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闲事还把你送去学艺?”赵时煦倒是不明白了。
“小王爷有所不知,十四爷这个人向来随兴所至,很多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候觉的他在意的东西,他往往并不在意;但有时候看似他不在意的东西,他却又在意非常。”
赵臻的一番话让赵时煦明白了杨毅这个人的脾性,这是一个‘唯我独尊’的人格,他做什么都是看自己心情。权利,地位,金钱,他或许都不看重,唯一看重的只有自己。这样一个人,赵时煦觉的,是楚轻应付不了的,或者说,杨毅会是楚轻的克星。
“看来,楚轻遇到对手了。”
赵臻听后,道:“小王爷,您担心楚轻?”
“臻兄,你知道不是的。”赵时煦略叹一口气。
赵臻却追问道:“您不想杀楚轻?”
赵时煦一听此话,心便颤了一下。起初杨毅也是这么对他说的,一旦他和楚轻开战,他自然是抱着要杀楚轻的目的的。
赵时煦理解他的目的,但他自己却没有这样想过,他从未想过要杀楚轻。
“对,我并不想杀他。”
赵时煦一向坦然,赵臻听到这个答案也并不吃惊,只顿了一会儿方道:“小王爷,十四爷出手,楚轻定不能活着离开梁国。”
赵时煦未有多言,如今梁国乱成了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
楚轻走了一步极对的棋,先一步利用江湖门派让梁国内部动荡了起来,这一动荡可勾出千丝万缕的关系,连杨毅一时半刻都无法控制,若不是因为这一点,杨毅应该早就出手对付楚轻了,如今他还未动,便是江湖之乱令他不敢完全不管。
“为什么?”
赵臻倒是没有料到一向机敏的赵时煦会这么问,“小王爷,恕属下直言,您既然找了十四爷,便代表您的立场和他是一致的。”
“我并未质疑过我的立场。”赵时煦淡淡的开口道,他并没有因为杨毅想杀楚轻就畏缩后退,他知道,当自己走出南境那一刻起,自己做的这一切,就不再是因为和楚轻的儿女情长,而是南境和大靖誓不相容的关系。
所以,即便杨毅的最终目的是杀楚轻,灭大靖,他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和杨毅的合作。毕竟,他明白那个残忍的道理,只有大靖没了,南境才算再无桎梏。
只是,人或许都是矛盾纠结的,即便他再如何清楚这个逻辑,但,他并不想让楚轻死...球球肯定也不想...
赵时煦的纠结和痛苦抑制不住的浮现在脸上,令他的脸色看起来苍白了几分。
赵臻瞧着愈发心疼,“小王爷,要做强者,必要舍弃一些东西。”
赵时煦定定的看着赵臻,又好似没有在看他,只是眼神望着前方罢了:强者?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因为要成为强者?楚轻做的一切是因为要成为这天下的强者,自己竟也是吗?
“小王爷,小王爷。”
全淼在外急促的唤他,将赵时煦的神思拉了回来。
他才回来,赵时煦便允他却见他母亲和姐姐,不知为何,对于他母亲和姐姐的身份,赵时煦至今未有戳破,关于这一点,连赵臻都有些不明白。好似这两个人日后还有什么大用处似得。
“怎么?”赵时煦看着火急火燎冲进来的全淼。
“属下方才听外头说,这梁帝将梁国大权全权交给了十四王爷,自己退居深宫养老去了,这意思就是,十四王爷成为新皇了?”
赵时煦拧着眉头,这两人不睦,他也是知道的。或许杨毅早有了谋朝篡位之心,只是没有时机和实力,一直隐忍不发,但忍至今日,倒像是时机和实力都到了。
“他手中莫不是集结了几百万精兵不成?迫的梁帝竟在这个节骨眼甘心交权?”赵时煦说着,看向赵臻。
赵臻摇了摇头,“这些事,属下也不知,不过一直有传言十四爷暗里养着军队,但那军队有多少,养在哪儿,却无从得知。”
赵时煦嗤笑一声,养肯定是养的,但人数定然不多,否则,杨毅不会三番两次的找父王结盟。原以为他结盟代表的是梁国,其实一直以来代表的都是他自己。这倒是有些疯狂,想想,父王或许就是觉得他疯狂,以至于最后,觉得倚靠大靖稳妥些,所以放弃了和他的结盟。
“这么看来,他和楚轻是真的要开战了。”赵时煦说着,声音有些轻,让人听不出是喜是忧。
“若小王爷能替十四爷解决汴安江湖之乱,梁国必胜楚轻。”赵臻看着赵时煦,说的十分笃定。
这一次汴安所谓的江湖之乱,不过是楚轻让陆青集结在大靖的江湖门派,再次放出了宣家隐藏的那个所谓的宝藏。这次的消息传言便是那宝藏并不是在宣家宅子下面,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在汴安某处。
这消息原本是十分荒诞的,开始也无人相信,但暗中却有人在推动这消息的流通,一传十十传百的,假的也成真的了。
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两国开战,实力不分伯仲,胜负未定,能找到一笔巨大的财富也是极好的。更何况,江湖人不似朝廷人重视权利,很多时候,钱财更让他们心动。
而要破这谣言,除非得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出来证明,除非能拿出证明那宝藏确实就在当初的宣家宅子下面,就是一个空巢的证据。
恰好,赵时煦满足这两点要求。他是当初除宣家的当事人,见过宣珏的留下的日记。
他想,这应该才是楚轻为什么一得知他入了汴安,便立刻整顿三军攻打汴安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