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竹炸响的声音从零点开始一直延绵着，周苓听着响也睡不着，便坐起身一个一个给要好的朋友们发新年快乐。
高中同学，室友，社团的学弟学妹，还有……刘明。
可刘明已经好久没有给她发过一条消息了，周苓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开头像把消息发了出去。
要是他不回，就当是这大学四年友谊终究走散了吧。
周苓摸着下巴，有些惆怅地想着这事，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难过，毕竟这么长时间，友谊和感情都是真真切切的。
不过她没等上多久，对面就回了消息。
‘刘明：新年快乐啊周苓。’
周苓松了口气，见着刘明的语气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又有些不爽了起来，手指滑动，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甫一接通，耳边就传来对面的阵阵炮仗声，刘明的声音混杂在其中，好在他嗓门够大，听得还算清楚。
“周苓！新年快乐！”新年伊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贺年。
“你也新年快乐。”周苓回了句，随即说出了心里的不爽，“你小子这么长时间没联系过我，还记得我呐。”
刘明被她阴阳到了，笑了笑似乎走到了个稍微安静的地方，“哪能忘了您呀。”
“那怎么一直没找我？有新朋友新欢了？你要是和我讲了，我又不是不能理解。”周苓知道刘明不会介意，便一股脑说了出来，心里一下子爽利多了。
“没有。”刘明声音顿了顿，周围环境更安静了，几乎能听出刘明细微的纠结的声音，“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周苓挑眉，“说什么，你直说呗。”
“就是……”刘明好像做了会儿心理建设，叹了口气继续道，“是梁学神，他，他让我离你远一点，不要打扰你。”
“什么？”周苓愣怔住，又揣摩了遍这句话。
梁夜亲自说的？怎么可能。周苓几乎要啼笑皆非，一股荒谬感顿时席卷了她全身，但是刘明又不会拿这种事欺骗她……
周苓缓了缓，在记忆里回想起了什么，“是你崴了脚的时候？”
刘明沉默了会儿，似乎是不知道这事说出来是对是错，过了会儿，周苓挂断了电话。
不知周苓坐在床上沉思了多久，直到一阵敲门声把她拉回了神，房门打开，是今晚借住在她家客房的梁夜。
“怎么还没睡。”梁夜走到床边，温柔地揉了揉周苓的发顶。
周苓心情复杂，抬头望向男人，没说话，眼里带着些探究与不解，蓦然又收回了目光，闭着眼不理人。
梁夜本是坦然地被看着，只是渐渐地他有些莫名不安起来，坐到床边握住了周苓的手，放到自己怀里。
良久，周苓睁开眼，抽回了自己的手，“梁夜，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气氛几乎在这句话落下时滞住了，梁夜勉强地牵起嘴角，“那不重要，总之现在你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周苓轻笑了声，只是眼神冷然，“我答应过吗？”
梁夜沉默了，只是仍旧想拉上周苓的手，他脑中疯狂思考着，从零点到这时候的这一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周苓的态度直接变了天。
只是他一时还真想不出来，只能低眉垂目煎熬地等待着少女无情的审判。
“梁夜，我的朋友和我是什么关系，那只能我自己来决定，你凭什么能擅作主张。”
周苓简直气郁于心，想象不出来在外面表现的这么冷清的人，是如何和刘明说出那句话的，更想不通他这么做的原因在何。
他凭什么，越过界，处理她的人际关系？
少女掷地有声地质问着，梁夜一下便明白了周苓态度转变的原因，又是刘明……他握紧了身侧的拳。
“抱歉。”梁夜抬头望向少女，神色平静仿佛是真心诚意，只是细看的话，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
周苓看着这双眼，哑了声，他压根没明白错在了哪儿，只是单纯想安抚她的情绪，就和上次一样……
只是之前她又心软地被哄骗了回去，甚至和他关系更密切了起来。
周苓暂时不想再看见他，过了两秒，把他赶了出去。
似乎梁夜除了她，没有别的人际交集？
周苓心里五味杂陈，窝着的火气都散去了不少，还隐隐泛起了些许酸意，只是她还得想想，梁夜这行为，还是太过界了。
窗外炮竹声零零碎碎地响着，她的思绪也在这声声炸响中逐渐混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