天谷来宝去看的时候,大黄几乎睁不开眼了,谷来宝叫了好多声,大黄也只是睁开眼看了看他。
大黄,你再坚持坚持好不好?谷来宝抱着大黄,眼眶红着,眼泪在里面打转。
大黄轻轻的舔了舔他的手,浑浊的眼里似乎带着不舍,哦呜
谷来宝的眼泪太重了,自己逃脱了眼眶,啪啪的掉,大黄,大黄。
哦呜呜、呜呜。大黄轻轻顶了顶他,它已经站不起来了。
谷来宝不敢离开,也不敢闭眼睛,就这么守着,眼睁睁看着大黄的眼睛一点点失去光,身体也变凉变硬。
来安没法子,只能强行抱起他,来宝儿,大黄已经走了,没病没灾的,挺好的。
当时买大黄的时候,来安就知道这狗养不了几年,岁数太大了,但当时的情况也不得不买条大狗。
如果他不买大黄,大黄可能都等不到现在,别的人买大狗,一般都是为了吃狗肉的。
谷来宝眼睛都肿了,没有闹,只是趴在哥哥身上不肯抬头,没一会儿来安的肩膀就湿透了。
为了不让大黄的身体被野兽吃了,谷家选择火化大黄,骨灰就埋在后院的柿子树下,柿子树是谷来宝的大宝贝,这个安排他也是满意的。
连着好多天,谷来宝的心情都不好,眼睛都像是烂桃子似的,一家人的心情也都不太好,郑慧慧和慧欣做饭时,总是忘记大黄已经不在了,而多做一些。
为了让谷来宝打起精神,来安决定带他去县城转一圈,顺便去看看谷林,因此把慧宁也带上了。
谷林早已经适应了学院的生活,他是杨先生收的入室弟子,待遇比普通就读的学生要好很多,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住。
杨先生善丹青,他也免不了要学习丹青,只是他似乎是没开丹青这一窍,入门都花了大半年时间。
不过他最重要的品质也不是天赋,而是谦逊努力的心,勤能补拙很适用于他,对于老师布置的作业,只会多做而不会偷懒。
杨先生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一点,不管是否取得了成绩,谷林始终勤奋,而且不骄不躁,因此杨先生对谷林的教导上要求更严格也更细致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