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菀怎么都觉得,程愿安对她这副态度,简直和冷酷无情的许霁深一模一样。
而在程愿安diss她的全程,许霁深始终无动于衷的在一旁看着,任凭她在这里受尽委屈。
一时间,她很想报复性的将这对狗男女公布于众,但潜意识里,她并不愿意承认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就是许霁深的正牌女友。
追了许霁深这么多年,她才不要便宜了这来路不明的程愿安。
只要她不说,还是会有人认为她才是许霁深的女朋友,那她就还有机会。只要她契而不舍,许霁深这座冰山总有他融化的那天。
抱着这样不切实际却乐观的想法,周慕菀乖乖的闭上了嘴。
在许霁深的监督下上了车,周慕菀突然想到什么,又探出头对许霁深道:“霁深哥哥,下周许爷爷的寿宴,我跟你一块去啊?你早上来接我。”
许霁深皱了皱眉,“你又不是许家的人,来我家的家宴做什么?”
周慕菀撅撅嘴,“我怎么不能来?是郑阿姨邀请我的。再说,你家里人我都认识,你家人就是我家人啊~”
许霁深听到她提起郑曼龄,心里就猜了个大概。
郑曼龄一直撮合着他和周慕菀,即使是听说他交了女朋友,好像也从未接受过这个事实。而今年春节期间,许老爷子就多次提出寿宴时让许霁深带女朋友回来看看,都被他以程愿安工作太忙为由暂时搁置。
郑曼龄像是料到他肯定不会带女友出面,特意邀请了周慕菀。许老爷子和周老爷子也算是旧相识,知道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把之前的话,又跟许霁深提了一遍。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早上来接我。”
周慕菀见许霁深没有回应,又重复。
“不接。”
“为什么?反正也是顺路嘛。”
许霁深耐心耗尽,沉思片刻,淡声道:“我要去接我女朋友。”
话毕,后车门啪的一声在周慕菀面前关上,还不等她反应,老杨便很知趣的一脚油门,将她从许霁深面前带离。
秦川默不作声的跟着许霁深走回昕康中心。
他心里有一个巨大的疑问,却不敢开口。
到了总裁办,许霁深将秦川叫进办公室。
“你查一下程愿安医生的排班表,看看下周六她是否休息。如果不是,想办法。”
秦川心里的疑问,此刻似乎有了答案。
这程愿安医生,居然图到了老板的人!!!
从许霁深办公室出来,他才反应过来,医院那边的排班基本都是科室主任在排,他怎么想办法?
但身为总裁助理,秦川解决问题的能力自然是优秀。他这边随便扯了个跟青年医生计划相关的培训课程,让尤铭把程愿安原本周四的轮休挪到了周六。
心脏刺穿伤病人的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晚上九点,程愿安刚去食堂解决完晚饭,坐回办公室写病历时,电话响了起来。
见是陌生号码,她以为又是广告推销,挂断了几次,直到第五次,她才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许霁深那独特的浑厚嗓音:“程医生,我是许霁深。”
程愿安眉心一跳,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看手机的徐万峡,还有刚刚查完房走进来的邱晏,压着声音说:“等一下……”
她揣着手机走到门外的僻静处,这才恢复到正常音量,“怎么突然打电话……什么事?”
不会是因为今天她骂了周慕菀没脑子,来找她算账的吧。
“程医生,下周六是我爷爷的寿宴,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参加。”
许霁深话毕,程愿安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你爷爷?寿宴?你和我?一起?参加?
什么破事这都是?
“许总,我想问一下……你爷爷的寿宴,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但我希望程医生能帮我一个忙。”
程愿安突然想到了今天的事,试探的问:“是不是今天那位大小姐也要去?”
许霁深诚实回答:“是。”
你把我当什么了?
驱虫水吗?
程愿安这么想着,却没说出口。
再怎么着,许霁深的身份在这,她也没有傻到就这么直接得罪他。
“许总,其实我也想帮你……但我下周六有个培训,真是不巧……”
“培训取消了。”
“啊?”程愿安愣了愣,“什么时候取消的?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许霁深低沉又清冷的声音从电波那头传来,像是没得感情的新闻广播。
“现在。”
“……”程愿安像是明白了什么,“你以公济私把我的休给调了?”
电话那头的人倒很坦然,“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这人,简直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程愿安也不跟他拐弯抹角了,直接道:“许总,这不太好吧,我妈那边我好不容易稳住了,我要是去见你家人,事情不是越来越复杂了?”
“程医生,我陪你把你那边的戏演完了,到了我这,你倒是不演了?这不太好吧。”
“不是……我那是不小心遇到,你这……是正式场合啊,我怕……我怕我给你演砸!”
承认我怂了还不行吗?
许霁深那头像是传来一声轻哂,紧接着,他的一句话,让程愿安的耳根都烫了起来。
“别怕,有我在。”
-
周六早上一觉醒来,程愿安的心就在不停的打鼓。那心情,简直比真的去见公婆还要紧张。
她没有告诉罗卉今天要去许家,按照往常上班的打扮素面朝天的出了门。
按照约定时间走到小区门口,许霁深的兰博基尼已经停在街边,打着双闪等着她。
她刚刚拉开后车门,许霁深在前座回头瞥她,“我是你的司机吗?坐前面。”
程愿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好像不自觉的,就很怂。
她“哦”了一声,乖乖坐到副驾驶,偷偷看向主驾的男人。
他今天穿的没有往常那么严肃,温暖的车内,只套了一件灰色半高领毛衫,领部有几颗木质纽扣,很衬他修长的脖颈。头发也没有平日的那样一丝不苟,像是刚刚吹干,蓬松的搭在额前,将他冷冽凌厉的侧面轮廓映得温和了许多。
今天的香水味好像也不是清冷的雪松,而是偏柔和些的豆蔻及木质香味,和他此刻的装扮倒是很搭。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许霁深这副模样,心里觉得有些新鲜,一时盯着他出了神。
此时许霁深毫无征兆的侧过脸来,吓得程愿安赶紧收回视线,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许霁深从旁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口渴?”
“……”程愿安有些僵硬的接过,“谢谢。”
感觉许霁深的目光似是停在了自己脸上,程愿安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从包里掏出一个气垫粉饼,此地无银的解释:“我怕我妈怀疑,就没化妆。”
说完,她将身体侧过去,背对着许霁深,拿出粉扑往脸上拍着。末了,又拿出一只豆沙色口红对着镜子抹了抹。
许霁深刚刚放上档位的手又挪了下来,等她补完妆,看了她一眼,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没什么区别。”
“……”程愿安暗暗睨了他一眼,“直男。”
许霁深嘴角似是挑了挑,也没接话,不慌不忙的单手打盘,将车滑出拐角驶上车道。
两人一路无话。
眼见着车子一路往城外驶去,程愿安这才觉得有些奇怪,问:“这是去哪?”
许霁深答:“川溪,我爷爷在那有处园子。”
川溪是江临市南边的一座小城,离市区大约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程愿安没想到这次出门会有这么远,两个多小时对着这么座冰山,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尴尬。
她不由得在座位上扭了几下,想找个更为舒服点的角度。
许霁深的目光在镜片下右移片刻,又淡淡收回。
“坐垫上有钉子?”
“……”
这人怎么这么会聊天?:)
“有点冷。”
程愿安挤出一个假笑。
我说的是气氛。
许霁深伸手将车内暖气调大,又将副驾的坐垫温度调到最高。
不一会儿,程愿安觉得自己的屁股要熟了,脸也因为车内持续升高的温度而渐渐红润。
再也不内涵某人了。
他听不懂。
许霁深见程愿安满脸通红,屁股还在那里扭来扭去,微微侧头,问:“又太热?”
“……嗯。”
“怎么这么难伺候。”
许霁深冷冷丢出一句,但手还是伸到主控面板,又将温度降了下来。
像是终于察觉到车内过于安静,许霁深打开音响,车内的蓝牙音箱里立刻缓缓流淌出莫扎特的d小调幻想曲。
轻快,又像有些悲伤。
程愿安听着钢琴曲,就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等她再次睁开眼睛,车内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高速道两旁的路灯飞速向后,车内已经充盈着许霁深身上那股木质暖香,让人有些懈怠。
程愿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坐起身,又猛然摸摸自己的嘴边。
还好,没流口水。
之前因为车内闷热,她喝光了许霁深递给他的那瓶水。此刻,突然有点想上厕所。
她问:“服务区还要多久?”
许霁深看了看前面的路牌,“刚刚你睡觉时经过了一个,下一个要大概半个小时之后。”
“……”
程愿安觉得有些大事不妙。
许霁深像是察觉她的脸色不对,问:“想上厕所?”
虽然人有三急,但在这个时候,这个人面前,程愿安还是觉得有些难堪。
她僵着脸,声如蚊蝇的“嗯”了一声。
“大的小的?”
程愿安:……
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他是怎么面不改色的问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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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宣布,跨过屎尿屁的坎,你们就是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