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评论下,全都是嘲讽,很多人都会错意了。
【你家正主糊穿地心了,这热度都蹭?全世界不是就她会跳舞好吗?】
【啥都像她呢,真逗,节目组都说了是舞替,见到好事就出来蹭热度。】
【她都被团里赶出来了还有粉丝?】
【一个后脑勺就能看出像你家正主?这舞替真可怜,脸都不能露,还要被说像别人。】
夏殊的粉丝在群中义愤填膺,又生气又要憋着,差点出了内伤,突然看到自家群中橙光一闪,夏殊空降了。
夏殊【亲们在吗?】
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粉丝们瞬间张牙舞爪地开始控诉【夏夏,视频中是你吗?】、【是你吧,我肯定不会认错的!】、【夏夏你出来说句话吧,打他们的脸。】、【气死了气死了。】
所有人都在期待她说什么,结果夏殊发来的却是一个嘘声的表情和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先不说这个了,有更要紧的事。】
【什么事!喷谁!】、【控评吗?】、【让我们静音吗?】粉丝们纷纷猜测,摩拳擦掌。
【你们谁有可爱的表情包?发群里一下,我要充实一下自己。】
粉丝们:“???”
刚收到空降消息匆匆打开微博的粉丝没赶上新鲜的消息,兴致勃勃点开群,不见有人在讨论、吹彩虹屁,反而被一堆小猫小狗小孩子的图片刷了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群。
夏殊收完图,现学现卖发了个飞吻的可爱图片就溜,留下了一头雾水的粉丝们。
不过她们也并未雾水多久,这一条热度起来后,碧玉四玺歌的官博再次放了一条视频出来,文案是——都怪小编辑没说清。这莲言莲语让人忍不住想点开看,视频点开,是正向机位的补拍。丝竹之声刚刚响起,夏殊赤脚站在高台之上,目光怜悯,仿佛在无声嘲讽着谁,又好像在说,她回来了。
——————————
蔺舍之发现今天杜三思的状态不太对。在后台的时候,他眼神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上了台也没什么精神,说错了两次词,还忘拿了道具。蔺舍之为了帮他圆回来,卖了十二成的力气,到了返场的时候干脆让杜三思在后台好好休息,他带着师兄弟们上台感谢大家。
“三思怎么不出来呀!”
“三哥偷偷下班了吗?”
蔺舍之凤眼眯着,笑呵呵和专门来看杜三思的粉丝解释道:“他今天不太舒服,等散场以后我会照顾他的,大家不必担心。”
二人的cp粉在台下一阵惊叫,起哄声不绝于耳,拍照的声音不绝于耳。蔺舍之好脾气也不恼,坦然接受了所有的起哄,拿起麦给大家额外唱了两段太平歌词。他平日里都是给杜三思做衬,把自己的才华藏着掩着不会争抢一分光芒,难得开嗓,奔着他和杜三思来的粉丝就像过年了,气氛倒更加好了。
等蔺舍之带着剧场的师兄弟们完成了返场,把观众挥着手都送走,他脸上和善的笑意才敛起,背着手回到后台。本应该坐在竹椅上休息的杜三思却不见了。
蔺舍之迅速翻了一下他的东西,发现他只是换了大褂,拿走了手机,观众给他带的东西还有从不离身的板子、醒木都没带走。他心里没底,但知道杜三思可能心情不好,也没立刻打电话打扰他。
等到晚上十一点钟,他正打算洗漱睡了,突然接到了杜三思的电话。
他那边十分嘈杂,蔺舍之听到有女人叽叽喳喳,还有震耳的喊麦声,显然是在某个酒吧。杜三思的声音含糊不清:“舍之,来接我。”
就只有这五个字,杜三思就匆匆挂断了。蔺舍之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一股刺鼻的酒味,他低声嘶吼了一声,像只愤恨又无可奈何的小兽,拎起外套直奔二人一起去过的唯一一家酒吧。
“杜三思我他妈的就是欠你的。”蔺舍之点了根烟,打开车窗。他单手握着方向盘,疯狂按着鸣笛,仿佛在刻意发泄。等到了酒吧,他拨开人群,目光扫过吧台的单座,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穿行。
一群穿着开放、戴着耳钉的姑娘围在一堆,拿着手机嘻嘻哈哈。蔺舍之径直走到她们中间,果然看到了趴在吧台上半睡半醒的杜三思。
“今天的酒我请大家喝,能不能麻烦各位把照片删了?”蔺舍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杜三思身上,他掏出钱包拿出一叠钱,摆在吧台上用杜三思的酒杯压着。见他这样说,有个识趣的姑娘笑着点开自己的相册给蔺舍之看,然后拿起杯子抽走了几张,转头就走。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不一会儿二人周围就空了出来。
蔺舍之叹了口气,踹了杜三思一脚:“杜老板,你这是唱哪一出呢?”
杜三思抬起头,一双眼睛布满了赤红色的血丝。
蔺舍之把他搀上车,开到他家小区门口,然后扶着他一步一步向回走。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蔺舍之感觉到杜三思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有点沉。他从来没有被杜三思这样依赖过。
好不容易带他进了楼口,上了楼梯,一路上都沉默的杜三思突然开口道:“你说,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呢?”
“我曾有无数个朝夕都能告诉她。”
蔺舍之失笑,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杜三思备用的家门钥匙,拧开大门把他丢到床上,刚想走,就听到杜三思念念自语:“我后悔了。”
“我又不愿意去抢,我怕伤害到夏夏,也怕师父失望。”
“小八,你说我怎么办才好啊。”
蔺舍之不想说,什么都不想说。他把被子抖开,扔到杜三思身上,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拿了手纸和胃药放在杜三思伸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做完了这些,他扭头走出屋子,“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大家都叫他蔺师兄、叫他蔺哥,已经有二十多年没人叫过他“小八”这个名字。
蔺舍之蹲在走廊感觉呼吸困难,像是一条被扔在浅水坑里的鱼。他想,他又能怎么办呢?既然杜三思不愿意抢,那自己就替他抢。
他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事,福利院里的孩子没个正经名字,他因为在福利院里排行第八,大家都喊他小八。冬至的时候,福利院里来了个男人,看起来又和善又有钱,院长亲自出来欢迎,福利院所有人都聚在狭窄的小房间里。
他听到男人点名要收养他唯一的朋友,打心眼里替朋友开心。却没想到他的朋友当着所有人的面拽着他走到和善男人的面前,像是被狗啃过的刘海下是一双倔强的眼睛:“小八只有我一个好兄弟,我走了他肯定要挨欺负,也带他走吧,要不然我也不走了。”
他小心翼翼看着男人的脸色,生怕男人真拂袖而去,忙后退几步嚷嚷着他不走。但男人笑了起来,找院长又办了一份手续。
那天刚下过一场大雪,路被雪覆盖了,在雪地中走起路来很吃力。他攥着小哥哥的手,小哥哥拉着男人,三个人串成一排,缓慢地移动着。天很冷,但是他反而觉得温暖。
“既然跟我走了,那我就重新给你们起个名字。”
“福利院按着入院年份给你们姓,姓也算个纪念,就留着吧。”男人想了一会儿:“你这孩子,为人义气但有些莽撞,就叫三思。希望以后你能凡事三思后行。”
男人又看向他,温和说道:“你就叫舍之,学着把从前那些难过的都放下,从此就没有苦难了。”
蔺舍之记得二十年前夏长庚说的每一个字甚至说每一个字时的语气,现在回想起来竟然真的注释了此后的年岁。他师哥万事三思,错过了心里最想要的东西;他看清人情冷暖、世事洞明,唯独就是舍不掉、放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ky是粉圈用语,是指说不合时宜的话。
莲言莲语是白莲花专用语言,多表现为——“都是我不好。”“姐姐是无辜的。”
事业线缓缓开启啦。
第63章 信任
穆易棱走得如此着急完全是因为他的剧组好不容易得到了地方的审批, 终于包下来用来拍特定的戏份的山头。
演员们早上天刚亮就要爬起来走山路,连着一个星期都走得心烦焦虑, 却发现只有穆易棱心情大好, 甚至会在清晨赶路的时候哼着奇怪的小调。
他前些天围读的时候,脾气臭得可以, 别人都随和, 只有他从不和其他人多说一句话。要是谁迟到了、状态不好耽误了剧组的时间,不等导演发难,他的目光就像两把刀子, 戳得人面皮疼。
就差在冰块面瘫脸上写着,谁要是耽误我时间, 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身为从不多管闲事的一个人, 这次回来后竟然会顺手指导别人的武打动作。更可怕的是, 有一天某演员在和他对戏时频频失误,都不敢看穆易棱脸色, 结果穆易棱反而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给他吓出一身冷汗。
大家在私下讨论穆易棱可能是某天走夜路被什么仙鬼妖怪点化了。
如果说穆易棱还有一件事不太高兴, 就是在山上信号不好, 他只有在傍晚下山的时候,才能联系到他的小姑娘。
穆易棱回到剧组没两天,夏殊也回到了碧玉四玺歌的剧组完成她剩余的戏。她不是主角,戏份又集中,眼看就要先一步杀青。
说来也巧,夏殊拍最后一场戏那天, 穆易棱恰好也从山上下来,全剧组搬回影视城。二人约好了等夏殊杀青当天在穆易棱的剧组见面,每天都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
数了一个星期,最后一场戏的日子终于到了,等拍完都已经晚上九点钟了,碧玉四玺歌剧组特意给她买了个小蛋糕庆祝。夏殊正依依不舍和关系好的演员们道别,幸语强行给她拉到一旁。
“姐你怎么不看手机啊!我给你打好多电话!”
“你和杜三思到底怎么回事啊!”她急得额头渗出汗珠。
夏殊一头雾水,忙点进微博看到“杜三思 夏殊”这个话题已经登上了娱乐新闻榜单第一位,后面还跟着一个“爆”字。
“我最近捅了热搜的窝了……”夏殊瞠目结舌。
娱乐圈出了名的狗仔记者发了一条小视频,视频上杜三思抱着一个烤箱站在楼门口等待,夏殊穿着睡衣打开公共防盗门接他,二人一起上楼。再加一张照片,夏长庚生日宴上夏殊坐在一群相声演员中间大吃大喝。
视频这事发生在一个月以前,她嚷嚷着想用烤箱烤东西,求杜三思帮她把放在别墅的烤箱搬到租的房子这边。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被狗仔放出来怎么看怎么奇怪。
夏殊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心里特别疑惑,她不算是什么大咖,综艺播出前她带着口罩和帽子挤地铁都没问题,何德何能让娱乐圈的狗仔头子这样无微不至盯着她?
这热搜内容也太让人哭笑不得了,槽点多到她无法解释。本来她还担心因为姓氏的缘故会被大家猜测,但因为她马甲一直披得稳,再加上营销号特意把节奏向狗血带,倒也没人怀疑,是不幸中的万幸。
幸语急得都要哭了:“姐,你在和杜三思地下恋情吗?虽然你俩很配,但是他那群疯狗女友粉战斗力太强了,我向公司借的那几个营销号顶不住。”
夏殊无力解释道:“不是你想那样,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也不对,我俩有关系,但是不是那种关系。”
“你要解释说朋友真太扯了,普通朋友总不至于他带着你去见夏老爷子吧?谁不知道夏长庚虽然和杜三思不同姓,但情如父子。”
那你就没想着夏老爷子和谁同姓呢?!
夏殊说道:“哎,幸语,你说为什么没有人觉得我是夏老爷子的女儿啊?”
“姐你就别转移话题、开玩笑了,情况都这么紧急了。”幸语嗔怪了一句:“怎么可能呢,谁都知道你曾经在娱乐圈被欺负那么惨,一路摸爬滚打,还总被拍到坐公交、地铁,连个车都没有。不是说姓一样大家就展开联想,要有基本逻辑啊!”
夏殊竟然无言以对。
就在她和幸语解释扯皮的这段时间里,话题的“爆”字变成了“沸”字。主战场完全被杜三思的粉丝所占领了。虽然只是个说相声的,但他在娱乐圈也相当于顶流,有颜值有才华,不但有大批女友粉还有大批他和蔺舍之的cp粉。
这两个团体从来都水火不容见面就掐,今天竟然出奇地枪口一致对外。
虽然我们喜欢的只是台上的杜三思,台下哥哥和谁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但是绝不容忍哥哥受委屈!
夏殊的形象瞬间鲜明了起来,她在吃瓜群众热火朝天的讨论中被代指为——那个渣女。
还有人出了分析贴,用着名侦探柯南的bgm,详细给大家分析了一下目前有可能的情况。
情况一:夏殊和杜三思是真的,和穆易棱是为了综艺逢场作戏。理论上说得过去,但情感上让杜三思的粉丝为了哥哥叫冤、表示无法接受。情况二:夏殊是试图脚踩两只船的渣女。
这不负责任的猜测让杜三思粉丝炸了。围观群众表示,娱乐圈实在是太乱了,整个微博乱成一团,服务器被骂崩了好几次。
夏殊的电话疯一样狂响,她挂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幸语锲而不舍追问:“姐,公司问我,我咋解释,给个准话吧,救救孩子。”
“我俩没关系。”
夏殊说完,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她把手机调成静音,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其实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她自报家门,但她这么多年披着马甲的原因,不光是为了自己。谁都知道三线扑街演员夏殊有个弟弟,身份公开会连累她弟弟暴露在公众视野内,让夏倬失去自由。
和喜欢舞台的夏殊不同,夏倬就不想成为公众人物。他作为夏长庚的独子,决不想每天说学逗唱,他的梦想是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安安静静念书,不受打扰。长庚社是他爸的产业,他只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做一个普通人,不想被打上“夏长庚的儿子”的标签。
她头铁自己把渣女的称呼抗下来也无所谓,倒没觉得自己有多委屈,只是有点心疼穆易棱。穆易棱是无辜的啊,他什么都没干,因为自己被置于风口浪尖了。
一边是穆易棱,一边是弟弟,夏殊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碧玉四玺歌剧组无论是导演还是演员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眼里充满了八卦的目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来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殊打了个冷颤,她拎起给穆易棱留的杀青小蛋糕就向外跑。
坐在出租车上她才冷静下来,突然觉得有些奇怪。狗仔有狗仔的规矩,虽然抢第一手新闻会吸引流量,但也知道什么骨头不好嚼容易崩牙。
长庚社虽然是说相声的,但家大业大并不好惹,这些年想动杜三思的人多了,谁也没成功过。她总觉得好像有人刻意花了钱买这个风向,想了一路也没什么头绪,有隐隐的危机感。
等到了穆易棱所在的影视城门口,夏殊突然踌躇起来,她想,穆易棱会不会因为这件事不愉快?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确实有点自私,因为想要保护自己的弟弟,无法第一时间站出来澄清连累了他。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差劲,但还是硬着头皮在片场门口登记。她有探班预约,登记得很顺利,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门口登记的小伙子看到她眼睛都亮了,目光里燃着八卦的火光。
lt;/divgt;
l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