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雪不耐烦回去看表演,干脆回办公室加班。
下半年的比赛众多,哪些值得参加,哪些不值得参加,她要做好规划。
都参加,学生会被累死。
汇德的老师基本都有留学背景,学生以后大多数也是要出国的。今年寒假她计划让老师带队外出游学,但还没想好送到哪里。
忙忙碌碌时间很快过去,谢知雪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一看时间,已将近十二点。
手机上有十二通未接电话,全都来自副号。
这个号码非常私人,只有季闻怀和季远琛知道。季闻怀远在英国,除了回国后会联系她,其他时候几乎不打。而季远琛那边她为了避嫌,平时只允许他打工作电话。
最先开始季远琛还会故意装成打错,发现她从来不接以后,他就再没试探过。
手机自带的铃声响起,第十叁通电话来了。
谢知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
她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便传来喧闹的起哄声。
“接了接了,快说两句。”
“终于接了。”
“嫂子好!”
“嫂子来不来春铃记一起吃饭呀,琛哥喝醉啦!一直拨你电话,哪也不去。”
谢知雪听不出这些都是谁的声音。
她认脸很厉害,认声真的不行。她得听过千百遍,才堪堪能分辨。
“嫂子?嫂子能听到吗?我们在春铃记吃饭,琛哥喝醉啦!”
“喂?喂?”
谢知雪听了一会,安静地挂了电话。
“怎么样?她怎么说?”
“来不来?”
年轻男孩女孩们围过来,一双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八卦的好奇。
“她挂了。”副主席陈辉摊摊手,“一句话都没说。”
“怎么这样啊。”
“就是。”
“还以为能看到主席的心尖尖呢。”
“这也藏的太严实了,真是心肝宝贝。”
季远琛的女朋友在学生会乃至全校都是一个秘密,谁都知道他有个喜欢得不得了的女朋友,但谁都没见过。季远琛就像恶龙守着宝藏,一丝一毫藏得严严实实,一点线索都不透露。
“干嘛呢?”
季远琛上完洗手间回来,看着几个成员围在一圈,顺口问了一句。
“主、主席,你回来啦。”
陈辉紧张的把手机往后一藏,整个人充满心虚的向后躲。
“怎么这副表情?”
季远琛眯眼,大步往陈辉边上走去,他手长,伸到陈辉身后,轻而易举的把陈辉藏着的东西拿回来。
“你拿我手机?”
“我们、我们就是好奇。”陈辉结结巴巴,“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有点醉,我们就想让嫂子来接你,给你个惊喜。”
“你们给她打电话了?”
季远琛的脸色沉下来,“拿我的手机给她打电话?谁让你们动的?”
他翻着通话记录,神情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包厢内似乎在一瞬间安静下来,成员们大气不敢出。
季远琛平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作为主席他能力出众,善于倾听成员意见,大家都很服他,为他马首是瞻。可大家有时候也很怕他,一旦他沉下脸,他们就有些不敢说话了。
“对不起琛哥……”
推推搡搡之下,陈辉被派出来当出头鸟。
“我们就是看你刚才一直在翻嫂子的电话,也不打,以为你们吵架了,想帮帮你。你出去的时候没锁屏,我们就……”
季远琛没问他为什么知道这是谁的电话,他给谢知雪的备注是肉麻的“宝贝”两个字,是个人就知道他们关系匪浅。
他从来不敢在谢知雪面前这么称呼她,只能在手机通讯录里过过瘾。
“她怎么说?”
季远琛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她来吗?”
“嫂子、嫂子没说。”
仿佛觉得不对,陈辉补充了一句:“她没说话,挂掉了。”
虽然早已知道结果,但在这一瞬间,季远琛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凉,空落落的。
似乎他做得再多,都不可能走进她的心。
谢知雪处理着汇德大多数事务,但她从不参与需要公众讲话的活动。汇德学子大部分只闻其名未闻其声,更何况她的手机已经有些年岁了,通话时失真很厉害。
即使是这样,她都不愿意开口,直接就挂掉。
“琛哥,对不起。”陈辉低着头,“要不我们给嫂子道个歉。”
“不用了。”季远琛没心情在这待了,“开学晚会已经结束,各位辛苦了,好好吃好好玩,所有消费会挂在我账上。我有点醉,先走了。”
季远琛转头离开春铃记,坐进车里给谢知雪打电话。
他不知道自己今晚在较什么劲,他一遍遍拨着她的私人号码,但没有一通被接听。
“王叔,回学校吧。”
许是酒意上头,亦或许是他今天从看到吻痕起,就已经失去理智。
谢知雪说再多的喜欢,他都感受不到实际,似是漂浮的云,无序的风,她轻飘飘的哄着他,不需要付出成本。
只有他在自我麻痹,保持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