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法微被吵醒,她迷糊地揉了揉双眼,攀着沙发爬起来,“清清来了。”
走近了后,萧隐清有些惊诧,她知道苑法微从生下小允身体就一直不大好,却没想到随时间推行,还没有转好的趋势。苑法微穿着居家的衣服,看不出身形,但萧隐清能清晰分辨出她因休息不足而水肿的面庞,泛黄的气色与星星点点的雀斑——法微以前最骄傲的就是她白皙洁净的皮肤,连毛孔也看不见。
但她走近萧隐清的时候,仍然笑意盈盈地伸出手,好像这一切变化都没有影响她。在即将碰到萧隐清手的时候,苑法微的手势停顿下来,她看见了萧隐清缠了纱布的双手,一时间瞪大双眼愣在原地。
萧隐清笑笑,凑上前抱了抱苑法微,“我昨天打碎玻璃划伤了手,不要紧。”
苑法微捧起萧隐清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你既然受伤了,就不要来看我了……”话音落下,她又意识到什么,恍然道:“肯定是屿白跟你说了我昨天的事吧?”
苑法微挠了挠头,“我生了小允后脑子不大灵光,连保护宝宝这样的事情都会恍神,不过你不用担心,关山治安这么好,我能有什么大问题。”
穆屿白并未告诉苑法微实情,她是蒙在鼓里的。
萧隐清愧意翻涌,她踌躇原地,想说什么,却又顾忌着,欲言又止。她进退两难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穆其信将萧隐清揽进怀里,在苑法微面前晃了晃手上的礼袋,笑着说:“堂嫂,我和隐清的心意,很大手笔的。”
苑法微看看穆其信,又看看萧隐清,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接过礼袋按在胸前,“却之不恭了。”
礼袋交给身后的阿姨,苑法微高声招呼楼上书房里的穆屿白下来吃饭。落座餐厅,她家菜色一如既往的精致,鱼翅、羊肉与乳鸽,关山菜系总是这样,要价不菲。显然穆屿白夫妇都很开心,萧隐清未来可能成为穆家一员,穆屿白特地开了瓶据说珍藏很久的香槟。
替苑法微盛了碗虫草鸽子汤,穆屿白朝穆其信随口道:“总算二婶可以放心,你的终身大事有着落了,你们考虑什么时候结婚?”
萧隐清呛了一口饭在喉咙里,别开头咳嗽不止。
穆其信递过去一张纸巾,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转头看向穆屿白,只是笑笑。
穆屿白心领神会,却又想跟萧隐清说点什么,被苑法微抢先了一步,“清清想什么时候都可以。”她眉眼弯弯,朝穆其信笑说:“其信你应该会听清清的话吧?”
止住咳嗽直起身的萧隐清有些意外,半个月之前苑法微还在疯狂劝她早点找个对象的。
穆其信点头,坦然道:“我们之间,隐清说了算。”
苑法微才满意地点头,端起汤开始喝,但喝了几口她就放下了,大概有点腻,“结婚这件事,其实不要紧的。”
萧隐清重新拿起勺子,打趣道:“怎么?穆太太这个身份还是做烦了吗?我早跟你说过,做穆太太没意思……”
穆其信轻咳一声,悠悠看朝萧隐清,“我也姓穆。”
萧隐清挑眉,“哦——”了一声,拖长尾音,她看着穆其信,目光清明,“那穆参谋长要给我下军令以后不准说吗?”
“诶你俩得了得了,差不多行了啊!”那边穆屿白嫌弃地摆手,毫不留情打断这段腻歪的对话。
穆其信低眼,唇边勾起弧度,他又看向萧隐清,眼底漫溢出来温柔。
有一瞬间,萧隐清有些失神。
她有些想去信,他可能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