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空气几乎凝固,语言在密闭的空间中冻结。
温宇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位精英学生的背影,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学校里的季远琛,是教科书范本式的人物。像他这样的普通学生,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看到他发火的样子。
此时他浑身冷意,咄咄逼人:“您还有什么火要发吗?”
“远琛,怎么说话呢?”罗恒宇故作责备,“温总怎么说都是长辈。”
这么一闹,温春生的酒醒了些,惊觉自己刚做了点什么,下意识挽救:“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一喝酒就上头,唉,真对不住。”
“没想到季总的侄子就在汇德,这怎么可能不照顾汇德呢?误会了,误会了。”
季远琛冷眼看着罗恒宇和温春生打圆场,想起刚主动暴露自己和季闻怀的关系,烦得要命。
季闻怀与他父亲异父异母,是重组家庭的兄弟。年少时回到英国上学,极少回国,跟季家成员关系淡淡。他对季闻怀不熟,关注他只因谢知雪是他的情人。
他对这个叔叔有种情感上的敌意,听到名字就难受。
“喝酒只会让人说真话。”
季远琛站起来,双手插在制服口袋里,容色冷淡,“温总,有其父必有其子,温宇被开除,不冤。”
此时此刻,他不想做谢主任所培养的优秀学生。
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完美的、凡事都能做到尽善尽美的人。
他只是个容易因小情小爱心生波澜的普通人。
“你——!”
温春生拍桌而起,又想到这个少年的身份背景,忍着怒气,强迫自己坐下来。
季远琛甩上门,包厢外的院子很安静。小型园林造景边,水车慢悠悠的转,水流从上而下的落。
少年找了个长凳坐下,石面微凉。
他怔怔地看着地面,愤怒的火热逐渐消退,身体麻木得快要僵住。
他知道自己作为第叁者,很不光彩。所以他一步步降低底线,忍下委屈,克制疯涨的占有欲。
他很乖的等待,他已经很听话了。
季远琛垂着头,委屈与不甘心交缠着涌上心口,如钉子扎过,又痛又涩。
良久,他深深呼了口气,掏出手机继续拨打起来-
谢知雪散着湿淋淋的头发,随意套上一条裙子,到门口拿外卖。
折腾一番后她有些饿了。
别墅里什么都全,但谢知雪没心情做饭。花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比什么都简单。
打开门,外卖已经放在门口。
谢知雪拿起,转身的瞬间看到路灯下跑过的身影。她眯了眯眼,迟疑叫道:“……季远骋?”
路灯的光线不强,她其实不能非常确定。但优越的认人能力和直觉告诉她,这就是那只小狗。
那道身影猛地停下了。
季远骋摘下耳机,捋上汗湿的发丝,疑惑地左右看看。
难道是幻觉,怎么听到谢主任叫他呢?
“季远骋,”谢知雪笃定地叫他,“你住在这里?”
季远骋:!!
他回头,那栋常年不亮灯的A08,门口站了一道纤细的身影。他视力好,很快分辨出那就是令汇德学子闻风丧胆的教务处主任。
……吻过他的女神。
“谢主任!”季远骋惊喜,飞奔过来,偏圆的眼睛亮亮的,“我住A06!”
“原来是您住这里!”
谢知雪笑笑,指了指男孩汗湿的头发,“在夜跑?”
男孩穿了一件球衣,结实的手臂上肌肉紧实,手并在身体两侧,罚站一般。
脸上汗津津的,身体之间的距离充斥着他散发的热量。
“嗯嗯。”季远骋点头如捣蒜,“我每天都会跑的,在学校也跑,我还是校田径队的。”
“是吗。”
谢知雪打开一些门,提提手上的袋子,问道:“跑得饿不饿,我点了披萨,要一起吃点吗?”
“可以吗?”
男孩显然被惊喜到了,小心又局促地往里看了看。期待的目光时不时掠过谢知雪的脸庞,又羞涩的移开。
在家的谢主任穿着打扮明显随意多了,丝质的吊带睡裙被头发沾湿,若隐若现地透出底下身体的轮廓。
他想入非非,脸唰的红起来。
“可以,我也吃不完。”谢知雪移开身体,做了个请的姿势,“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季远骋同手同脚地走进来。
内只开了灯带,暖黄的光线暗沉。A栋的布局都一样,谢主任的家却显得格外空旷,完全没有生活的气息。
可这里是,谢主任的家哎!
季远骋快乐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爱夜跑,夜跑使他快乐!
谢知雪关上门,回神便看到那个连背影都透着欢欣的男孩。
她没有急着走过去,而是慢慢的看着,手里的袋子紧了松,松了紧。
曾经的季远琛就是这样踏进她的空间,踩进她若有若无的陷阱。他以为的叁者插足,实际是蓄谋已久的恶欲。
无关其他,只是在这一时刻,她想要发泄。
而季远骋,是恰好出现的、合适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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