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完前院落叶的王素正躲在角落里蹦蹦跳跳,一是即将入冬,她冷得受不了;二是运动可以使她长高。
忙里偷闲的小春子见她一分钟不得清闲,纳闷的问道:“你个小娃娃怎么闲不住?一边坐着休息不好吗?”
“咳咳……咳咳……”
内屋又传出急促的轻咳。
王素好奇的凑到小春子旁边,“怎么又咳了?这都几天了?”
“没办法,小主体寒,这一降温就熬不住的难受,太医院都来了几回了,也不见好。”小春子也是一筹莫展,“皇上宠爱小主,早早就拨了火炭,但还是止不住的咳。”
“这么严重?”
“是啊……”
阿七阴郁的站在门外,她心系魏贵人的身体,焦虑的来回踱步,又不敢推门进去问问,担心任何一丝寒气入屋。
王素纠结半天还是鼓足勇气走了过去,“阿七姐姐,奴才有话想跟姐姐说。”
阿七不悦的冷眼相看,没有说话。
“奴才的幼弟也是落了病根子,受不得一点寒气,所以奴才的娘亲讨了一个土方法,不知道对小主有没有用……”
“你且说说看。”阿七态度明显和颜悦色些。
“奴才的娘亲说,用花椒的花朵晾干后研成粉末,然后混着泥土糊在墙上,起到保暖的作用,热气不容易散出去。”
阿七眼前一亮,“确定有用?”
“奴才命贱觉得有用,就是不知道小主……”王素也不确定有没有用,都是看杂书看的。
“姑且试试吧,若是有用,小主必有重赏。”
王素傻乎乎的咧咧嘴,“那就先谢过阿七姐姐了!”
等她回到前院,小春子就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小安子你去内院干嘛去了?我看阿七姐笑得十分开心的跑出来。”
“也没什么,就说了个控制寒气的土方法,”她意有所指的感叹道:“说起来,阿七姐姐对小主真好,挖心掏肺的。”
“可不是吗?你瞧见阿七姐脖子那儿的伤口没,就是小时候救小主受的伤,所以她说话才哑哑的。”
“原来如此,那阿七姐姐可真是忠心耿耿。”
“就是。”
王素现下有了盘算。
尚膳阁的花椒都是食用的,根本不会有花朵,空手而归的阿七就让王素、小春子、小六子前去尚竹阁看看有没有。三人领命,拎着小篮子就开始到处花朵,毕竟谁也没真的见过花椒的花朵长什么样。
接连三天她都没在外面碰到想见人,不免有点丧气,干活的积极性直线下降。
闷闷不乐的跟在两人后面,心思细腻的小六子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关心的问道:“小安子,可是昨晚没睡好?怎么无精打采的?”
“他怎么可能睡不好?沉公公都给他单独小屋休息了,哪儿像咱们,还是土炕大通铺。”
“你酸什么?小安子才多大,你多大了?还跟小孩子比,也不知道羞羞脸。”
兴致缺缺的王素懒得参与俩人的日常斗嘴,哭丧个脸埋头干活,不知为何又突然一改之前的烦闷,调皮欢快起来,甚至提高了音量,“我在想阿七姐姐。”
小六子不解,“阿七姐怎么了?”
“想起第一次见阿七姐姐,她又高又结实,说话声音又粗粗的,她要不是穿着女装,我都以为是个哥哥呢!当时着实吓了我一大跳。”王素故作烂漫的诱导着。
小春子马大哈,想了想,觉得也是,“对喔,不说都不觉得,真的诶!我有天守夜,小主突然咳嗽,阿七姐慌慌张张的从内屋出来,那披头散发的模样的确像个男子。”
“是吧是吧,六哥哥有没有吓到过?”
“你们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个事儿,我有天出恭碰见阿七姐跟嬷嬷说话,那声音比平日里还要低沉,许是惹了风寒也说不定。”
王素举着娇艳欲滴的鲜花深嗅一口,露出羡煞的表情,“阿七姐姐对小主最好,我想,话本里说的男子与女子的爱慕也不过如此了,我也想有阿七姐姐这样的人陪伴。”
小六子本想说她胡闹,小春子快人一步的嘲笑道:“哟,我们的小安子年纪不大居然开始思春了!”
“春子哥!你净胡说!讨厌!”
三人嘻嘻闹闹一番,殊不知身后面露狡诈的万贵妃听了个透彻。
没继续逛尚竹阁的万贵妃急忙赶回宫里,拿出文房四宝,将自己独自锁在屋里写着什么,一个时辰后才出来。
“抓到了?”
“抓到了,督主。”富贵手里抓着只咕咕直叫的信鸽递到陆风手里。
抽出信桶里的信件快速一览又让富贵塞回信桶。
“督主,怎么处理?”
陆风有趣的逗弄几下鸽子,说道:“放笼子里好生养着,夜里,本座要送魏国丈一个大礼。”
“是。”
亥时,一辆黑色的马车从东门出发,慢慢悠悠的驶往东街的魏府。
陆风一袭黑衣配帷帽,手里拎着鸟笼大摇大摆的走进魏府,没经过下人的通报径直走入魏国丈的寝室,选了个位置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咕咕——咕咕——
魏国丈迷迷糊糊苏醒,瞧见个人影大刺刺的坐在自己的寝室里,吓的六神无主,刚要大叫就被陆风出声打断。
“厂……厂督大人?”
“魏国丈看到本座好像并不欢迎,本座感到很失望。”
他深知陆风暴戾恣睢,赶忙赔笑,“怎么会,是老臣……老臣还没睡醒……不知厂督大人半夜前来所为何事?怎么不让小厮前来通报,老臣也好前门迎接。”
“本座是给魏国丈送礼的,怎能惊动他人?”
熟睡中的爱妾被俩人的对话吵醒,她娇媚的搂住魏国丈的胳膊,“老爷,您怎么都醒了?”
她扭头就看见陆风,魏国丈怕她叫出声,上去就是一记耳光,“闭嘴,给我滚出去!”
吓个半死的女人,六神无主,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啧。
“魏国丈可真不怜香惜玉啊……”
他把语调拖的很长,听得魏国丈毛骨悚然,连连赔不是,也不管是不是衣衫不整就跑去开门,对门口的小厮吼道:“给我把朱红绑起来,嘴巴堵上,直接杖毙,我不想听见任何声音!”
“是!是!老爷!”
陆风并不想多呆,开门见山的说道:“本座今日在内院捡到一只迷路的小动物,本座猜想魏国丈会喜欢,特地给魏国丈送来讨个赏。”
“老臣……老臣……”他紧张的不知所措,讨赏?什么赏?
“罢了,东西既然带到,本座就此拜别,叨扰国丈就寝,还望国丈恕罪。”
不等魏国丈反应,陆风就在奴才们的震惊中离开了魏府。
他胆战心惊的打开鸟笼,取下信桶,噗通,晕了过去。
坐在马车里的陆风正在假寐,经过小道时有个老人家正背着竹编,上面还插着几根冰糖葫芦。
“停车。”
富贵撩起门帘,问道:“督主有何吩咐?”
“去,给本座买根冰糖葫芦。”
……
好几天没有休息好的王素,这下算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她惬意的伸起懒腰,哼着小曲起床洗漱。完全清醒过来才发现桌上的餐盘里放着一根冰糖葫芦,她怀疑都推开门探头探脑,发现没有人,又开始对着冰糖葫芦陷入反思。
她昨晚忘记关门窗了吗?
巡视了一圈简陋的小屋子,她耳朵贴在墙壁上敲敲打打,难道有暗室?又把每个固定摆放的装饰品挪动几下,见没动静又把视线放到了床底,难道有通道?
用银针在冰糖葫芦上戳了戳,除了扯出糖丝并没有见银针发黑,奇了怪了……
王素惴惴不安的用手帕把冰糖葫芦包裹起来然后塞进胸口,鬼鬼祟祟的跑出门,避开众人绕到戏风楼。自从对外公布她薨了之后,戏风楼就成了废楼,根本不会有人来,全是灰尘、蜘蛛网,好在狗洞还在。
她在狗洞那儿看来看去,有了上次被卡的意外,她倒也不敢贸然爬洞了。
“你又在干嘛?”
站在阁楼上的陆风早就发现了行为诡异的她,本来不想管,但是看她又有了爬狗洞的意思,忍不住过来看看。
“陆风?”
“嗯?现在怎么不叫爹爹了?”他双手环抱于胸前,如利刀雕刻而成的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似笑非笑的抿着。
王素下意识甩甩头,防止自己看痴然后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早上发现的冰糖葫芦,斩钉截铁的说道:“爹爹,有人要对外下毒。这根冰糖葫芦是早上在我房间的,可是我关门睡觉了,这就是证物,快找人看看是什么毒,有人要害我!”
……
陆风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看得王素一愣一愣。
“爹爹,你怎么了?没休息好吗?”
“这根冰糖葫芦是本座买的。”
“……”
哦豁,踢马屁股上了。
“呵呵……呵呵……”王素讪笑着,快速咬下一块,硬夸,“好吃,真的好吃,太好吃了,咳咳……咳咳咳……”
巨大的核子卡在气管,不上不下,她脸涨的通红,只能不停捶打自己的胸口,想把东西顺下去。
“笨蛋。”
NPC:已完成【支线任务四】,维护进度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