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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大不过十一二岁,相貌出众,衣饰不凡,走在这小城就好似明珠掉进了鱼眼堆里,分外引人注意。
栗城是个小县,人不多,那些三教九流混混乞丐们对本城的大户如数家珍,本地人外地人一瞧一个准,发现了凌芸几个,跟踪一段时间,见没大人跟着,便动起了心思。
却说明月拦住个鬼鬼祟祟的胖子怒斥,那胖子突然扑到凌芸面前,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哀求:“小姐,快随奴才家去吧,老爷要是知道您出门了,非打断小的们狗腿不可……”
凌芸视线从垂珠银簪移到胖子脸上,定定的看着他,双眸微眯,里面满是危险的寒光。
“你叫谁小姐?”
那胖子愣了一下,伸手就要捉凌芸:“小姐!你莫要跟老奴开玩笑了!你们几个快过来,赶在老爷发现前,请小姐回府……”
周遭窜出七八个汉子,又有一人驾着马车靠近,成合围之势包抄过来,看出点门道的路人向旁边散去,连看守摊子的老妪都颤颤巍巍进了街边的茶馆,生怕惹祸上身。
“死胖子你敢碰主子看我不剁了你的爪子!”
明月抄起手边的布匹,噼里啪啦一通乱砸,将凌芸护在身后,抽了支撑幌子的竹竿当武器,一竿子扫过去,对面的摔了个稀里哗啦,她单手掐腰,棍指长空,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死胖子爬起来,破口大骂:“死丫头!竟然敢跟本总管动手,回去就报了老爷,让人牙子把你这怂恿小姐外出的丫头拉出去卖了!你们几个是死的?还不动手!”
连同赶车的人在内,八九个大男人围住两小女子,瞧着不像下人请小姐回家,倒想山贼在抢压寨夫人。
明月身手虽不错,但到底年龄尚小,经验不足,顾了东边失西边,注意了南边忘了北面,捉襟见肘,打得很是吃力,偏偏还不肯后退,嘴里嚷着:“主子!你快走!我断后!”
“走?为什么要走呢?”凌芸笑了,眼中寒光瘆人,竟然拿出一根针,当街穿起了线,低声跟玄蕴说:“师父,这种小喽啰让你来对付真是太大材小用了,我一直想试试甩飞针的感觉,就拿他们当实验品吧。”
凌芸很不高兴,她最讨厌别人叫她小姐了,因为高中曾经在道上混过阵子,工作后参加同学会让同事瞧见,办公室里就传出了她当过坐台小姐的传言,经理那秃头竟敢揩她油,一巴掌甩出去工作就丢了,害她回家让老妈唠叨得头疼。
针不是绣花针,而是数寸长用来针灸的长针,尾端穿着的红线绕在指间,手一甩,衣袂飘飘,大袖飞扬,只见漫天针光线影。
“啊!”
凄惨的叫声接连响起,一个两个……五六七八个大汉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
八根针,报废了八只右眼。
凌芸手一收,指间捏着长针,看着面色恍惚搞不清楚形势变化的胖子微笑:“既然一个个没长眼睛认错主子,那就干脆都给我当瞎子吧。”
明月棍子落地,望着凌芸张大嘴,眼神火辣辣得能灼伤人。
死胖子终于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噗通跪地瘫成一堆烂肉:“小姐饶命!小姐饶命!是陈老大,陈老大说您不是本地人,只要弄到了手拿了银子就去外地根本不会有人发觉,小的被油蒙了心……”
“做坏人也要有格调,不就是拐卖良家妇女失败被扎了眼么,又没要你们的命。背叛同伴什么的,最可恶了!”凌芸撇了撇嘴,不等他说完,一针甩过去,带起一丝血线。
“嗷!”
死胖子捂着右眼杀猪般嚎叫。
凌芸拿出丝帕,将长针一根根擦拭干净,放回缠在臂上的针袋里,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忘了针上涂着芥草汁,用你们身上太浪费了,这辆马车就算赔礼吧。”
凌芸脚尖一点,跃上马车,撩开帘子坐进去,车内垫着好几层棉被,窗户被封住,闷热得很,她却没感觉一般倒在棉被上,眉眼飞扬得意的笑。
“师父师父!你看到了吗?刚才我的样子帅不帅?!呀!最最爱教主了……下次飞针的时候最好穿红衣……”
玄蕴扶额:“几张定身符便可解决的事,你却浪费数倍的灵力,还好意思邀功?”
凌芸嫌弃的撇嘴,狡辩道:“定身符哪有飞针帅!再说了,我这不是找机会练习灵力的运用么,先把灵力分成八股,定住几个人,再用灵力缠住针,把针从眼球正中央刺下去……同时操控十六股灵力,筑基后期的人才能做到,我筑基初期就做的这么完美,这是师父您教导有方的铁证啊!”
玄蕴摇头:“你就胡扯吧,对几个凡人当街出手,有失身份。”
凌芸不认同:“被他们欺负到头上还不还手,那才是大大的有失身份呢!”
玄蕴恨铁不成钢:“你就不会以卷云手拂袖挥开他们,用灵力在他们身上留下印记,待回去写上几张霉运符、血光符、惊魂荡魄符之类,端坐家中,等着他们上门求饶,再端着架子,让他们弃恶从善自此改过吗!”
“师父,您强,您比我厉害,下次听您的。”凌芸听得冷汗直冒,感叹自己心太软,刺瞎几只狗眼都还担心出现并发症死人,在针上涂了芥草汁,芥草汁虽然会刺激伤口让痛感强上好几倍,但主要的效果是促进伤口的愈合。
而玄蕴说的几种符,霉运符会让人一直走霉运,吃饭被噎喝水被呛走路掉坑遇狗被狗追……血光符更惨,以她筑基期功力所画造成的血光之灾,最少也能胳膊断腿的。至于惊魂荡魄符就更厉害了,夜夜噩梦凶鬼缠身,白日里一闭眼都会看到鬼魅,心志稍微弱一点的会疯掉。
明月崇拜的目送凌芸背影消失在马车帘子后,抬手合上几乎脱臼的下巴,朝地上打滚几人的嘿嘿两声,走到死胖子前面,用力踩。
“死胖子!竟敢碰我主子!踩断你的猪蹄……”
一直以为,主子只有点菜的时候最厉害,没想到还有这等本事,连打架的姿势都如此美,果然不愧是主子!
明月爽够了,跳上马车,抓着鞭子抽了个响声。
“驾!”
马车无人敢拦,轱辘轱辘滚的跑了起来。
两人才走,几个衙役便拉着板车来了,将地上几人倒垃圾似的扛起来往板车上放,然后拉回了衙门,毫无找伤人凶手算账的打算。
街道渐渐恢复热闹,怕事的人从各个角落钻出来,一个个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议论纷纷,摆摊的老妪捧着一块五两重的银子乐开了花,那垂珠银簪价钱一两不到,赚了赚了。
因为出了这种事,凌芸没去青楼找胡兰,而是回了灵缘楼,进屋就吩咐小二送热水,要洗澡,明月则嚷嚷着多送几桶,浴桶要新的,别拿有人用过的赃桶子。
明月声音清亮,喊起来整个院子都能听见,幸好她们要的是最上等的好房——附带院子的独立小楼。
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神情落寞的清风出现在门口。
“咦,你不是请假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明月奇怪的凑过去,叽里咕噜发问。
不用说,清风肯定是受了委屈。虽然被灭门,但家大业大,产业可还在,那些七大舅八大叔之类的亲戚趁机叼走肥肉,如今正统继承人忽然出现,自然是不肯认他,对方的心要是够狠,晚上的饭菜里说不定还会多出东西来。
凌芸留着他们在外嘀咕,径自进屋洗澡,等洗完澡出来,清风的脸色还是老样子,明月却一脸愤慨,竖眉瞪眼拍桌子。
“这还得了!欺负你年纪小是吧!打狗也要看主人……呸呸呸!他才是狗!反正我们不能丢了主子的脸面!走!砸场子去!我跟你说!主子可厉害了,别说十来个护院,就是几十几百都能打赢,用针咻咻咻,说中哪里就中哪里……”
明月说的口沫横飞,霸气十足。
玄蕴听得直摇头:“好好一个乖巧孩子,看你都把她教成了什么样。”
凌芸把这话当初夸奖,嘿嘿一笑:“把畏畏缩缩的小白兔调教成大方爽朗的母狮子,我也挺有成就感的。”
玄蕴恨声道:“有其主必有其仆。”
“多谢师父夸奖。”凌芸一挑眉,撩袖子:“明月,你去找碗黑狗血,顺便去药店把三神方的药材抓来,我要调灵墨画符!敢欺负我的人,霉运符、血光符、惊魂荡魄符齐上,咒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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