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潜意识里,他总觉得自己喜欢的大抵还是女性,虽然没有具体的对象,可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能遇到一位命定之人。
而在昨晚之前的他是从没考虑过自己会跟一个男人扯上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
而且还是个权势滔天,动动手指便能压的自己再无翻身之日的冷漠男人。
现在木已成舟,他惹不起,总归是躲得起。
沈忱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时才有空好好去洗个澡。他走的匆忙,几乎醒来时便立刻落荒而逃,连仔细清理自己都来不及,现在安顿下来,才清晰感觉到全身散了架似的疼,更别提浑身黏腻,满是汗味,教有些轻微洁癖的他完全无法忍受,恨不能跳进浴缸泡上一天才好。
回忆到此处沈忱满脸菜色的骂了句脏话,昨晚他甚至在想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掉,傅时深人高马大,下面也是个驴玩意儿,粗大的吓人,他只看了一眼便被吓得想哭,谁知道那东西是怎么被塞进自己身体里的。
他阴沉着脸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小时,身下那处红肿得厉害,一碰就疼,再加上他到底有些心理障碍,也不敢将手指伸进去,只得草草洗净表面,也不知那些东西到底被泡出来没有。
发生了这种事,他心里说不难受也是不可能的,不过他这人原本便对这种事看的不重,也不太可能因为被个男人上/了就哭天抢地生无可恋,再加上对方的身份地位,哪怕十个自己都不够他喝一壶的,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十分清楚,由此完全没产生什么复仇打算。
只当是被狗咬了,沈忱在心里将傅时深一通臭骂,小心翼翼在身下抹了了消炎的药后便换上了干净衣物,接着给傅凌南打了个电话。
那头接通得很快。
凌南.......咳咳咳。甫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简直粗嘎到了极点,清了好几下嗓子之后才能正常说话。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傅凌南被沈忱弄出的动静吓了一跳。这嗓子哑的,说话都跟鸭子叫似的。
沈忱:..........
我没事。沈忱有些哭笑不得。我的节目已经录制结束了,但目前有些事要处理,所以暂时不回去了........以及,倘若傅时深问起我,你什么都回答不知道便好。
傅凌南对前半段自然没有任何意义,倒是后面的那半句话听的她一头雾水。
我小叔叔?你跟他发生了啥?
也没什么,就是........有些误会吧。
傅凌南想了想,回忆起傅时深和慕云生每次见面时气氛似乎都特别的剑拔弩张,便估摸着大抵是这人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傅时深生气,这才想着出去避避风头。
好吧,不过我提醒你啊,我小叔叔这人脾气不怎么好,你千万别去惹他,犯了错就麻溜点道歉,你主动还好,等他找到你的时候,就不是什么能见到解决的问题了。
沈忱心说这事还真没法简单解决,到底还是承了傅凌南的关心,答应过后又跟她聊了两句闲话,电话挂断后便径自缩进被窝里补眠。
他将电话关机了三天,待三天后身体差不多恢复正常,身上的痕迹也断了许多后,这才重新打开了手机。
他没什么朋友,能主动联系他的人更少,由此未接电话只有几通,分别是傅凌南和他的经纪人季寒。
傅大小姐的电话无外乎是问他情况是否安好,倒是季寒的几通电话大抵是涉及到了工作,沈忱不敢怠慢,当即回拨了过去。
电话打通后他叫了声季哥,接着便解释说自己这几天生了病,实在没精力去看手机。
季寒也不知信没信他这个说辞,却还是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慰问了两句现在是否康复后,话锋一转,终于进入正题。
云生,最近有个不错的导演邀请你去试镜一个角色,我看了剧本,还不错,又是大荧幕,便先替你答应了下来,你今天有没有时间来公司一趟?我把剧本给你看看。
沈忱想了想,婉言谢绝道:季哥,剧本可以直接发我邮箱,没别的事我还是不过去了吧。
这不行,还是得你亲自过来一趟。季寒却怎么说也不肯松口。我还有些其他事要跟你聊聊。
好吧。沈忱眼见拗不过对方,只得答应。那您等等我,我马上过去。
他觉察出季寒态度有些古怪,稍加思索便能推断出,想见自己的恐怕不是这个经纪人,而是另有他人。
傅时深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他不可能一辈子躲在酒店里不出去见人,而两人之间的问题也确实亟待解决,因此这一趟就算不知是福是祸,他也得走上一遭。
他换好衣服便出了门,准备拦个出租车,不过这里地段繁华,空车十分少,他等了十来分钟也没拦到一辆。
沈忱看了眼时间,心里有些着急,正打算着不如带个墨镜去挤公交得了,一辆车却缓缓在他面前停下,沈忱看了这车两眼,觉得有些眼熟。
果然,这辆车停定后喇叭响了两声,接着驾驶座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了傅燕河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小帅哥,坐车吗?你指哪我走哪,看在你长这么帅的份上,给你打个折,十块钱一趟,价格绝对童叟无欺。
第37章
沈忱这几天一直躲着不愿见人, 乍然瞧见了傅燕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变化, 倒没教傅燕河看出什么不同来。
他见沈忱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也不回他话,便以为对方摆着谱懒得搭理自己呢,不过他也没生气,逗弄对方的兴致反而越发高涨。
仔细一看原来是我们的大明星慕云生啊。他从车窗伸出半只手在沈忱面前挥了挥, 成功唤回了沈忱的神智。
那我们打个商量,我不收你车费了,你给我签个名怎么样?
一番插科打诨让沈忱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他将诸多乱糟糟的想法通通抛诸脑后,冲傅燕河微微一笑。
傅少日理万机,我哪敢耽误您的时间,我还是继续等着吧。
这里怕是不大好搭车, 而且我真没什么事。傅燕河毫不介意般摆了摆手。送你一程就当兜兜风了,上来吧。
沈忱在迟到与上傅燕河的车之间权衡了一番,很快便做下了决定。
既然傅少盛情邀约, 我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他也没再跟对方客气, 径自走到后排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傅燕河瞧着对方没坐副驾驶, 似乎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随即问了下他要去哪里。
造梦总部, 离这里不是很远。沈忱答到。
难说,现在是交通高峰期,万一路上堵了估计会浪费不少时间。傅燕河说着,动作麻利的发动了车子。
路上果然如对方所料堵成了一团乱麻,平常半小时左右的车程, 结果现在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到,沈忱一开始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傅燕河聊着天,后来被堵得心急,也懒得开口说话了,索性掏出手机随手点开一个单机小游戏玩了起来,适当缓解下焦虑的心情。
傅燕河倒是一点不着急,打开了车内的音响,跟着传出的乐声有一搭没一搭的哼着歌。
这是一首民谣,伴奏是简单的尤克里里,歌手的嗓音空灵而干净,沈忱还挺喜欢。
只是这类风格的歌曲与傅燕河的性格大相径庭,倘若不是在车里听到,沈忱完全不会想到对方居然会喜欢这类歌曲。
又艰难行驶了半小时,傅燕河总算将汽车驶进了造梦的地下停车场,他率先下车,随即绅士风度十足的替沈忱拉开了车门。
沈忱轻声冲他道了声谢,随即弯着腰下了车。
而在沈忱低头的那一瞬间,傅燕河却瞧见了对方脖子上那几抹浅淡的红痕,他拉着车门的手一顿,原本盈着浅淡笑意的眼陡然冷了下来。
他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年,在风月场里摸爬滚打多年,自然对这些痕迹的由来再清楚不过。
他想起不久前傅凌南抱怨似的同他说慕云生不知怎么惹到了傅时深,然后害怕的躲了起来,那时他早已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也只把这件事当玩笑话听,可现在想想,大抵那时候这人便已被傅时深吃拆入腹,被啃的连渣都不剩。
而沈忱却丝毫没有察觉出傅燕河的异状,下车后十分诚恳的再次同他道谢。
傅燕河看着眼前青年温和漂亮的眉眼,心中不知怎地一股无名火起,而且越烧越烈。
他之前觉得自己只是对这个小明星有几分兴趣,平常看不见也没什么念想,瞧见了便像逗只什么小猫小狗似的逗弄上两句,再欣赏欣赏对方被气得眼角绯红的动人情态。
他没想过真的同青年发生什么关系,可只要看到对方,他的心情总会不可抑制的好上很多。
这些年来他风流成性,万花丛中过,却从没对谁付出过什么真感情,也许久没有体会过心动的滋味,故而他不确定青年在自己心中到底占据着什么地位,却总是忍不住想去接近他。
他原本想着还有这样多的时间,哪怕慢慢消磨呢,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对青年到底怀抱着什么样的感情,现下却猝不及防发现这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成了别人的所有物。
而这人还是自己无论怎么样努力也绝不可能追上,更惹不起的存在。
像一只被抢了地盘的雄狮一般,傅燕河心中蓦然涌上了愤怒,焦虑,急躁等数种情绪,这些情绪混杂在了一起,像某种危险的化学药品一般,在青年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通通被引爆开来。
他一把抓住了青年的手腕,将他拉扯了回来,青年没有准备,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整个后背重重撞在了停在一旁的汽车上。
傅燕河没有收敛力气,这一下撞得沈忱头晕眼花,差点背过气去。
你发什么疯啊?沈忱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后脑勺,满脸莫名其妙。
傅燕河却不答话,径自扯下了他微微立起的衬衣衣领。
沈忱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个举动,反应过来后再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傅燕河有些微凉的手指抚过他脖子上的暧昧红痕,轻声问道。
云生,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在他的手指抚上脖颈的那一刻,沈忱的身体便猛地一僵,他实在不知对方是如何看穿了自己的掩饰,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脸色惨白,脑海里一片混沌,活像只被揪住了耳朵的兔子。
我........我.....不清楚。他动了动苍白的嘴唇,无力的替自己辩解。
骗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傅燕河强硬的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同自己对视,沈忱自对方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此刻无比狼狈的模样。
又或者我该换个问法,跟傅时深睡觉舒服吗?
听到傅时深这个名字时,沈忱呼吸一窒,额角溢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他静默了一秒钟,接着便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要迟到了,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
傅燕河全程一言不发,双手牢牢却抓住他的手腕,教他再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待沈忱终于稍稍平定了下来,倚着汽车喘着粗气时,他总算是冲沈忱露出了一个微笑。
只是这微笑却未达眼底,在眼眸里便凝成了霜。
仔细想想你倒是占了不小的便宜。他凑到沈忱耳边低语。我小叔叔,谁不喜欢,有权有势,长得也好看,虽然人冷漠了点,不过看样子床上功夫应该还不错,整日里对他投怀送抱的男男女女不知几何,倒是你脱颖而出,得了他的青眼,我该说你手段了得呢,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有什么话等回家再说吧。沈忱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方才闹了一通,将心中的恐怖和怨气发泄了个彻底,此刻他麻木而疲累,面对傅燕河咄咄逼人的诘问心里也没什么波澜,像个漏了气的气球一般,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这里是公众场合,被人看见了不好。
傅燕河看着他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心里的怒气更甚,他又朝对方的耳边凑近一分,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不远处却猝不及防传来了一阵鸣笛声。
有人来了。
地下车库空旷而寂静,这样的环境中这阵鸣笛声显得格外刺耳,傅燕河和沈忱皆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拉开了同对方的距离。
鸣笛的是量黑色的迈巴赫,车牌是一串极其炫酷而又好记的数字。
沈忱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迈巴赫的右后排车窗被人摇了下来,傅时深面无表情的看着方才还黏在一起的两个人。
沈忱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苦笑自己的运气微妙过于糟糕,原本以为遇见的便是最坏的情况,可老天似乎总有办法让事情坏上加坏。
而傅燕河在瞧见傅时深时已彻底收敛起一身戾气,脸上又挂上了标志性的漫不经心的微笑。
小叔叔好。他甚至笑吟吟的对方打了个招呼,如果忽略他捏的死紧的拳头,倒的确像个礼数拿捏得当的合格晚辈。
傅时深并没有理会他的虚与委蛇,阴沉沉的目光直接锁定在了沈忱身上。
上车。他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道。
沈忱抬头朝车里打量了一眼,副驾驶上似乎坐了个人,正好奇的透过车窗朝车外打量。
无论这人是什么身份,倘若他轻易上了车,总归在他眼中,自己绝对会被定义为傅时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就连他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的回绝道。
不了,傅四爷,我的经纪人找我还有些事,倘若您有什么要吩咐的,不如就在这里说了吧。
他说话时轻声细语,却轻易能教人听出语气里的绝不妥协。
傅时深看着他,眉头拧得死紧。
天知道这几天他过得有多焦虑,现在好不容易将对方找了出来,本想好好同他谈了谈,谁知竟在这里看到了他同其他男人无比亲昵的样子,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丝毫不懂得避嫌。
从他的那个角度看去,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块,傅燕河似乎正准备凑上前去亲吻青年的脸。
他幻想过几次两人再见面时青年的模样,愤怒也好,委屈也罢,却从没想过这人刚下了自己的床,居然转眼又去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
不知为何一瞬间他居然有种自己被渣男玩弄感情的愤怒感。
这要是换成别人这样做估计早就死了八百次了,到底傅时深对青年有些上心,又因为自己实在理亏,这才没有直接拂袖而去,而是耐着性子又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