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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若瑾抬头看了一眼,是王府家将的打扮,当然,其他人也是一样,如果你们有这个想法当然也可以。这份记录是谁做的,让他来见本公子。
  没一会,家将就带上来一个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大昌人的年轻人来。
  小的连平见过公子。
  公子,连平的母亲是然厥人,父亲是大昌人,自小跟着父亲读书。家将头低得厉害,生怕魏若瑾怪罪。
  没听过连姓,魏若瑾想,可能只是个不太出名的小世家,他倒是有些好奇一个世家子弟怎么和然厥扯上关系的。
  读过多少书?
  小的读的书都是父亲自己写下的,父亲写了三十多卷,小的还有几卷没有读完。连平恭敬地说道。
  魏若瑾上次去的时候倒是没有发现那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才,我看了你做的记录,非常好,本公子再交给你一件事情,登记下有愿意在落户在这里人,包括犯人和其他良民。
  连平满心惊讶,眼前这位公子一点也不介意他的身世吗?
  不愿意?魏若瑾等了一会才发现那人没有回答,抬眼就见那年轻人好像正在发呆。
  不不是的,小的多谢公子。连平退下后,走出老远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激动得脸都红了,在贵人面前露了脸,他是不是以后都不用再躲在这个小地方,还能带着父母离开这个贫穷的地方。
  收完粮食后的平河镇也安静下来了,魏若瑾清点了一下人数,一共有345人,除去王府的家将,也有两百人,如果夏天时住在这里也就罢了,可马上就要到寒冬了,再住在这里怕是会冻死人。
  可是带回兴临城也不好安顿,毕竟都是犯人,真犯事的虽然少,可到底是犯了事;魏若瑾思考了一下,让家将把这些犯人的案卷都翻了翻。
  除去正真的恶人,基本上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或者是冲撞贵族关起来的,像这样的人,魏若瑾全都留在平河镇,剩下的全都带回去挖矿。
  其实,在魏若瑾看来,平河镇需要全部推倒重建。可他现在连能用的人都少得可怜,又哪里去找工匠。
  要是能弄出水泥来就好了,魏若瑾低头调出系统商店,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水泥的配方,这个系统商店一边也不人性化,都不能直接搜索的。
  手指在水泥的配方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先不买了,万一他再想起买来点什么再差积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赞上。还是回去找蔺衡商量商量吧,能找到专业的人就更好了,到时候在这里修一个城墙,就在然厥与平河镇的交界处。
  魏若瑾把人带走了,平河镇却变得热闹起来,留下来的人在原本然厥与大昌人杂居地开始建造新的房屋。
  收进来的红薯需要放置一段时间让水份流失一些才会更甜,玉米也需要晒,魏若瑾看着这些粮食也愁得狠,红薯好说,挖个地窖放下去,但是玉米往哪里晒,往王府里晒也晒不开,放到外面估计就要给人偷了。
  公子,这些府里头也摆不开啊,要是放到兴临城的粮仓里,到时候算您的还是算朝廷的?尚管家活了一辈子,除了在军营里头,还真没有见过谁家有这么多粮食的,整个王府里都装不完。
  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这几天他都跟做梦似的。
  魏若瑾沉思了一下,道:把这些红薯都送到地牢里去,反正也空着,注意透气。
  尚管家立刻吩咐下去了,又见魏若瑾皱着眉头看着玉米,他也不敢吭声,这种粮食,他还没有吃过,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妥当。
  平时种的都粟、麦和黄豆都是要晒的,尚管家上手摸了摸,外壳不算硬,拿到手里,不自觉就给剥了,露出金黄色的果肉。
  公子,这这全是吃的吗?尚管家看到这个比看到红薯还要惊讶。这也不像玉啊,该叫金米才是。
  这些现吃也行,晒了之后磨成面也行;对了,你拿些筐子,留一些出来给尹太守还有陈威送过去。魏若瑾想了想,又说道:再给诸呈送一筐过去。
  是,公子。这些要送人的,尚管家就亲自去做。
  魏若瑾想了想,还是决定只留下两车做种子人,把其他的玉米送到军营里去,正好让他们自己晒,自己收也自己吃。
  上次狄老将军来赔礼了,他这个小辈也不能真的当一点也没看见。
  魏若瑾指挥着人搭好杆子,剥了玉米皮,系在杆子上,就这么晒。然后让胡奇押着五辆车的玉米去了军营。
  狄将军、王爷,王府送来了东西,正在军营门口等您去验收。
  蔺衡正和狄溶商量着养兵的事情,就听到门外的副将来报,他俩对视一眼,连忙起身,问道:什么东西?
  据说是王妃送来的粮食,足足五车呢。副将很高兴,自从将军的外孙娶了个媳妇儿之后,他们这些军汉子的日子就开始过得好了,别人受伤大多等死,他们都有药吃,偶尔还能吃上一顿饱饭。
  你不是说阿瑾生气了,所有给军营的东西一率得按市价算吗?那这粮食狄溶看着自己外孙。
  先去看看,这粮食,就算是按市价我也不能让您掏钱。蔺衡和狄溶一起走到军营门口,果然看到了胡奇领着车队站着。
  王妃让送来的?蔺衡问。
  是,王妃说府里地方不够,晒不开,就让属下把玉米送过来了,说是胡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
  说什么?
  说让狄将军自己晒,自己收,他只要一车。胡奇说完飞快地低下头。
  第55章 要瞒不住了
  狄溶看了蔺衡一眼, 问道:意思是这些粮食,本帅要自己处理,到时候还要还他一车是吗?
  公子便是如此交待。胡奇低下头。
  放进去, 放进去。
  胡奇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老将军没有发火,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带着车队进了军营,把粮食都卸下来正准备走又被喊住了。
  你就这么走了, 这粮食怎么处理你得说说吧。这玉米狄溶是吃过,但那是熟的,这样的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胡奇总算明白为什么运粮来之前,魏若瑾一定要他自己动手晒上几根玉米了,原来是为了现在。
  于是军营里专门空出一块地方,搭上架子晒上了玉米, 金灿灿的玉米挂在眼前, 军营里巡逻的人都变得勤快了,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转到这边一下, 也算是军营里的一景了。
  忙了好几天,才将红薯玉米都归置好,再只等玉米晒干了之后, 慢慢剥了。
  一转眼,寒风呼啸而至, 魏若瑾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西北的冬天,是真的冷啊。这还是只是刚入冬没多久,蜂窝煤也可以放到铺子里开始卖了。
  可其他铺子暂时还没找到掌柜,没办法开张,实在不行, 只能让辛夷对府里的孩子进行突击培训,先把铺子开起来。
  公子,外头有位姓诸的男子求见,说是送羊肉来了,家将们赶不走,只好前来禀报。尚管家突然打断了魏若瑾的思考。
  在听到姓诸的时候,魏若瑾就已经猜到是谁了,不过,这送羊肉嘛,难不成他还真去弄了一批然厥羊?
  带他到偏厅,我随后就到。
  魏若瑾把辛夷喊进来吩咐了一遍,辛夷略有些惊讶,不过想到之前公子还想教这些孩子们学医,也就觉得他想出这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刚到偏厅,诸呈就立刻向他行礼,端是看他那一身,确实儒雅;但魏若瑾莫名觉得全身凉嗖嗖的。
  诸先生的羊肉呢?魏若瑾让人上了茶,泡的野菊花;初秋的时候偶然提了一句,汤默便让人在药堂里收了不少野菊花回来。
  稍微加工了下,剩下的全都交给汤默来了,这待客用的估计是汤默让几个小学徒做的。
  看来,公子眼中只有羊啊。诸呈笑着说。
  诸先生已经在本公子眼前,是否安好一眼就能看出来,倒是这羊本公子还没见着。
  诸呈喝了一口茶,道:羊肉还需要等些日子,这次诸某前来,也是只闻公子想找几个掌柜的,所以特地送人来了。
  诸先生的消息果然灵通。魏若瑾喝茶的动作丝毫不见停顿,似乎对诸呈知道这件事情一点也不意外。
  公子的事情,诸呈自然该多关注些,若是公子不介意的话,此时人正候在王府外。
  魏若瑾盯着他看了一会,也不知道这个诸呈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到他面前来卖好?
  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这个诸呈一定跟那块玉牌有关系。
  那就多谢诸先生了。魏若瑾笑着应下了。
  其实诸某也是有一事相求,之前在公子的铺子里看到了一种叫蜂窝煤的燃料,不知道这蜂窝煤是不是可以进行售卖。
  魏若瑾没有说话,这蜂窝煤确实有不少,可真要供起来,整个西此都不够,拿出去卖,到时候只会缺货。
  之前没有人提,他也就没有想过把蜂窝煤卖出去;现在,他反倒还开始考虑了,这蜂窝煤其实在铺子里的价格卖得并不高,但对穷人来说,宁愿上山砍柴,还能省钱。
  可以全交给你。价格你定,我要七成利。魏若瑾很快就想通了,干脆直接让诸呈将蜂窝煤都通过商队卖出来,西北这边还能让冬日卖柴火的人再赚上一些,等到明年煤多了再说。
  七成?诸呈沉吟了一会,他只得三成利却要承担大部分的风险,确实不划算。公子,这商队去的地方越远,遇到劫匪山贼的机会也就越大,您看这
  我再让一成,四成利对你们商队来说,已经不少了,更何况价格由你们自己定,这足够了吧。魏若瑾道。
  公子大方,诸某在此多谢公子。诸呈以茶代酒朝魏若瑾举了举杯。
  诸先生可不要忘了欠本公子的羊肉就好。魏若瑾做了回应,笑道。
  公子放心,这羊肉,一定会送到的。诸某告辞!
  尚管家把诸呈送出王府,带进来了四个中年男人,每个人手里的都捧着自己的卖身契,站在魏若瑾面前。
  他扫了一眼,连卖身契都拿过来了,看样子诸呈的诚意很足。
  晚上,蔺衡回来的时候,魏若瑾将诸呈来找他的事情说了一遍,借你的私卫查查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查不到具体的消息,只知道最这个商队最开始是来往于然厥与大昌这间,这条路极难跑,自从他们跑出来之后,不少世家要想霸占他们的商路,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自从上一次魏若瑾外出碰上诸呈,蔺衡就派人去查过了,什么都查不出来,身份很神秘。
  听起来很厉害,看来我这个生意应该是不亏的。魏若瑾笑道。
  暂时是不亏的,但能在然厥和大昌之间硬生生跑出一条道,还让世家无法分上一杯羹,这样的人岂是好相与的。蔺衡不是很赞成他继续和诸呈有过深的来往。
  魏若瑾拿出那块玉牌放到蔺衡面前,道:我觉得他是冲着这块牌子来的,跟我母亲有关。
  我问过外公了,外公说过他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家族,就算是覆灭的也没有听过。蔺衡看着玉牌,又道:你看过你母亲的嫁妆吗?除去田地铺子再加上被卖掉的东西。
  魏若瑾摇了摇头,他还真没有仔细看过,除了直接上魏家把嫁妆要回来的时候清点过之外,他也没再碰过了。
  我们去看看。魏若瑾和蔺衡一起去了库房,魏若瑾母亲的遗物被单独放着,他毕竟不是原身,已经用了原身许多资源了,再用这些,他心里有愧。
  你真的一点关于你母亲的记忆都没有吗?蔺衡越看越觉得魏若瑾的母亲身份不简单,单是装东西的箱子都价值不菲。
  魏若瑾摇了摇头,原身都没有记忆,他又哪里来的记忆,本来穿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十六岁了,他能为了保命在两年内让自己名声鹊起就已经很不错了。
  据说是我母亲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就走了。魏若瑾叹了口气,又说:这里的东西要是有用,估计早就被魏家拿走了。
  翻了半天,两个人一无所获,只好悻悻回了屋。
  话说回来,无论诸呈想算计什么,无非是想多赚点钱,我手里的东西,他就肖想也接不下来,只要不是蠢人就该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力的。等这次煤卖出去了,我会跟他谈谈商队的事情。
  魏若瑾很快就想通了,现在他做的事情,单靠诸呈一个商队是绝对无法完成的,到头来还得依附于他,那倒不如大方一点。
  不管怎么样,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你背后还有我,想做就去做,在西北没人敢动你。
  魏若瑾听了哈哈一笑,他当然知道在西北没有人敢动他。
  冬天的早晨,被窝实在是暖和得不得了,魏若瑾都有些不想出来;身旁的位置早已经凉透了,他努力挣扎了一下,才下定决心起床。
  刚梳洗好准备用早膳,蔺衡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去军营了呢。
  昨天晚上又有人闯进来了,这次一个都没有抓到。蔺衡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家将竟然抓不住几个小贼。
  又有人闯进来了,蔡内官还没走?魏若瑾一愣,早膳也不吃了。
  嗯,还没有走。现在被其他几家请来请去,正高兴呢。蔺衡语气很淡。
  蔡内官这是看到蔺衡和狄溶没将他放在眼里,所以才会一再逗留,甚至赴旁枝宴席,要是在京都,只怕是连世家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我还当他走了,估计粮食和细盐的事情要瞒不住了,煤矿也不知道能撑多久。魏若瑾皱着眉。
  粮食和细盐瞒不住就不瞒了,我只担心西北军会受到影响。
  魏若瑾一想就明白了,蔡内官一回去肯定会在陛下面前挑拨,而他运回来的粮食更是有不少人都看到的。
  西北已经是蔺衡的了,陛下和大皇子也不会放任西北过得好,最有可能他们会直接将整个西北军的粮草都交由西北出。
  可现在他们负担不起整个西北军!
  不能让蔡内官回去!魏若瑾的第一反应就是和魏源一样,将他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