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萧好说歹说的劝走了年妃,转过身刚想问唐无忧有什么事时,而她却早已转过了身去,根本就没有给他留恋她容颜的机会。
“尊皇先把这个服下。”
唐无忧拿出一颗丹药递到尊皇嘴边,见此,一旁的公公赶忙走了过来,阻止道:“使不得,尊皇用药必须是太医们检验过的,姑娘还是先将这药交给老奴吧!”
闻言,唐无忧轻轻拧了下眉,“还请尊皇信我,您已毒入骨血,我即便是想害你,也不会做这样无谓之事,这只不过是一颗暂护心脉的药,并不能解您体内的血毒,当初我只知道宫洺体内含毒,但却没有想过会毒发,所以这解药,一时之间我还真是没有办法,眼下只能暂用这丹药暂时护您一阵子,希望在这段时间里我可以研制出解药来。”
“中毒?你说父皇是中毒?”颜萧蓦然上前,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无忧。
他能有这样的惊讶,唐无忧也不觉得奇怪,她轻轻点了点头,“嗯,尊皇的确是中了毒,但却与你想象中的中毒又不太一样,这种毒埋藏在尊皇体内多年,可谓是与生俱来,假若我没猜错,你的体内也有。”
“这,这怎么可能?”颜萧闻言更是惊恐,他的体内也有,那就说明不一定什么时候他也会毒发?
见她说的如此详细,尊皇有些不解,“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就连这些太医们也都是在孤说了之后他们才知道这血毒之事,而你,只是简单的把了个脉,就知道了?”
“我的确是知道了,而且我也知道,尊皇并不怀疑我。”
唐无忧的话虽然没有回答尊皇的问题,但还是令尊皇淡淡一笑,“药拿来吧!”
闻言,一旁的公公一怔,“尊皇!”
唐无忧没有再理会那公公的叫阻碍,她将药送到尊皇嘴边服下,而后就听尊皇再次开口道:“听闻江湖有位名医,是毒就能解,是病就能医,凡是没有死绝的人,到了她的手中都能再次活过来,不知丫头可否认识此人?”
唐无忧正欲直起身子,一听这话,她撇了撇嘴说:“尊皇怪会打趣人的,江湖传言不可信。”说着,她眼一弯,掩着嘴小声说:“其实我也偷偷的医死过几个,只是没对外说而已。”
这话顿时逗笑了尊皇,“哈哈,你这丫头,倒是什么都敢直说。”
唐无忧笑了笑,直起身,转头看了一眼将她拥住的宫洺,看着她眼中那多多少少的苦涩,宫洺便是知道,尊皇的身子就连她都不能保证。
“丫头既然识得孤体内的毒,那么也应该知道这个毒是祖传的,也正因为此毒,颜氏才愈发的子嗣单薄,颜家的男子一般都活不过四十岁,像孤这种,已经是祖先庇佑,上天眷顾了。”
听得出尊皇话中的无奈,唐无忧微声叹息,而后不解的问:“尊皇是何时发现自己有毒发的迹象,您这次突然离京,难道也是为了这事?”
尊皇轻轻眨眼,算是点头,“西楚人来者不善,倘若让他们看到孤毒发时的模样,没人知道他们下一步的想法会不会是端了我们东晋,所以孤不得不先离开。”
这话唐无忧倒是同意,论心计,三国之内也就西楚最懂得算计别人,也最不安分。
见她若有所思,尊皇淡淡一笑,又道:“丫头,孤知道你有能力,孤不求你能在短时间内研出解药,孤知道自己已时日无多,孤只求你可以救孤的两个儿子,城儿孤不担心,孤知道你有了法子自然会救他,但是萧儿……。孤还请求你,可以帮帮他。”
“父皇,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时日无多,您明明好好的,一定不会有事的。”颜萧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他怎么都接受不了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人,现在就变的时日无多了。
他蓦地转身拉着唐无忧的胳膊,“月儿,你不是说你是毒医吗,你一定可以就父皇的对不对?你什么人都能救,没道理救不了父皇啊!”
唐无忧淡淡的垂着眼,将自己的胳膊从颜萧的手里抽出,“我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救的了,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唐无忧的话说的颜萧整个人一僵,不是什么人都就得了,是啊,倘若她真的什么人都能救,她又怎会让自己失了孩子?
“对,对不起。”颜萧弱弱一声,慢慢的收回僵持在半空的手。
唐无忧不想在尊皇面前提起这件事,她看向尊皇说:“尊皇放心,既然这是您的请求,无忧一定做到。”
闻言,尊皇安心的叹了口气,“嗯,那就拜托你了,孤已经好久没见过那两个小家伙了,不知明日你们可不可以将他们带来给孤瞧瞧,这么多天了,孤实在是挂念急了。”
“好,我们明天就把他们带来!”
……
唐无忧不眠不休几日,看的宫洺甚是心疼,他曾劝过几次,可她却说尊皇的状况不容再拖,硬生生的将他从屋子里撵了出去。
又过了两天,宫里突然来人传话说尊皇要见他们,唐无忧面泛疲色,却又忧心忡忡,这么多天了,尊皇突然叫他们进宫,她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她对这个毒了解的太少,虽然用了这么多天,但她还是没有研制出可以克制的解药。
进了宫,就见所有的大臣全都跪在尊皇的寝殿门前,唐无忧紧张的提吸,虽然她不是很了解宫里的规矩,但是这样的场面她还是能猜到几分的。
两人加快的步伐走进寝殿之内,果然不出她所料,龙床旁年妃哭哭嚷嚷,太医们也都手忙脚乱。
唐无忧快步上前推开那些太医,看着尊皇苍白的面色,她俯身探脉,而后猛然一惊,“怎么会这样?”
毒发的速度比她预计的还要快,眼下已毒侵内腹,她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看到一脸诧异的唐无忧,尊皇笑了笑,而后缓缓抬眸看向走到她身侧的宫洺,“你们来了,孤还有些话想跟你们说,让他们先出去吧!”
尊皇身边的公公已是老泪纵横,但却仍是做着他最后的本分,将寝殿里的人一一清走。
看着尊皇现在就连说话都费力,宫洺稍稍俯下身子,问:“您想说什么?如果累就不要说了,等你好一点再说吧!”
闻言,尊皇微微扬唇,虚弱道:“不会好了,孤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眼下也就想在与你们两个说说话。”
唐无忧低着头,疲惫的脸上尽是苦色,“对不起,解药还没有……”
话还没说完,尊皇再次开口,“无妨,孤早就料想到有这一天,孤的父皇,和太上皇,都是因为这种毒而过世的,所以,当你说你能解毒的时候,孤想到的就是让你将这解药给城儿和萧儿,孤等不到了。”
说着,他转眸看向宫洺,“城儿,孤这一生愧对与你,没有做到父亲应尽的责任,如今又要离你而去,不过,孤还是想要拜托你帮忙看着这东晋,萧儿处事未深,倘若他有什么做的不好不对的地方,还得靠你和锦儿多多提点。”
宫洺拧着眉,本是不想答应,可是他也知道,尊皇现在的状况,并非他拒绝就能转好的,“尊皇放心吧,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谙世事,我答应你,我会帮你看着这东晋,但是你也不能就这样安心的撒手不管。”
尊皇嘴角微勾,安心的阖眸一笑,“有你的这句话,孤就安心了,孤累了,是该歇歇了,往后这东晋就交给你们了。”
“什么交给我们?我只是答应帮你看着,并没有答应帮你守着这东晋,颜萧眼下能处理这些事情,无非是有你在身后撑着,倘若你就这样倒下,你真的觉得他还可以吗?”
宫洺厉声中不乏急切,唐无忧心疼的看着他,她知道,虽然他嘴上从未承认过尊皇是自己的父亲,但是他的内心就跟她当初对乔止魅和君孟朗一样,父子之情就算是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割舍不掉的。
表面上看起来他处事暗淡,沉冷无情,可是只有她知道,他的心比任何人都要软,他并非冷血,而是不善于表达。
尊皇没有理会他这番疾言之语,反而将视线再次落向了唐无忧,“丫头,孤恐怕不能亲眼见证你们的婚事了,不过在孤的心里你早已是孤的儿媳,孤有样东西,本是想在你们成亲当天送给你们的,现在看来,孤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说着,尊皇从枕边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的精细彩雕很是不凡,唐无忧伸手将盒子拿过,打开的一瞬,顿时红了眼眶……
那一对紫嵌琉璃的戒指,其中一只正是当初皇后交于她手的那只,而另一只,想必就是尊皇自己留下的。
“尊皇……”
“还叫孤尊皇吗?”尊皇无力的打断她的话,看上去更加的虚弱,“城儿,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不愿叫孤一声父亲吗?”
唐无忧握着手中的木盒,回头看了看宫洺,见他紧蹙着眉却毫无动作,她忍不住伸手去拉他,然而,当她的手要碰到他的那一刻,宫洺倏地跪了下来,唐无忧愕然不过,就听道一声微颤的低沉。
“父皇,儿子不孝,望父皇恕罪。”
见此,唐无忧宽心一笑,随之跪在宫洺身边,“儿媳谢过父皇赏赐。”
“好,好,如此,孤也算是瞑目了。”尊皇心满意足的阖眸,可是眼角之中却流出一道清泪。
“孤还想见见那两个孩子。”
尊皇闭着眼,嘴里的喃哝几乎已经快要听不清,唐无忧仔细的听着,而后连忙点了点头,“是,他们就在宫里,我这就去叫他们。”
唐无忧正欲起身,站在一旁的公公突然弓了弓身子,道:“王妃在这陪着尊皇便是,老奴去请。”
王妃?没错,既然尊皇已经说了这样的话,也将戒指交到了她的手里,即便婚事还没有办,但她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王妃。
过了一会,两个孩子从门外跑进,他们伏在床边,安静的落泪。
他们见过死人,也知道人在临死之前会是什么样子,可是他们之前从不觉得人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们却是那么的不舍。
“皇爷爷,茗儿开看你了,你倒是看看我呀。”
闻声,尊皇缓缓的睁开眼,看着那哭花的小脸,苍白无力的笑了笑,他想伸手再去摸摸她,可是却做不到,“乖,不哭,皇爷爷没事,皇爷爷只是累了。”
唐雨茗拉起他的手放在小脸上,她扁着嘴,极力的忍耐,可是眼泪还是不听话的往下流。
唐思瑞同样哭花了一张小脸,他看着唐无忧说:“娘亲不能救救皇爷爷吗,瑞儿不想他死,娘亲救救他好不好?”
闻言,唐无忧鼻子一酸,落泪时却不知道要跟他怎么说。
“瑞儿,来,到皇爷爷这来,你是我们颜家的男儿,不可以轻易落泪,皇爷爷知道你最懂事,往后要好好照顾妹妹知道吗?”
唐思瑞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点了点头,“瑞儿知道,瑞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瑞儿也会听爹爹和娘亲的话,皇爷爷,你可不可以不要一个人走,瑞儿舍不得你。”
“茗儿也舍不得你。”唐雨茗哽咽着,说话已是断断续续。
尊皇心疼的看着他们,微微笑了笑,“乖……咳咳……噗……”
见尊皇吐出的血已是乌黑,宫洺连忙将两个孩子拉开,让唐无忧上前去瞧,唐无忧再次拿出药丸,可尊皇却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这些东西了,城儿……等孤走后……记得一定要你亲手下葬……你的……你的母后……一定也想再见你一面……”
闻言,宫洺不禁愕然,“父皇的话是什么意思?”
尊皇愈发的虚弱,眼睛已经无力再睁开,“你的母后……是孤亲自将她带回来的……孤要与之合葬……所以……所以送葬之事……只能由你来做……”
随着话音的渐落,尊皇已不再有任何气息,宫洺紧紧的拥着两个孩子,心头好似被什么东西用力的锤着,他慢慢低下头,喃喃道:“是,父皇,儿臣一定亲手替您下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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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上界那笔账是时候算算了……
☆、045 他是圣女的哥哥?
尊皇薨世,颜萧继位,宫洺成为东晋大辅佐,虽未明言,但是每个大臣心里都知道,这突然冒出的大辅佐一职,实际就等同于摄政王,不过,自从送尊皇入陵之后,宫洺就再没上过朝,更没进过宫,众大臣议论纷纷,可颜萧却不甚在意。
尊皇过世,三年内宫洺与唐无忧的婚事都将不能举办,实际上唐无忧根本不在乎这些,这些名义上的东西对于她来说,一不能换成银子,二又不能当成饭吃,只不过是给别人看的一些排场,她为何要去在意?
房里,多日未眠的唐无忧已经睡了三日,未免打扰到她,宫洺只在旁边静静的守着,一步都不肯离去。
“王爷,您也几日未睡了,要不要也去歇歇,这里交给奴婢就好了。”
这么多年,唐无忧每次的沉睡都是绿绣在身旁守着,虽然这次宫洺半步不离,但她还是按照她原有的习惯做着她该做的事。
宫洺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累,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绿绣换了一壶煮开的茶在桌上,而后将原有的那壶冷掉的端走,刚走到门前,突然,南影跟鬼上身了似的冲了进来,两人谁也没注意,刚好撞到了一起,砰的一声,茶壶掉落在地。
这巨大的声响不由的令宫洺眉心一紧,他蓦然瞪向他们二人,底喝,“都给我出去。”
绿绣一脸惊恐的缩着身子,听到宫洺的冷喝,连推带打的将南影弄了出去,摔在门前的茶壶也没来得及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