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苍白,双目有神,除了有点操劳过度,精神亢奋之外,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来啊。
他们可是听说这孔祭酒身怀不治之症才过来的,一般的小毛病能用得上大动干戈地把他们从宫里请出来吗?
这病啊,越是症状不显,越是难以对付!
两位老太医,不由相互对望一眼,脸上露出郑重的表情。
“孙兄,你先来——”
听到钱善的推让,孙行也不客套,直接撩起袖子,给孔颖达把起脉象来。他越把脉,越是心惊。
孔颖达老先生的脉象不沉不浮,不细不洪,不迟不数,除了稍稍有点迟缓之外,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一丝异常的状况!
莫不是自己摸错了?
他不由屏气敛神,腾出两只手,分别抓住孔颖达的手腕,细细感受起来。
除了体质有些虚弱之外,以及一些常见的老年病之外,还是没有任何大的异常!
额头的汗水,顿时就下来了。
孙行这么一来,包括李世民在内,所有人顿时就把心给吊起来了。
看起来,孔祭酒的病真的是非常“棘手”啊。
一见孙行这幅神情,孔颖达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他看着神情有些沮丧的孙行,强笑着安慰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早晚都要走到这一步,况且,老夫如今已经年近六旬,就算大去,也不算短寿之人,孙太医不需为老夫伤感。”
“孔爱卿无需沮丧,钱爱卿你也来看看——”
一见孙行没有看出任何端倪,钱善脸上的神色不由更加凝重起来。多年的老兄弟了,互相之间所知甚深,虽然两个人各有专长,但孙行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这病恐怕问题大了。
钱善神情严肃地仔细给孔颖达号了半天脉,依然一无所获。他不由把目光探寻地望向孙行,孙行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两个人的互动,落到了所有人的眼中,大家顿时就把心沉入了谷底。
完了!
看样子是真没救了。
孙行和钱善,两个人躲到一边,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也是没辙,你检查不出什么大毛病还能怎么办啊?
做人得诚实,你不能胡话八道啊,两位老先生医品可是杠杠的。
“孔祭酒最近只是操劳过度,没有什么大碍,您呢,今后该吃就吃,该玩就玩,好好的休息休息,多陪陪家人……”
果然,跟子安说得一模一样!
检查不出大毛病,两个人也不敢乱开药啊?
虽然知道孔颖达老先生身体有点小毛病,也没敢乱开药,万一引起其他不好的症状怎么办啊,对不对?
两个人背着小药箱,连连告罪而去,一个温补的方子都没给留。
孔颖达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神色还淡定些,但李世民和国子监的这些老夫子们就有些伤感了。多好的一个人啊,这说没就要快没了——
“孔爱卿,不要失望,等朕回去,就给你遍请名医,为你共同会诊,相信一定能找到医治你的办法。”
李世民强笑着拍了拍孔颖达的手,心情很有些伤感。这老先生虽然脾气撅了点,性子也迂腐了点,没少给自己上眼药,但人品学问那是真的好啊。
“仲达兄——”
晏夫子拉着孔颖达的手,声音都有些哽咽,险些当场流下眼泪来。
柳子安全程都有些懵逼,什么情况啊,这老先生什么时候患上的绝症啊?
记得昨天给老先生按摩推拿的时候,还没发现老先生有什么大毛病呢!咋地隔了一夜,人就要不行了?
莫非是自己这医学二级是假的?
正在他差点要怀疑自我的时候,孔颖达老先生忽然冲柳子安拱了拱手。
“说起来,这件事,还要多感谢子安小友。若不是蒙他提前告知,老夫恐怕至今还不能察觉身体出了问题,真要是事到临头才知道,恐怕很多事情都无法及时安排了——”
柳子安顿时就有些迷了。
啥情况啊,我啥时候说过您老人家有绝症啊?
柳子安还有些懵的时候,李世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啊。
自己的孙太医和钱太医都没能发现任何端倪,柳子安这小子就看出问题来了,说明什么啊?
这小子医术很厉害啊!
也许会有办法呢?
“子安,孔祭酒这病既然是你给查出来的,那么你有没有办法诊治?”
李世民说着,目光期待地望着柳子安,也许有办法呢?
柳子安: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他死活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给老先生说过他身患绝症啊
见柳子安“沉吟不语”,所有人顿时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尤其是李世民,他可是知道,柳子安治好过秦叔宝啊。
“我没说过您有病——”
柳子安感觉这个锅不能背。他话音未落,就被孔颖达老先生一脸感激地打断了。
“子安,你宅心仁厚,医者仁心,不忍心对老夫直说,老夫懂——”
柳子安就有些迷,您老人家这是懂啥了啊!
“你能在老夫最后这段时光里,叮嘱老夫多休息,多享受,多陪陪家人,不让老夫留下遗憾,这份盛情老夫没齿难忘……”
孔颖达老先生诚恳极了。
这,多亏了子安小友啊!
柳子安的脸色顿时就精彩起来,感情原因在这里呢。不过,你这脑袋瓜子咋长得呢,这么多内心戏……
这种情况,自己就算是告诉他没病,估计也信不了了。
你这是逼我撒谎啊,我这么诚实的一个人!
算了,算了,一切为了治病救人!
柳子安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既然您老人家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着您了,您确实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果然,我果然是有病!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孔颖达老先生反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就是嘛,我就是有病。
“孔祭酒这是何病?”
李世民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他也很好奇啊,这世上竟然有连孙行和钱善都束手无策,连一副温补的药方都不敢开的病……
柳子安望了一眼孔颖达,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抬起手,指了指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