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崇和祝湘怀参加完婚礼后,两人总觉得婚礼上的新娘特别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可俩人居然都记不起来。
而艾雪琳在路上就一直魂不守舍,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居然就在今天结婚了。她不是没有找过这位沈老板,可是他这样的人,又怎么是她能随意靠近的。
晚上方崇和艾雪琳快活完后,他才记起来了。
“喔唷,册那,我想起来了她是谁了,他怎么娶个舞女啊?”方崇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艾雪琳躺在方崇怀里,养神闭目。问了句:“什么舞女啊?”
方崇忽然想到以前他和祝湘怀带着沈锐白去仙乐都的事情,那时候仙乐都来了个卖相老好的舞女叫什么曼竹的,还把沈锐白迷得晕头转向的,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那个舞女居然把沈锐白套牢了。
他靠在床头,不禁心中暗自佩服,这个舞女真的很有本事了,厉害了!
方崇点了一支茄力克,这烟还是酒席上桌发的,他拿一盒回来,平时压根舍不得抽这么贵的,他边抽边顺便把那个新娘子原本做什么的事情跟自己的相好艾雪琳说了。
听完,艾雪琳忽然抱着被子,坐起身来,“怎么可能啊,沈老板那种人怎么会娶一个的舞女呢?”
“你别不相信啊,沈锐白这个人很戆的,他以前读书的时候,人就这样的,正常人会捐款两千大洋出去吗?”
艾雪琳听到方崇说的这些话,她其实还是有些相信的,仅仅只是那一晚,就是那么一晚。
她和沈老板接触过,那晚,他送她回家,对她很尊重,丝毫没有轻贱过她,所以艾雪琳相信,沈锐白连妓/女都不会看不起,更何况舞女。
那他喜欢上一个舞女,同一个舞女结婚,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艾雪琳今晚参加婚宴的时候,她坐在台下的时候,不知道多羡慕台上的新娘,羡慕她有漂亮的婚纱穿,羡慕她被沈锐白牵着手,羡慕她被沈锐白珍惜爱惜。
艾雪琳叹了口气,真是个好福气的女人啊,她重新躺会到方崇的怀里,“那你不是要拉投资吗?你真能拉到吗?”
方崇想了想,“看在老同学的面上,应该还是有机会的,过几天我再找找沈锐白。”
艾雪琳此时心里有了另外一个计划。
不过在沈锐白婚礼当天,上海滩还发生了另外一件离奇的事件。
著名的汉奸张四狗,于百乐门内被刺杀成功。
张四狗那晚参加完了沈锐白的婚礼,霍正仁用身体不适为由搪塞了,约了过几天见面。
之后,张四狗就去百乐门了,和头牌小姐寻欢作乐,没想到上个洗手间的功夫,被伪装的特务分子暗杀在男厕。
……
沈锐白第二天到了公司,一时间张四狗被刺杀的消息众说纷纭。
万淑仪进了办公室。“现在小道消息多,但是霍先生那边推测,张冲做了汉奸后,就被国民政府下了锄奸令,有可能是重庆那边派人做的。”
可是别人不这么想,参加玩婚礼的当天,就在舞厅被人暗杀了,张四狗还正好当晚去沈锐白的婚礼闹了事。
即便不关沈锐白的事情,还是不免被牵扯到其中。
不过张四狗这人,平日里坏事做尽,还做了汉奸,既然做了汉奸,就该料到是这种下场。
……
顾卓隐藏在上海某一处住所,他掏出口袋里的钢笔,是她送的。
他昨晚执行刺杀任务的时候,看到一个熟人,就是送这支钢笔的人。
他和赵水灯曾经有过两年的书信来往,后来就断了,没想到她会出现在上海,还嫁给了沈锐白。
苏北沦陷后,奶奶没多久也病故了,顾卓就当了兵。
他原本昨晚应该在沈锐白的婚礼上刺杀张四狗,嫁祸给沈锐白的。只是那一眼,他看到了赵水灯,尽管再不想搞砸她的婚礼,但是任务他非要执行不可。
可就是迟疑的那瞬间,顾卓错过了最佳的刺杀时机。
之后等张四狗去了百乐门,他才有机会再次下手。
这次顾卓成功执行完任务后,他就要回重庆了,虽然见到了熟人,却不能上去打声招呼。
……
婚礼后的第三天,叶轩被放出来了,叶轩一从巡捕房出来了,水灯就焦急地朝他扑了过去。
“阿轩,你没有事吧?”水灯担忧地从上而下不停打量着叶轩,生怕他什么地方磕了碰了。
只是叶轩胡子拉碴的,精神也不太好,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他也任由水灯翻来覆去地打量。
确认叶轩没受什么伤,水灯就先把叶轩送回去,回去的路上,打了通电话给沈锐白说今晚自己不回家了,这几天准备都住在叶轩这里,来照顾他。
没等沈锐白说同意,水灯就着急挂了电话。
沈锐白头脑发胀,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新妇结婚后第三天就不回家,居然是因为要照顾其他男人还要和他住,这种事情沈锐白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他已经容忍她和那个叶轩搞在一起那么久了,婚后难道不应该收敛下吗?或许他当时就应该把叶轩这个男人从水灯身边彻底清除掉。
……
回到公寓的时候,水灯提前在门口准备了火盆,她划了下火柴,燃了火盆,“阿轩,来,你跨下火盆,去去晦气。”
跨完火盆,叶轩洗了个澡,刮了胡子,整个人清爽了许多,只是精神状态还是蔫蔫的。
水灯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的饭菜,在叶轩吃放的空档。她趁机和叶轩说了自己前几天结婚的事情,还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阿轩,我们这次不用离开上海了,锐白已经帮我们全部解决了。”她朝叶轩微笑着安抚道。
叶轩看了眼水灯,眼中有种复杂的情绪,他放下了筷子,瞬间没了食欲,“好,水灯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水灯想着叶轩这段时间被关着,被拘留的时候肯定睡也睡不好,回来犯困是正常的。
“好,被子我晒过了,你今晚一定能睡得很舒服。”
叶轩点了点头,接着回了房间。
水灯只好继续收拾吃剩下的这些饭菜。
晚上水灯躺在原来的床上,发现居然还是住在叶轩这里比较自在。
婚礼过后,她被住进了沈公馆,那天,等婚礼全部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而沈锐白却借口要忙公事,一夜都没回房间,只是早上换衣服的时候,回了趟房间。
如果婚礼当晚太忙,水灯还能理解,可是第二天也是如此,她明显感觉到沈锐白害怕面对什么。
水灯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好像她和沈锐白间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
尽管沈锐白掩饰的很好,但是水灯还是发现了,他和前几年的沈锐白不一样了,说不上是好是坏。
水灯想着自己今天过来陪着叶轩也好,这样晚上不用面对沈锐白,这样沈锐白是不是会更自在些呢?
水灯没想到回到叶轩这处,自己会睡得这么好,本来还想早起给叶轩做早饭的,谁知早上起床后,刚打开门,叶轩已经买好了早饭,他打了两碗馄饨回来,还买了油条豆浆。
水灯快速洗漱好,坐下来,同叶轩一起吃早饭。
这时,叶轩开口:“水灯……你回去吧,你嫁人了,留在我这里不太好。”
“可是阿轩你……”
叶轩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你不是说你丈夫都把事情解决了吗?这样的话你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现在很好,真的,你要是想来,什么时候都能来找我。”说完,叶轩朝水灯笑了笑。
水灯想了想,是有些不妥,点了点头,“嗯”。
……
晚上十二点,沈锐白应酬完回来了。
佣人孙阿姨,开了大门。“沈先生,明许少爷和太太都睡了。”
沈锐白不知怎么了,舒了口气。
他洗完澡才进了房间,发现房间就留着一盏床头灯,于是他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
他准备越过水灯身子把床头灯关掉,这时,侧着睡的水灯,忽然转过身了。
她温热的气息喷到他的颈侧,他以为自己把她吵醒,也忘记自己这个动作是要干什么了,只好维持这个动作不敢动,通过昏黄的灯光,他看到她熟睡的脸颊。
他克制了下,拉灯后,迅速直直地躺好了。
就这么睡吧,不该想的,不要瞎想。
……
方崇终于在一次酒会的男洗手间,成功“偶遇”到了沈锐白。
“沈锐白你还记得我吗?”方崇殷勤地介绍自己。
沈锐白洗完了手,方崇就迅速递上了毛巾。
沈锐白接过毛巾后,抬头看了眼方崇,回了句:“我记得。”
“我就知道,毕竟上高中那会儿,我们玩的那么好。”
沈锐白只是笑了笑。
在男洗手间聊天,方崇说了一段话,后来也觉得不太对劲,因为有几个人进来后,瞄了他们几眼。
“要不我门去咖啡厅聊聊吧。”方崇邀请道。
沈锐白刚刚听了方崇说了一段话后,挑出了重点,“你的意思是你开了电影公司,需要一笔资金,对吧?”
“是的是的。”
沈锐白说:“明天你把计划书拿来过,找我秘书,她会带你来找我的。我现在还有些事情,不能和你喝咖啡讨论,明天再说。”
“好好好。”方崇一听就有戏,心想,果然!这个呆子还是那么好忽悠。
方崇连忙握住沈锐白的手感谢,“锐白,谢谢你啊,你人还是那么好。”
方崇回去把这事告诉艾雪琳,艾雪琳还觉得今天这事是沈锐白搪塞方崇的。
结果没想到,后来方崇居然真拿到了资金。
那天,方崇回来的时候,耀武扬威的,当晚还拉着艾雪琳去和平饭店吃了顿牛排。
艾雪琳这才信了,沈锐白真的给方崇的公司投了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