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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穿石的聲音,龍雷浩小心翼翼地朝前走著,手捏了捏緊手中字條,鎮定了神色依然邁步向前走去。
他其實很早之前,心中隱隱知道自己錯了。
從什麼時候知道的呢?或是第一眼看到時候,或是極儘可能羞辱的時候,或是她含淚望著自己時候。
可是心底卻不敢承認自己錯得離譜。那雙眼神那般清晰,從沒有變化過,為何自己就是不願意相信那個本該逝去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
若是早一步——
姚御風說得對,他不敢做。
受了一次傷害後就將自己整個人都團團包圍起來,害怕再次遭到傷害,萬劫不復。
「李成乾,我來了,你到底要和我說關於柳靜月和丁燕兒的什麼事情?」面對荒無一人又黑暗無光的空地龍雷浩朗聲叫道。
沒有回答,空氣中風聲而過,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龍雷浩皺了皺眉頭,奇怪李成乾從今早來營地時候的感覺就非常異常。
他本是不打算來的,可是他同樣不解為什麼死了以後的柳靜月會在丁燕兒身上出現。
這個問題他不敢去問柳靜月,就像他現在明明知道柳靜月的存在卻依然不敢去面對她。
那張臉,是他人生中最恥辱的回憶。這個身體中又藏著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坦然面對這樣的詭異變化。
眼瞧四處無人,這裡空蕩蕩四周空無一物,龍雷浩在那裡等了一會兒,準備轉身走人。
「龍雷浩——怎麼走了啊?」李成乾的聲音,只是有些低沉。
龍雷浩轉身,眉頭抿緊,不明白剛才空蕩蕩的四周,李成乾是怎麼出現的。
「李成乾,有話為什麼軍營不能說?非要約我來這個地方?弄得神秘的樣子。」龍雷浩斂下了心神,正色問道。
「柳靜月死後居然在丁燕兒身體裡面,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自然要找個無人地方去說,不是嗎?」李成乾垂著頭,戴著帽子,看不出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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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個時候,陳莫航三個正悄悄朝著空曠地處一路飛奔而來。
上午李成乾來找龍雷浩時候,蘇沐青就察覺出了李成乾的不對勁來。
那天在酒店裡頭李成乾知道丁燕兒身體裡頭是柳靜月時候,那張臉都青白了一片。如今又這般模樣打扮,戴著帽子蓋了大半臉的來找龍雷浩,顯然是為了丁燕兒和柳靜月的事情。
所以龍雷浩下午一走,他們三個就立馬跟上了。
「奇怪,老大之前明明就走在前面的啊。」陳莫航疑惑了出聲自言自語一句,不明白怎麼才幾步之差,老大的人影就不見了。
「對哦,怎麼前面連老大人都沒有了?」蘇沐青按了按腰間自製的武器,戒備地說道:「我直覺這地方有些古怪。」
「這裡居然完全沒有信號。」榮祁連掏出口袋中手機一瞧,皺眉說道。
「奇怪了,剛才車子開到路口時候,沒有這麼古怪情況啊。」陳莫航回憶著這前自己開車時候周圍環境並無什麼異常。
「小心一點為妙。我也覺得這個地方似乎並不尋常,而且老大人轉眼就不見了。有些古怪。」榮祁連將手機放回懷中,對著兩人叮囑道。
「嗯。我們還是朝前追吧。」
正在他們三人在古怪的地方尋找龍雷浩的時候,柳靜月四人同樣馬不停蹄地朝著這個方向趕來。
「往左邊。」姚御風看著手中符咒和蓮花猛地一亮,立刻吩咐開車的姚秋寒向左邊打彎。
之前姚秋寒威怒之下的表白讓三人均是一陣錯愕。好在姚御風率先清醒過來,一把將柳靜月從姚秋寒懷中拉開。
兩個男人勢均力敵,互不相讓,誰都不願意讓懷中女人離開自己。
倒是柳靜月錯愕之後,依然是想到龍雷浩的安危。
雖說兩個男人均不願意柳靜月心裡頭牽掛著龍雷浩,但是眼瞧柳靜月滿臉慌張失神,終是不忍心她如此難過。
於是兩個男人暫時各自收手,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化為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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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御風率先重回房中,進行做法尋找龍雷浩的下落。
他心裡明白,他師父肯定是出手了。
難道師父準備利用龍雷浩來引柳靜月出現?
不該啊,師父在暗,他們在明,誰也不知道師父到底是何人,想要接近柳靜月太簡單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
這一路之上姚御風依然想著這個問題,總覺得這個才是問題最關鍵的地方。到底師父要柳靜月做什麼呢?
「喂,姚御風你發什麼呆啊?現在往哪裡走?」吳世麟從後面探身推他,出聲詢問。
姚御風回神,看到車子已經停下,旁邊駕駛座上的姚秋寒冷著一張臉,正看著他一聲不吭。
低頭查看蓮花,卻發現血紅的蓮花一片黑暗,姚御風心頭一驚道:「就是這裡了。秋寒,你開得沒有錯。」
「我直覺告訴我是這裡。」
話說完之後,姚秋寒率先開門下車,然後一把環住了從後面車座出來的柳靜月,小心地護住了她。
「姚秋寒,我沒那弱。」柳靜月試圖掙扎著從他懷裡出,卻被姚秋寒一眼冷酷的瞪視下,縮著身子乖乖待他懷裡。
姚御風從車門處跨出後,眼神一直盯著姚秋寒看,然後再次問道:「秋寒,你說自己是在我剛才沒有指路的情況下,直覺覺得是這裡?」
「有問題?」冷掃了眼姚御風,姚秋寒那當然冷酷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
搖了搖頭,姚御風壓下了心頭的怪異,暫時先不去想這些問題。
「世麟,你就守在這裡。」
「為啥?姚御風,你別小看我。我也很厲害的。」吳世麟一聽不滿意了,憑啥他們兩個保護靜月,讓他縮後頭。
「你負責開車。看到我留下的蓮花突然血紅發光的話,就毫不猶豫開車朝著前面衝去。」
「啊?前面是田地啊!」吳世麟看了眼車子前方一片茂盛莊稼地,有些傻眼。
這麼朝前衝,這不是沒幾米就陷入泥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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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讓你開進去準沒有事情。記得一直要注意這朵蓮花,只要一發光,立刻加足馬力開進去。我們的安危都在你身上了。」
「好,我知道了。保證盯著蓮花一刻不會放鬆警惕的。」被姚御風這麼一說,吳世麟趕緊鄭重的點頭保證。
開玩笑!靜月也是跟著進去的,怎麼能不保證好靜月的安危呢。
「那我們進去吧。我走前,你帶著靜月在後。」姚御風看了眼姚秋寒,率先跨步欲走。
「御風!」柳靜月出聲喚道。
姚御風回望,對上了柳靜月關切的雙眼。
「你在前面要小心。」
微笑,姚御風點了點頭,然後轉頭跨步朝前走去。
柳靜月可以明顯感受到自己關心姚御風的話剛說完,身邊的冷酷男人摟緊自己腰間的雙手越發用力,整個氣場立馬更加低沉。
怎麼辦?她還想吩咐吳世麟自己小心一人待著呢。
柳靜月想說又不敢說,只好可憐兮兮地回頭,對著吳世麟擠眉弄眼地來了一番眉目傳情。
「這個時候就想不到龍雷浩了?」
姚秋寒低到零點地聲音從頭頂傳來,引地柳靜月拉回了視線,垂下了頭不語。
「怎麼不說話?」
「龍雷浩在我心中是不用言語表達關心地一個人。」悶聲回答,柳靜月不自覺嘆了口氣。
停下了腳步,姚秋寒眼眸對上了垂著頭地柳靜月,然後湊近她耳邊道:「終有一天,我會取代他地位置,成為放在你心中地那個人。」
切!自大狂!
柳靜月撤撇了撇嘴巴,心裡罵了一句,到是嘴上不敢這麼囂張地開口。
姚秋寒這個男人太冷酷,太殘忍。做事和情感都很偏執,極端甚至到變態。
她就不明白了,她哪裡惹到過他?
貌似還很多年以前自己柳靜月身份的時候就撞到過他了。
這個瘋狂男人,沒理由自己沒印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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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人都急切衝來找龍雷浩。
而龍雷浩此刻正站在李成乾兩步之外,渾然不覺危險靠近地問道:「到底柳靜月和丁燕兒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知道柳靜月當年身上有一個紋身嗎?」
龍雷浩沉思想了想後搖頭道:「不清楚,似乎她沒有什麼紋身。」
「呵呵,看來你當年沒有和她上過床。難怪會給丁燕兒機會對你下手。」李成乾冷笑一聲回答。
龍雷浩不悅地抿嘴,又跨前了半步道:「我和靜月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說是非。到底是什麼原因,你說重點的。」
「重點就是丁燕兒當年欺騙柳靜月,對她下了降頭術,想要得到她。而那個看似紋身的東西就是受降之後的圖案,唯有男女之間歡愉到最高潮的時候才會顯現出來。所以我說你沒有和柳靜月上過床。」李成乾的聲音越來越低,引得龍雷浩不得不又在朝前跨了半步。
「你說丁燕兒對靜月下了什麼?降頭術?那個不是很神秘的類似巫術一般的東西?丁燕兒怎麼會知道的?那個降頭術到底是什麼作用?」
龍雷浩進一步追問新舊李成乾,朝他又跨前了半步,離開李成乾的距離只有半步之遠。
「老大——」突然身後傳來了陳莫航三人聲音,龍雷浩不禁轉頭回望,沒有看到李成乾伸出手抓向他。
手臂猛地一個刺痛,龍雷浩下意識甩手。
然後緊接著就聽到陳莫航三人急切地呼喊:「老大!小心!」
蘇沐青第一時間掏出自製武器,快速掃射,是射程頗遠的鋒利尖刺。
可以達到傷人又不敢命的效果。
李成乾被迅速飛射而來的尖刺狠狠扎進了身體裡頭,卻意外沒有發出痛苦吶喊聲。
龍雷浩動作迅速滾地遠離,出了李成乾攻擊的範圍。
待他安全之後,榮祁連率先跑到他身邊關切詢問道:「老大你沒有事情吧。」
「我——沒事。」後面兩字剛落音,龍雷浩就瞧見自己手臂處居然腐蝕了一片,讓他和榮祁連大為吃驚。
「這——到底怎麼回事情?」定下心思之後,龍雷浩這才察覺出手臂炙烤般疼痛,不禁伸出另一隻手試圖抓緊傷口。
「別碰那手!」姚御風一般衝了過去,想要阻止他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