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药,就是风寒也能拖垮你身体。楚渟岳打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的将来还很长。
褚清不置可否,往外走。
褚清,别走,我求你楚渟岳不再阻拦褚清的路,而是立在他身后,把药喝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忙了,没时间码字,更新迟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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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褚清顿住,楚渟岳说什么?
他从没想过,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口中竟然有一天会吐出我求你这三个字来。
褚清转身,楚渟岳仍站在原地,眼神炙热而又殷切地看着他。
褚清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内心是何感觉,疑惑、震惊、不解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皆是楚渟岳态度的倏然转变而带来。
褚清就这么看着楚渟岳,晨曦温暖的光芒落在他身上,柔和了他冷硬的面庞,褚清似乎能从他脸上看到更多的神情。可他觉得,他越是想看清他,就越是看不清。
他从没看清过楚渟岳。
自入宫起,他以为摸清了楚渟岳的情况,但现在看来,他是啥也没弄清楚过。
皇上,臣已经用过药了。褚清直接道,懒得再敷衍楚渟岳。
虽然今天早上因楚渟岳在,他未服用李云一配置的小药丸,但昨日晚上用了,也算是用了药。
楚渟岳没想到他会说已经用过药了,太医院药童才将药送来,怎会用过,褚清就算不喜他,也不该因此不喝药,糟蹋自己身体。
褚清,别拿身体开玩笑楚渟岳扯了扯嘴角,艰难的说出了一句话。
皇上以为臣是开玩笑?褚清反问,直勾勾盯着楚渟岳,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细微神情。
楚渟岳心底泛起绵软的疼痛,心口又疼又闷,压抑难受至极。心底再难受,他看着褚清的目光依旧是包容而柔和的,不带锋芒。
他没说话,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褚清见他没反应,嘴角半弯,臣可没有开玩笑,臣怎会因为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不爱惜身体。身体终究是自己的,理应爱惜,皇上您说是吧?
褚清说的每一句话,都化作尖利的毒刺插在楚渟岳身上,痛的难忍,余毒难消。
楚渟岳眼中神色暗了暗,将难受与痛苦皆咽下,面不改色的回应,对。
褚清不会因为他而不爱惜身体,不会因为他而气坏身体,这是最好不过的事。
皇上您既然知道了,那臣便先出去了。褚清颔首,转身欲离开。
楚渟岳唤住他,你用的是什么药?
褚清说的药,多半是从南梁带来。楚渟岳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摩南梁,他想知道褚清用的是什么药,药效到底如何。
褚清顿住,不胜其烦,普通的药丸,没什么特别的。
可以给我一颗吗?楚渟岳直接问了出来,他知道,他越拐弯抹角旁敲侧击,褚清越不悦。
他突如其来的直接打了褚清一个措手不及,褚清怔了下,感到怪异与不自在,可以。
反正、反正李云一给他准备了很多,不差这一颗。
褚清心道,转身回到殿内,楚渟岳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褚清停下脚步,皇上在此等候就是,不必跟着臣。
楚渟岳颔首,目送褚清进入内殿。褚清的态度,比他预想中的要软化许多,楚渟岳窃喜,心底一片柔软。
不一会,褚清拿着药丸出来,递给了他,给。
楚渟岳接过,拿在手中观察。小药丸绿豆大小,散发淡淡药香,他虽对药理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要炼制此等品质的药丸有多难,对炼制者的医术要求有多高。
徐院正曾说过,褚清容貌的变化,定是经由医术精湛者对他面部做了修改。
那个人,会不会和给褚清炼制药丸的人是同一个?
短短一瞬,楚渟岳脑海里闪过许多想法,他一分一毫都未表现出来,仔仔细细将药丸收好。
褚清盯着他动作,不放心嘱咐:皇上可千万收好了,丢了可没下一颗。
李云一给他再多,给了楚渟岳一颗也已经足够,必不可能再给他一颗。
小药丸他珍惜着呢,这可是保他小命的东西。
好。
楚渟岳迟疑后,应答了一声,心底敲响警铃。
褚清对一颗药丸如此在意,是为什么?楚渟岳试探询问:药丸还足够吗?你可知药丸是哪位太医配制,若是不够了我可派人出使南梁,取得药方。
他想知道是谁配制的药丸,竟让褚清如此在意。楚渟岳心中布满阴霾,密密麻麻铺展,一寸寸侵袭他清明的心房。
太医院太医配的,我也不知,要不皇上您派人打探吧?褚清假作迷茫,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反正他都不会说。
他的敷衍与对制药之人的保护,楚渟岳看在眼中,疼在心底,嫉妒之感淹没了他,让他险些丧失理智。
他不接受褚清喜欢上别人。
阿清说过,只喜欢他,永远只喜欢他。
楚渟岳压抑着心底的疯狂,垂着眼睫遮挡眼中色彩,他不想让自己阴暗的情绪吓到褚清。
好。
楚渟岳勉强道,说话的声音比前一刻沙哑了几分。
褚清只觉疑惑,深感楚渟岳的喜怒无常,道了声自己要出去走走后,溜之大吉。
楚渟岳的神色太过吓人,他才不想面对。
褚清回头看了眼立在原地的楚渟岳,满不在乎撇了撇嘴角。
楚渟岳错过了褚清回头看他的动作,他心头思绪繁杂,剪不清理还乱。
三年,实在太久了,足以改变许多事,所有的改变,无论好与坏,楚渟岳的能满盘接受,仅有一点除外。
褚清不能喜欢别人。
褚清只能喜欢他,过去是,将来也是。
楚渟岳垂在身侧的手握紧,用力的指节紧绷泛白,周身气息阴暗暴戾,望而生畏。若褚清在此处,定会惊呼奇怪于他的变化。
楚渟岳在原地站立了好一会,才抬脚迈着沉重步伐走出青衍宫,前往太医院。
一为将小药丸交给徐院正,命他研究药丸是否有毒,药丸里的药物配比等。二则为看望褚元宴。
昨日晚上,褚元宴重伤被接近宫送到太医院后,晚上将就在太医院厢房住了下来,楚渟岳顾及他伤情,未替他安排别的住处,让他在太医院留了下来,时时刻刻有太医、药童守着,有突发情况也好及时应对。
楚渟岳把小药丸交给徐院正后,入了褚元宴养伤的厢房。屋内药香阵阵,熏的人脑袋疼。
可好些了?楚渟岳面不改色询问,自己坐到桌子边,倒了杯水。
褚元宴不方便起身行礼,便大刺刺躺在床上不动弹,好了许多,徐院正给臣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伤药,能不好吗?臣估摸着过不了十天半个月,就能康复了。
楚渟岳颔首应了声,面上神情却不似在为褚元宴高兴,不但不高兴,还很不虞。他还在想褚清之事,想为他炼制药丸之人的事。
褚元宴止住话头,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从他神情上窥见了微末真相。
楚渟岳这副模样,只能与小弟有关。小弟不会是小弟出了什么事吧?亦或是做了什么,让楚渟岳似现在这般?
小弟那怎么样了?褚元宴忽然问,提高了音量。
楚渟岳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到底怎么样了?褚元宴催促,你不说我自己去看。
他一身伤痛,浑身缠满了绷带,楚渟岳怎么可能会让他来回折腾。
态度和昨日一样。楚渟岳简短解释,不愿说更多。
褚元宴:那有什么不能说的,藏着掖着他还以为小弟出了什么事。
不对,若当真如此,楚渟岳脸色何必那么难看?
褚元宴自觉发现了什么,你所言当真?
当真。
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褚元宴继续道,楚渟岳却沉默了。
他可能喜欢上了别人。
褚元宴懵了,啊?
是南梁之人。
褚元宴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不、不可能吧?他在南梁打探消息那么些时日,可没听说哪个皇家贵族与褚清走的近。褚清被南梁囚禁在国师府,见过他的人,亦或是他见过的人,都少之又少,怎会如楚渟岳所言有喜欢之人。
褚元宴将自己想法说出,楚渟岳在他提及的几个人中,仅凭直觉锁定了一个人。
国师府,国师。
南梁国师是李云一。
楚渟岳知道他,李云一善占卜,能力出神入化,几次让南梁皇帝逢凶化吉,深得皇帝信任。在百姓口中,甚至有着半仙的称呼,还有百姓给他盖了生祠。
楚渟岳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书面记录,李云一出尘脱俗,不似凡人,喜着白衣,时时带着半面银色面具,似游离在权利之外,可一举一动都能让南梁皇城卷起大动荡。
楚渟岳心底泛起危机感,你可曾见到李云一?
没有,他深居简出,我没机会见到他。褚元宴道,为何提起他。
没什么,想到了随便问问。楚渟岳不想表露自己的心思。
褚元宴是何等聪明的人,转念一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破不说破,褚元宴乐的看他纠结。
小弟在南梁所遭遇的事,我已经列出来了,你且拿了看看罢。褚元宴语气沉重,这些只是我打探到的,还有其他
褚元宴说不下去,叹了口气。
楚渟岳拿过他列出的纸张,仅看了一眼,理智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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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南梁尔敢!
楚渟岳捏着纸张的手发颤,他无法想象,褚家自小疼爱宠溺的少年,他放在心上最柔软处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的少年,在南梁竟然独自一人承受了如此之多。
褚清所言没有半点虚假,只是隐去了许多。他说了在床榻上养了两年半,才堪堪养好了身体,却没说养病期间南梁都做了什么。
他被接入南梁皇宫时,脸部背部皆有烧伤,神志不清,浑浑噩噩的,南梁派太医诊治,确诊了他是失忆。
南梁断然不信他失忆,只当他知道自己入了敌国皇宫,装出来的。
褚元清是大将军禇明渊幼子,也曾与父兄上过战场,其他且不说,就他脑袋里的边境防布图都能让南梁趋之若鹜。
南梁怎么可能放过他?趁他体弱精神不济逼供是常态。
褚清体弱,他们无法刑讯逼供,便让人日日夜夜守着褚清,突击审问,无论白日黑夜。
褚清养病,最需要的是静养,然他白天黑夜都不得清净,被折腾的苦不堪言,病情一度恶化,若不是太医妙手回春,他早就没了。
逼供无济于事,南梁只能信了太医所言,确定他是失忆。但褚清所知甚多,只要想办法让他说出自己所知,南梁与大楚的战争局面便可扭转,甚至立于不败之地。
南梁不允许他失忆,忘却他所知,试尽了无数办法,企图唤醒他的记忆,却是无能为力。
太医的方法,巫蛊之术,甚至民间传言中不得验证过的偏方,一一在褚清身上实践。
褚清体弱,一次两次尚能坚持,次数多了后,就承受不住。每次南梁动手唤醒他记忆后,他便会痴傻几日,最长的一次甚至维持了月余。
就是那一次,太医诊治后明确表明,他无能为力,褚清能否自行恢复全凭运气,若不能恢复,就要呆傻一辈子。
而且,就算清醒后,也不能再受刺激,如若不然谁也救不了他,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南梁只好作罢,不再唤醒他记忆,但他们好不容易将褚清劫入皇宫,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他们开始了下一项谋划。
他们准备将褚清送入楚皇宫,献给楚渟岳当玩物。顺便当细作,窃取大楚消息。
为此,南梁请了不出世的神医,为褚清祛除了脸上烧伤留下的疤痕。请了手艺高超的刺身师傅,在褚清后面刺上一丛玫瑰,遮挡掩饰他后背烧伤。同时遮挡的,还有他未被烧伤波及胎记。
褚清后腰腰窝处有一块暗色,一指宽,一个铜板大小,不太明显,却是与生俱来的。
南梁让纹身师傅在此做了手脚,普通人,就连太医也发现不了他的胎记,但若是经验老道的纹身师傅,可瞧出异常。
南梁准备好了一切,等候机会找借口送褚清入宫。不想南梁前线全面溃散,被大楚打的头破血流屁滚尿流,大楚军队一路长驱直入,险些破了南梁最后一道关隘,攻入南梁京城。
南梁求和,褚清就这样被送入了楚皇宫。
出发前,南梁对褚清进行了各项培训,方便他当细作。到达楚皇宫后,便开始催促褚清展开行动。
他们想要褚清细作身份尽早暴露,想要楚渟岳暴怒,想让他下令处死褚清。
而后,再告诉楚渟岳,被他处死的南梁细作,是褚家幼子,是他在大婚之夜火海中逃出生天,却死在他手上的元后,是他思念了三年的褚元清。
南梁想看他后悔,看他痛苦,看高高在上的楚国国君在得知亲手处死自己最在意的爱人后,会不会一蹶不振,会不会在懊恼与惭悔中度过余生。
南梁若是得手,他们所有的设想,定会在楚渟岳身上应验。
亲自下令处死自己的爱人,楚渟岳不仅会痛苦疯魔,他还会疯狂报复,他会拉上所有人一起陪葬,他会让南梁的版图在地图上消失,让南梁在历史上消失。
南梁皇族之人,皆剥皮拆骨,曝尸荒野,沦为野兽口食,尘世渣土。
楚渟岳握着纸张,眼眶发红,先前酸软疼痛的内心已被怒气与恨意占据。怒气是对着南梁,恨意除了对着南梁外,还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