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水银珠往面门袭来,郁宁没有动,只是再次强行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在自己的周身燃起了火海。
比起冰灵力,火灵力显然对于水银珠的克制效果更好。哪怕林文使劲浑身解数,也没办法攻破郁宁的防御。
正当两个人斗得难解难分的时候,王斌偷摸溜到了林文的身后。他抬手一掌打向林文的后背,林文闷哼一声,汹涌的金系灵力被他注入到林文的身上
林文阴沉着脸看了一眼郁宁的方向,暗自聚气,将那股灵力拧成了数把尖刀。尖刀隐藏在水龙中,直往郁宁的面门而去。
水龙带着暗金色的纹路,破开了郁宁的防御,郁宁被这股金戈之气逼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这灵力阴毒霸道,让他的鞋底都在地上摩擦出了火星子。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郁宁周身气血翻涌,一股血气上涌,他忍不住抚住自己的胸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
“郁先生!”陈一见状,连忙往那边跑,想去帮忙。
可又哪里来得及?
“去死吧!”林文怒吼着,金刀与水龙,再次往郁宁的方向一劈。这一招若是劈到郁宁的身上,纵使他的肉身再强,估计也会被劈成齑粉。
金与银夹杂着风沙汹涌而来,郁宁的双眼里映出林文凶恶的脸。那张脸,隐没在他身后炽热的阳光下,忽明忽暗。
郁宁脑海里突然便想起了两人年少时候一起打架的场景。
那时候郁家正落魄着。
虽然郁老爷子用兵如神,力排众议收复了山河。可大国博弈,又岂是那么简单的,打与和不过就在须弥之间。
当年胜负已分,米国虽败,但毕竟家底摆在那里,持久战对于双方而言都不是好事。
最后,在多方的督促下,两国议和。米国几百年的布置功亏一篑,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自然是需要找一个理由,让他们下得了台阶。
不到50岁的郁家老爷子,便成了他们找回面子最好的途径。郁安邦立下奇功,最后非但没有得到升迁,反而连贬叁级。
一开始倒也还好,毕竟功绩摆在那里,人民的眼睛也紧盯着郁家,谁也不敢轻视。虽说是被贬,但处理得极为低调。
当时大多数人想的都是郁老爷子尚且年轻,上面的一些安排,必然是为了保护他这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假以时日,他定然能坐上那个众人仰视的位置,因为那是民心所向。
可谁知郁老爷子非但没有在几年之后官复原职,反而渐渐被边缘化,一连在不起眼的角落蹉跎了十余年。
年深日久,渐渐地,大家也就遗忘了他的功绩。上面的人更像是集体失忆,绝口不提这个被挤出去坐冷板凳的人。
各家子弟向来看人下菜碟,经过多年的权利变迁,郁家已然成为了大院里功绩最高,可地位最低的家族了。
郁老爷没有事干,整日里围着孙辈打转。他早年工作忙碌,膝下仅得一子。这一子便是郁宁的父亲,郁勤。可他没有时间,儿子都是郁家老太太看顾。
郁家老太太本姓勤,因为只得这一子,加之和郁安邦的感情一般,便将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郁勤的身上。由于过于娇惯孩子,是以并未将这个独生子教养好。
郁安邦戎马一生,唯有这个儿子是他心里最大的隐痛。
基于这个原因,郁老爷子韬光养晦的时候,便亲自将几个孙子带在身边教养着。他性格刚烈,加上遗憾儿子被养坏了,对于孙子难免严格。
郁宁是小孙子,上面有两个兄长照顾,虽然自小被严管,可到底娇气些,青春期难免逆反。
那会儿,他还未长成现今端方的模样。可对爷爷的爱戴和敬仰,却是一分也不少。
大院里其他的孩子打压他,拿着郁老爷子的功绩取笑,他自然是不肯罢休的。少年人血气方刚,一言不合就是干。
林文自小和他一起长大,又比他大两岁,两个人形影不离,郁宁又是主子,打起架来哪里跑得了他的份?
小子们混,大院里的子弟哪有好相与的。郁家被边缘化的时间太长了,其他人几乎是拧成了一股绳对付他们,所以时常便被群殴。
为了保护郁宁不受伤,那时候林文也时常露出凶狠的模样。只是当年,他并不认为他脸上的凶狠如此可怖。
不过几息间,郁宁脑海里闪过无数二人年少时一起惹祸的画面。他陷入自己的思绪,看起来倒像是愣住了。
陈一和吴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二人一边召唤灵力迎向金纹水龙,一边嘶声大吼:“快躲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二人的灵力迎向水龙的时候,远处突然又出现了一连串的尖叫声。
在陈一和吴欣艰难地抵抗中,那尖叫声渐渐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只见一辆车头凹陷的白色房车从远处奔来,凹陷的地方破了一块,一只丧尸的腿卡在其间,随着车辆的开动晃悠着。
那车蹿进了别墅的人群里,在那群人中犁田似的犁出了S型,又啊啊啊地叫着远去了。
别墅区的人顾不上损失惨重的遍地哀嚎,立马有领头的,指挥人开着军用皮卡朝着房车追了过去。
郁宁被这叫声惊醒,往房车一看,过往的回忆瞬间被扔了个精光:“懒懒!”
他反应过来,见两辆军用皮卡碾着房车去了,心中着急。不管不顾地再次吸收起周遭的灵气,脑海中的灵核像是要爆炸般的涨大。
他头痛欲裂,强忍着非人的折磨,将那些灵气压缩至丹田,然后两手一挥释放出去。
也没法管是冰是火了,冰和火团了一个巨大的球。那球带着毁天灭地的势头,冲着林文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