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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殺了你,食盡血肉,將筋骨磨成灰溶進酒中一併喝了,那樣你便完全屬於我,一絲一毫都不留給其他任何人。
可是想歸想,做卻是另一碼事情。縱然你真的死在我手中,依然令我不捨。
丁燕兒你這一輩子苦心守護的天使就快要在我的手上了。
若是你地下有知,又該如何?
姚秋寒身子緊繃,小心而戒備地站定不動。他沒有出聲,不願驚醒在他後背安靜沉睡的柳靜月。
他面對的是半空之中的一個男子。
雖然他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幻影,是腦海中被大小眼附身後產生的幻覺。
可是半空之中的男人如此驚人而又真實,不得不讓姚秋寒提上所有的心思防備。最重要的是他守護的天使還在他背後安穩依靠著。
半空之中的男人有著一頭異於常人的銀色長髮,彷彿天上的銀河,倒映著星光傾瀉而下。
如雪的白色衣服那寬大衣角在空中隨風纏綿翩躚,修長的身軀籠罩在一層薄薄的山霧輕紗中,眉宇間,是一種無盡流淌魅惑的妖嬈。
那名男子無視著姚秋寒和他背上死死保護的柳靜月,緩緩伸出手,指尖微揚間幻化出一朵白色蓮花來,一雙奇特的淡黃色眼眸中滿溢愛憐地看著那還未綻放的花朵,細長的手指溫柔撫過。
然後又深情款款地低下了頭,性感的薄唇輕輕吻上那朵白蓮花上面,水晶般璀璨的淡黃色瞳眸,流轉的光芒勾魂攝魄。
霎時,那朵蓮花在他輕吻之下如血般妖嬈怒放,一層一層,全身化為一片動人的殷紅。
眼見如此詭異的情景,姚秋寒托著柳靜月的手不自覺收緊,驚醒了睡夢中的柳靜月。
微張著嘴巴,打著哈息,柳靜月渾然不覺前方半空之中的男人,側頭對著姚秋寒不解說道:「秋寒,怎麼不走了?山頂不是還沒到嗎?」
她一邊說邊抬頭瞧,這一瞧,頓時整個人傻了眼般瞪大眼睛望著半空。
「那個男人——」一個結巴,柳靜月連話都大舌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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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似乎聽到了柳靜月的話,整個飄然而下,站在了他們幾步開外處。淺揚起唇角,笑了。
那一瞬間,彷彿萬物的精魄都聚集在他彎起的弧度裡,美得驚心動魄,美得幻若虛幻,絶美的笑顏散發著傾漫天地的妖異氣息。
「靜月你要小心了。就是他剛才用姚御風的聲音騙我們上山頂的。來者不善!你——」
姚秋寒的話沒有說完,就聽到了山頂另一處姚御風壓抑緊繃的聲音:「靜月,秋寒!那個不是幻覺,是真的。秋寒,趕緊往山下退!那個人就是我師父!」
姚御風的聲音聽來有些沉悶,氣虛並不穩定。柳靜月沒有聽出來,但是身手極好的姚秋寒知道姚御風顯然受了傷,勉力支撐自己了出聲提醒的。
趕緊將柳靜月放下,姚秋寒將柳靜月護在懷中,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朝後面退去。
而意外是那個男子只是站在那裡不動,並沒有進一步動作。
柳靜月的手被姚秋寒握得很緊,她知道姚秋寒整個身子都替她遮擋著,好準備隨時承受攻擊。
她用力回握住了他秋寒的手,腳步卻固執地停了下來。
「靜月?」
「我不走!我們為什麼走?這裡全部都是幻境罷了。如果只有他是真實的,那麼正好,前帳新仇,我們就和他好好算算!」
「呵呵——丁燕兒原來喜歡一個蠢貨。」那男人顯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發出的笑聲尖鋭刺耳,又飄渺無蹤不知是不是從他體內發出一般。
「蠢貨也好,聰明人也罷,至少我是活得好端端的一個人。不像你,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直都故弄玄虛,有本事就不要弄這些花樣,我們光明正大的來對抗啊。」
柳靜月也不知從哪突生膽量,她跨前一步,指著男人就是一陣叫罵,好似兵臨城下的將領挑釁城樓守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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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在叫喚的同時,另一隻手卻按在背後,對著身後的姚秋寒不停地做著手勢暗示。
姚秋寒心領神會,面上依然擺出戒備的表情,腳步卻在柳靜月身後遮擋下,做著挪動,蓄勢待發。
那個男人沒有再開口說話,沉默地盯著柳靜月看。眼神惡毒如蛇,陰森之中藏著駭人的殺意和血腥。
看得柳靜月渾身毛骨悚然,整個身子從後背開始冒雞皮疙瘩。
卻是不想這個時候姚御風的聲音猛地發出:「秋寒!攻擊他!他在分神之中。」
不需要姚御風的提醒,姚秋寒早就迅速找準好有利位置,猛地一個上前,拳頭和腳步同時快速,而強而有力。
精通格鬥的姚秋寒是個不折不扣的高手,他這一拳頭下去打在那個男人胸腹處,威力驚人。
幾乎同時在拳頭下擊剎那,姚秋寒橫腳一掃,那名男子只是悶哼一聲之後就倒地,口吐著鮮血,腳一蹬就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了。
姚秋寒一愣,收手站在那裡,待他俯身探視了對方脖頸後,卻驚然發現對方已經斷了氣息。
還沒有等他開口說話,剎那之間本來的高山峻嶺,本來還站在山勢險峻小路之上的兩人,依然只是安穩地坐在車子裡面,彷彿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柳靜月有點傻眼,對於這突然的成功和驟然變化的環境一時難以置信。
她握緊了邊上姚秋寒的手,然後反覆不斷地問道:「秋寒,我們是不是勝利了?成功了?打敗他了?」
姚秋寒緊鎖著眉頭,沒有回答。他視線落在自己出拳的手上,感受當時的出擊真真切切,的確是擊倒那人才是。
難道真的就這麼簡單打敗對方了?
沒等到兩人回味過來這場意外順利的成功,後面一輛車子橫衝直撞地衝了過來,邊上這麼緊急剎車一停,吳世麟連車門都沒開穩,人已經跌撞著跑了出來,拍著車窗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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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秋寒和柳靜月趕緊推門下車。只聽吳世麟急吼著說道:「那——那東西!陳莫航他們拿了那東西出事情了。」
「什麼?」柳靜月心裡先是一驚,後而皺眉道:「可是剛才秋寒才把他人打到啊?」
「啊?可是明明我聽了陳莫航他們出事情了,崔逸軒還趕去救他們,叫我跑回來找你們和姚御風幫忙啊!」
這回把吳世麟給聽傻了。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眼尖的柳靜月就看到姚御風蹣跚著步伐沿著小路走來。
「御風——」柳靜月焦慮地飛奔上前攙扶,這才穩住姚御風的步伐。
勉力而笑,姚御風本來墨玉般清秀的臉上透著過分的蒼白,但是眼神卻是一成不變的濕潤,不經意間透著掩藏的睿智更添鋒利感。
「我沒有事情,你們呢?」
柳靜月看著姚御風刻意隱藏的左胸位置,那裡顯然受了傷,她也沒有吭聲說破,只是小心地扶著姚御風緩步走上前。
「你確定那個人是你師父?」姚秋寒皺眉,冷聲詢問。
「是!這麼強大的降頭能力是他無疑。秋寒,你是怎麼打到他的?」
「哼!要是真的是你師父,那麼去陳莫航那頭搶東西的又是誰?」
姚御風面色一沉,轉問吳世麟:「你說陳莫航他們受到我師父攻擊?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剛才啊!我——」吳世麟的話沒說完,身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來一看居然是陳莫航的來電。
趕緊接通之後,未等陳莫航說話,吳世麟搶先急切道:「你們到底怎麼樣了?出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大事情,剛才和你們通話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前面車子,差點出大車禍。祁連受了點傷,我們現在正送他去醫院路上呢。」
「那逸軒呢?」
「他拿著東西已經朝你們那趕回去了。你們大家都沒有事情吧?」
「沒事!」悶聲應了一聲,吳世麟總覺得奇怪。好像鑼鼓震天之後,啥也沒有見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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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驚心動魄好似一場好萊塢大片即將上演,又嘎啦一聲突然說被封殺了。
柳靜月幾人此刻坐在屋內,看著桌上那件形著狀極其古怪的東西,搞不明白到底是什麼用處。
姚御風的傷口已經被小心處理包紮好了,傷口不深,但是他蒼白的臉色並沒有消退,顯然之前和他師父之間那場爭鬥耗去他不少心力。
「到底那人是不是被我們打敗了啊?」吳世麟抓著後腦勺,百思不得其解。
「應該算是吧。姚御風不是說了,那幻境之中的人是他師父。真切存在。而姚秋寒又狠狠打中了他,並且還探視了他的鼻息,確定他斷氣死了不是嗎?」受了小傷的,手臂被纏著繃帶的蘇沐青努著嘴巴,應道。
「可是——我總覺得有些太簡單了吧?丁燕兒那麼苦心設計,難道就是這麼一個對手?那還要這個東西做什麼?」柳靜月同樣困惑地看著桌上那黑不隆冬的東西,疑惑地看向了姚御風詢問。
「那人是我師父不會錯。如此強大。何況又在幻境之外和我交手過。但是秋寒又探過他鼻息,看到他斷了氣,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姚御風沉吟著,眼中靜無波瀾,既沒有困惑,也沒有勝利的喜悅。黑色眼眸之下出奇的淡然。
被姚御風這麼一說,吳世麟幾個逐漸裂開了笑臉。各個是歡呼省躍,互相拍手慶祝。
姚秋寒未動,眼光鎖在姚御風左胸傷口處,眉宇之間是藏不住的黑色令人壓抑的陰霾。
姚御風抬眼和他對視,嘴角緩緩忽然綻開一絲笑,那笑容乾淨而清淡,即使依舊是常淡若無痕,卻在眸光裡一絲一絲的綻開光芒來。
柳靜月沒有抬頭,亦沒有察覺他們目光之間的交鋒,她只是靜靜坐在那裡,緊盯著桌上東西發傻的看著,思緒神遊不知何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