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对付百寒子,百寒子何尝不想对付你。”
“假如不出意外,我与你的关系,就是百寒子和太后的关系。”
朝曦放下手,呆愣回头看他,“也就是说我想对付百寒子,等于对付太后?”
“嗯。”
“他们是一体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像她与沈斐?假如沈斐死了,她肯定会给沈斐报仇,同样的,假如她死了,沈斐也会为她报仇。
已经捆绑在一起。
“天哪!”朝曦越发头疼,鞋子一踢,直接进了被窝。
她身上还有钻来钻去弄出的灰尘和淤泥,衣裳也是潮湿的,衣摆在滴水。
沈斐只瞥了一眼便不甚在意将视线挪去一边,朝曦以为没她的事了,谁料没多久被子被人掀开,沈斐拿了脸巾过来,“脏成这个,好歹洗把脸再睡。”
朝曦想想也是,身上这么脏就罢了,脸不能脏,不洗脸就睡对皮肤不好。
她依言接过脸巾,匆匆擦了两把,刚要躺下去,沈斐又拿了衣裳过来,“衣裳还在滴水,换件再睡吧。”
朝曦低头瞧了瞧,衣摆确实还在滴水,身上也是潮湿一片,十分不舒服,既然沈斐都递过来了,干嘛不换。
于是快速将自己扒光,正要去套衣裳,被沈斐阻止,“擦擦再换吧,要不然干净的衣裳也被你弄湿了。”
朝曦摸了摸身上,好像是有点潮,部分地方比如后背隐约还能感觉有水滴下来。
沈斐准备妥当,浴巾也备了一条。
朝曦接过来随意擦了擦,不要脸的老姑娘就这么大赤赤果着身子,背对着沈斐,修长的身形和奶白的肌肤明晃晃在沈斐面前晃荡。
沈斐别开脸,耳朵尖不自觉红了红。
朝曦不要脸,他不能也不要。
朝曦擦完身子,开始套衣裳,沈斐拿的是亵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的,是她的衣裳。
她来时什么都没带,就一套,穿了小两天,连件换洗的都没有,沈斐大概是注意到,差人从府上拿了一身,似乎刚洗过晒过,还带着好闻的气息。
朝曦穿上就想睡,沈斐再度出声,“脸洗了,衣裳换了,头发不擦擦吗?”
朝曦:“……”
沈斐就是抓住了她懒得动,每次只提一个小小的要求,没有一次性叫她洗个脸换身衣裳再顺便擦擦头发,他要是一次性说完,朝曦可能根本不会照做,她就是懒,累,不想收拾才会直接倒头想睡。
沈斐哄着骗着叫她做了一个全套,脸洗了,衣裳换了,还能就差一个擦发吗?
朝曦妥协,将头发擦个大半干就想睡,被沈斐拉了回来,“坐好。”
朝曦眨眨眼,考虑了一下是不理沈斐直接睡,还是老老实实坐下让他帮忙擦发?
仔细一想还是选了后者,毕竟她刚瞒着沈斐去小皇帝的密室探险,还企图说谎骗沈斐,沈斐能不生气已经谢天谢地。
沈斐擦的很慢,故意折磨她似的,先从发根开始擦,然后是发梢,朝曦困的不行,报复他一样,将全部重量压在他身上,脑袋靠在他肩头。
沈斐身上很香,即便入住皇宫,依旧保持每天洗澡的习惯,每次见他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今儿肯定也洗了,朝曦进来时他衣裳不整,头发散下来,明显洗过有一段时间,头发都干了,一股子好闻的气息弥漫。
朝曦深嗅口气,方才还有的睡意登时消散,手不自觉拉了拉沈斐的衣裳。
沈斐消瘦,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深陷的锁骨,手一推,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衣裳落下,露出圆润的肩头。
朝曦抬眼瞧了瞧沈斐的脸色,纹丝不动,原来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好像没有发现一样。
于是她更大胆,头微微抬起,将沈斐另一边的衣裳也推了下去,露出沈斐大半个胸膛,衣襟斜斜挂在手肘处。
沈斐很白,身形修长,线条优美,朝曦就像要把他看出个窟窿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一丝一毫都没放过,沈斐开始还能无视,后来突然捂住胸口,瞪了朝曦一眼。
朝曦爱咬人的毛病没改,反而越发严重,该咬的,不该咬的都咬。
她不仅爱咬,还爱动手动脚,沈斐不配合干脆一把将人推上床,借着夜色胡闹。
也许改明儿要学学喝酒,喝醉了更方便她办事。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沈斐起床收拾,身上又是一片狼藉,被朝曦种了好些草莓,脖子上,耳朵上,遮都遮不住。
他换衣裳时朝曦躺在床上,蒙着被子偷看,沈斐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熬了夜,还是昨晚太过分,咬了沈斐胸前一点,他在闹别扭?
总之一直到用了早膳都没能与他多说一句话,甩脸色甩到下朝后。
朝曦不管他,开开心心收了前几天让尚衣阁做的厚衣裳,省个劲,只拿去外面晒了晒,没洗,完了又跟往常似的,在御花园逛了几圈。
她来了这里之后,每天都会定点逛皇宫,风雨无阻,一来是因为没事做,第二,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可惜目的一直没能达到。
御花园设在后宫,本该是后宫女人常去的地方,可惜小皇帝没有妃子,太妃们又被禁足在寿康宫,太后倒是自由,不过似乎不爱出门,逛了这么多天皇宫,竟从来没遇到过她,实在是奇怪啊。
难道是故意躲着她?
没必要啊,只有她躲着她的份,不该她躲她啊?
朝曦自认身上没有让她怕的东西,也没有被她怕的理由,想不通。
想不通的还有慈宁宫的青莲,她刚从御花园回来,手里拿着御膳房端来的清汤,“娘娘,那个姓朝的侍卫嚣张跋扈,又光明正大逛起咱们后宫来,再不管管岂非叫他上了天?”
后宫是什么地方?哪能容男子乱入,凡是成了年的,一旦踏入后宫,便是杀头的重罪,就连皇上的亲人都不许,更何况一个侍卫。
偏偏娘娘不知打着什么心思,就是不管,放任他每天这看看,那摸摸,玩的不亦乐乎。
“朝侍卫是浱儿的好友,得了浱儿的授意,浱儿好客,带朋友逛逛后宫又何妨?”太后毫不在意,净了手,又擦了擦,端来清汤在手里。
“娘娘,从来没有这个先例……”
砰!
清汤重重砸在桌子上,“凉了,让御膳房重新做一份。”
凉是假,嫌她多嘴才是真,青莲咬咬牙将清汤端走,人到门外依旧想不通,太后到底什么意思?就这样让一个外人每天闲逛后宫?
后宫都是些女人,且年华似水,又没怎么接触过男人,突然出现一个俊俏侍卫,都经不住芳心萌动,一个个偷偷藏在花丛里偷看,里头还有慈宁宫的人,叫她好一顿骂。
没见过男人还是怎么地?
再抬头朝凉亭看去,自个儿也不禁怒骂一声,长得好看了不起?绣花枕头罢了,还不就只能当个侍卫?
朝曦莫名其妙挨了个白眼,挠挠头,一脸懵圈,视线从那宫女的身上挪去她来时的路上,明白了,是慈宁宫出来的人,难怪这么仇视她。
再瞧一眼慈宁宫,叹口气。
今天的目的怕是也达不成了,那人格外沉得住气,无论她做什么?都无动于衷。
她只好带着大总管原路返回,先回养心殿喝口茶,歇息歇息,整天这么盯着也不是办法,有点被动,要想个法子验证一下,太后长得像不像她师祖?
她回来的正是时候,沈斐刚教完小皇帝念书,转过头叫她过去。
“干什么?”朝曦屁股还没捂热,又站起来,心情格外不爽。
“太保的毒刚解,还要休息一段时间,从今天起,你暂时代替他教皇上练武。”
第143章 八成相似
“拜见夫子。”小皇帝有模有样向她行礼。
沈斐看了朝曦一眼。
朝曦回看过去, “干嘛?”
沈斐扭回头,“……没事。”
“莫名其妙。”朝曦一头雾水。
小皇帝失笑, “皇叔大概是想提醒你,我是君,你是臣, 你见了我也要行礼。”
“我不是你师傅吗?为什么见了你还要行礼?”朝曦叉腰。
“我向你行师徒礼, 你向我行君臣礼,互相见礼, 不过我曾经答应过你, 不用对我行礼也行, 所以行不行礼随便你。”他说出来只是想告诉朝曦正确的礼仪。
朝曦点头, “这样啊。”
果然麻烦, 行礼来行礼去的,“以后你不对我行师徒礼,我也不对你行君臣礼好不好?”
这样公平点。
小皇帝看了一眼皇叔,皇叔什么都没说才点头, “好啊, 跟你这么熟了,突然见礼还怪不自在的。”
朝曦颌首, “一样一样的。”
她也很不自在, 习惯了跟小皇帝互称你啊,我的, 突然要称她为夫子, 她叫小皇帝学生, 十万个不舒服。
说来大概是为了拉进关系,小皇帝当着她的面从来不自称‘朕’,在沈斐面前也是,只有在有外人的情况下才会自称为‘朕’,算是给足了她和沈斐面子,很会做人。
“对了。”朝曦想起来,“我要怎么教?从哪里教?”
沈斐瞧向小皇帝,小皇帝自觉站出来,拿了一把专门定做,偏小的剑当着朝曦的面练了几招,给朝曦看基础。
他有沈斐和太保一对一教学,基础自然不错,剑舞的虎虎生风,端是漂亮。
朝曦满意的点点头,“架势是够的,是不是绣花枕头还要看实战。”
说罢到处看了看,没找着武器,毕竟不是练武场,小皇帝的养心殿里又不允许摆放武器,朝曦瞄来瞄去,看上大总管手里的拂尘。
拉了拉白毛,嗯,韧度是够的,又指了指小皇帝道,“我给你喂招,你朝我攻击。”
实战是沈斐和太保最不喜欢的,因为沈斐太懒,太保担心刀剑无眼,伤着小皇帝,也不敢下手重了,若是打中小皇帝,小皇帝会恼,让小皇帝吧,小皇帝还是会恼,看不起人还是怎么地?
把握不好这个度,索性从来不提实战,喂招,小皇帝兴趣来了,找人比一比,没兴趣便一直搁置着。
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加上沈斐走的时间太久,缺下很多功课,需要补回来,根本没空实战。
本来就不可能是朝曦的对手,朝曦也是个下手没轻没重的,几下将小皇帝的剑缠住,用力一拉,甩去一边,拂尘往前一送,抵在小皇帝脖间,并不客气的损道,“连三招都没走过。”
小皇帝瘪瘪嘴,有些委屈,“你都这么大了,还欺负我。”
朝曦挑眉,“这才哪到哪,从明天开始要跟着我跑御花园,练剑。”
自从药蛊成年,她每天都像有使不完的劲一样,即便每天逛花园,自个儿练武,练上几个时辰还是觉得精力旺盛,没地方消耗,小皇帝可算是送上门来,第一天不好太过分,吓着他,明天开始,今儿就去练武场热热身。
这一热身,热了两个时辰,小皇帝早已经累趴,朝曦还跟没动过似的,精精神神,“才两个时辰而已,你就不行了?”
小皇帝倒在地上,手捂住胸口,疼的呲牙咧嘴,没听清朝曦说什么,只控诉道,“你怎么能打我呢,我是皇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