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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蔺衡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和魏若瑾单独聊聊,更不要说表明心意了。
  回到王府,蔺衡还特意换了身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去魏若瑾的院子里找他,却发现他拿着剪刀蹲在门口的花池里剪苗。
  骑马走这么远,你怎么不在房里好好休息跑来这里了?魏若瑾的眼前多了一片阴影才发现他来了。
  我就来看看你有没有哪里难受。你在剪什么?
  红薯苗,看这里。魏若瑾指红薯藤上的一节道:把这个插下去,它就会继续长,咱们一来一回花了近一个月,也亏得尚管家管得好。这么多能分出好多苗了。
  这也是粮食吗?蔺衡眼里闪过一丝喜悦,从开始到现在,魏若瑾说的他都基本做到了。
  第22章 是我认真想要过一辈子的
  红薯藤可能是被尚管家照顾得不错,生长得虽然不如魏若瑾心里想的那么茂盛,但也不算差,剪下来至少还能再插上五六个的样子。
  对,是粮食,沙地也能种,相对来说比较好活,产量也比别的高一些。
  魏若瑾很快将剪下来的插进旁边的空位上,再洒上水。开始思考堆肥,但是大昌这边确实没有什么人会养太多的动物。
  只剩厕所了。
  只是一想到这个,他就抬头看着蔺衡,发现他穿得还挺好看的。他自己是无所谓了,就是对着穿得这么好看的蔺衡说这个,怎么看都怎么怪怪。
  魏若瑾有些说不出口。
  蔺衡见魏若瑾一直看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怎么了?
  以前坐马车难受,现在也都习惯了。魏若瑾想着,要不直接写在竹简上,他实在没办法对着蔺衡这张脸说那个法子。跟我来。
  魏若瑾拉着蔺衡进了房间,拿出竹简,将他能想到的施肥方式写了下来,然后递给他。
  果然,蔺衡看完后,一脸奇怪,这
  哎,别这啊那的,不就是施肥嘛,就那满地的烂叶子木头沤一段时间当肥料也是可以的,人的怎么了?不过沤的时间长了,还得拿水兑上水,不然肥太厚了会烧苗。魏若瑾直起身子一把按住蔺衡拿着竹简的手。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没有。就算以前不信,现在也信了。蔺衡马上否认。这不是你一直说什么,便是什么吗?
  魏若瑾坐了回去,这还差不多。
  那个,我来找你还有件事情,盐场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告诉我外公了,我外公说可以派人过去,只是狄家蔺衡一时不知道开口。
  狄家想要细盐?魏若瑾是个聪明人,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哪怕蔺衡是他的外孙也不行,毕竟只是外孙。
  没有问题,明天请狄将军来府里,好好商谈一番。魏若瑾笑开了颜,是他灯下黑,竟然忘了还有狄家,虽然声望上不如永姜王氏、开常李氏、汝江谢氏,实力却远超其他世家,大昌能安稳到如今的功劳有狄家的一半。
  你竟然真的愿意?蔺衡没有想到魏若瑾会这么大方,毕竟制盐的法子是他改的,还能制出细盐,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拿出来了。
  魏若瑾嘴角轻轻勾起,好说好说,只要答应条件就行。
  好,那这个我拿走了,我会吩咐人去办的。
  魏若瑾看着蔺衡离开,张了张嘴,却发现他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将他留下,拍了拍脑袋,两人都相处这么久了,蔺衡看起来也不像对他没有意思的样子,怎么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没能更进一步呢?
  第二天一早,魏若瑾赖在床上不想起来,辛夷已经打好水进来了,催促着他快点起床:公子,狄将军已经来了,正在前厅等着呢。
  魏若瑾其实早就醒了,就是不想起来,抱着滚了两滚才坐起来,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去了前厅,这次狄溶面上倒没像上次一次处处针对,魏若瑾这才发现蔺衡竟然和他有些相似。
  见过狄将军。魏若瑾上前躬了躬身。
  狄深连忙还礼,魏公子。顿了顿,又道:此次前来,想必衡儿已经将事情告诉你了,不知魏公子有何要求?
  魏若瑾把目光落到蔺衡身上,问:这个得先问过蔺衡,他是以我相公西北王的身份,还是蔺将军的身份坐在这里?
  狄溶也看向蔺衡,有什么区别?
  魏若瑾含笑道:当然有,如果是以西北王的身份那就是亲戚之间的来往,要是以蔺将军的身份,那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蔺衡莫名被魏若瑾的话弄得一阵脸热,有些躲避狄溶的眼神,清了清有些紧的嗓子,道:当然是西北王。
  魏若瑾不禁在心里骂了声木头。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麻烦狄将军了,细盐的三成交给狄家。
  才三万?狄溶又看了一眼蔺衡,顿时觉得孙子太没用了,用了西北王的身份竟然才只要来三万细盐,他很是不满。
  三成已经很多了。再说了,大昌这么大,以后还不知道要跟谁做生意,这钱狄家也赚不完,给别人留口汤不行吗?魏若瑾已经盘算过了,三万细盐给狄家,以后从西北开始,全部只开始卖细盐。
  三成细盐由西北王府卖,剩下的三成由其他世家单价买卖资格。
  那还有一成呢?蔺衡问。
  当然是卖给然厥。魏若瑾脱口而出,只是瞬间就后悔了。
  果然,狄溶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响声让魏若瑾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狄溶指着的微微发着抖,大骂道:你你竟然想通敌卖国!简直岂有此理,我现在就杀了你!
  狄溶到底是在军中呆了这么多年的人,哪怕上了年纪身姿也比魏若瑾要矫健多了,幸好蔺衡快一步拔出重剑挡抗下了他的一击。
  衡儿,你莫不是被他勾去了魂,如此大逆不道的人你竟然还护着,你忘了咱们大昌的百姓都是怎么被然厥欺凌的吗?狄溶脸色铁青。
  外公,你别激动,你好好听他说行吗?他是大昌的人,也是孩儿想认真过一辈子的人,求您
  魏若瑾正被吓得心脏乱跳,突然听到了蔺衡疑似表白的话,这让他呆了呆。
  你让开,我看你是被他迷糊涂了,男狐狸精!看我今天替□□道!狄溶猛地甩开蔺衡的剑,再次要冲魏若瑾去。
  魏若瑾心里一横,大声道:狄将军,你也太专横了,连理由都不听,就说我通敌卖国,还骂我男狐狸精也太过份了!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狐狸精,早就蔺衡啃得渣都不剩了。
  狄溶更恼火,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竖子!你
  蔺衡也没想到魏若瑾竟然还火上浇油了,急得不行,狄溶的脾气他太了解了,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他真的不会善罢甘休的。
  外公,您好好听若瑾说行吗?不然,我就只能犯上了。蔺衡心里急,他昨天该问问魏若瑾到底是什么条件的,仔细问问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是啊,狄将军,你就算要杀我,好歹也听我说完嘛,要不然我就这么被你们杀了,细盐的法子不是还没有告诉你们吗?魏若瑾见没有了生命危险,整个人也放松了,最主要还是因为听见了蔺衡那句想认真过一辈子的人让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狄溶气喘吁吁,也不得不服老,蔺衡要是真跟他动起手来,他可能还真打不过;重重的搁下剑,坐到侧着身子坐回位子上,不再看他。
  魏若瑾笑着凑上去给狄溶倒了杯水,道:狄将军,您别生气,是我的不是,惹您生气了,您喝口水消消气。
  狄溶冷哼一声,再次把身子侧向另一边,就是不看他。
  魏若瑾放下杯子,也不生气,正色道:我相信蔺衡将我去别处种地的事情也告诉您了,那您一定知道那里有百来人是然厥和大昌混居,甚至通婚成家的事情。
  那又如何?
  魏若瑾叹了口气,如果然厥都迁进大昌,成为大昌的一部分呢?将军有没有想过,大昌不止国土更多,还能养更多更强的战马,除了战马,还有牛羊,牛还能替百姓耕田,这样大昌就有更多的粮食,将军不想大昌的实力更盛吗?
  哼,巧言令色之徒!说得这么简单你来办?狄溶再次冷哼一声。
  当然是我来办,给您来办,您也办不来呀。魏若瑾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整个人躲在了蔺衡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狄溶。
  偏偏蔺衡自己还移了一步,将魏若瑾整个人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狄溶气得连水都喝不下去,再次重重的冷哼一场,拿起剑头也不回的离开。
  蔺衡长长的叹了口气,若瑾,你
  魏若瑾两眼直直地盯着他,只笑,也不说话。
  你那我外公,你不该惹怒他的。
  我惹都惹了,不过,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魏若瑾上前一步,紧贴着蔺衡,彼此之间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什什么话?蔺衡咽了咽口水,脑子里一片浆糊。
  就是你说,我是你想认真过一辈子的人这句话呀。魏若瑾很认真的看着蔺衡的双眼。
  蔺衡眼神四处乱飘,脚下一转,离开了魏若瑾的范围,声音里带着些嘶哑:那是情急之下说的,你你别当真。
  魏若瑾看着蔺衡说完,飞快离开的背影,一阵气恼;真要是情急之下说的,干嘛那么心虚,之前还回应他的撩拨,现在居然没有胆子承认?
  气呼呼的回了自己院,喊了辛夷,又想到她是女孩子,带了点烦燥地说:算了,你通知尚管家,我明儿要上山里去,让王府里的孩子跟着一块,让他多按排几个人,对了,不用告诉王爷。
  第23章 年轻人总是那么心急
  一早,魏若瑾看着在府外集合的孩子,便道:这几个太小了,让他们先留在府里吧,其他的可以跟我上山。
  现在山里危险,哪怕王府里的孩子都很懂事,但是十三个孩子确实有点多了,因为怕照顾不过来,所以才让尚管家调了随行的护卫。
  公子我们能行的。被点到孩子怯生生地说,他已经九岁了,再过几年就能帮将军干更多的活了。
  你们还小,等再大一点我再带你们上山,乖。魏若瑾摸上那孩子的头顶,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不安地抬头又飞快地低下,声音极小,奴名云哲。
  嗯,我记下了。
  魏若瑾再次让人清点了一下人数,就出城了,还是他们最开始去的那座山;这次的准备做得充足,所以也不用上次那样不敢往里走。
  好在这些孩子都非常听话,也不会跑远都在随行的大人视线里,每次魏若瑾遇到一株新的草药,都会把孩子们叫过来仔细讲讲它的特征和药性,再让他们四下散开自己寻找。
  直到确认每个孩子采来的药草都是正确的,并且能完好地复述出药性,魏若瑾才满意。看着孩子们自己在找药草,他才继续找其他的药草。
  有了九个孩子的加入,这次采的药量就大多了,孩子们药篓基本上都换了一个;魏若瑾的背篓里则多了好几种药草。
  魏若瑾没有让孩子们采一般的药草,一些是秦冲需要的药草,其他的则是一些可以制成消炎、止血的伤药,少量的治疗发热的药。
  每当这时候,他都在叹气,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但是一想到把命交到巫医手里,真的太不靠谱了,医疗体系太落后,他也很为难,虽然中医学了很多年,真让他一肩挑,他心里也没有底。
  公子,还是早些下山吧,太晚了山里太危险。魏若瑾再挖出一株草药,就听见有护卫靠近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林子很密,能有点点阳光从头顶洒下来,林子里比外头的光线更暗一些,看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还想多留两天。
  那护卫一脸为难,公子,不如去山脚下找个不远的庄子歇脚,林子里一到晚上猛兽很多,小的怕
  你说得对,那准备一下,咱们先去山脚下找个庄子休息一晚,明早早些上山。魏若瑾突然想起来上次的狼嚎声。
  狼都是群居动物,万一太晚,他们怕是都得交待在这里。
  下了山,魏若瑾清点了一下药草,收获竟然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多一些,可能是没有采的原因。等他清点好药草,还是刚才的护卫道:公子,附近没有找到庄子,今夜只怕要露宿野外。
  这护卫对魏若瑾的印象还挺不错的,毕竟能听进去话劝的主子可不多。
  那小心些,咱们带的东西够不够?留宿野外的事情魏若瑾干过很多次了,远的不说,就说前两个月从京都到西北的时候就有过不少次,不过那可比现在条件好多了。
  护卫将帐篷都搭好,将魏若瑾的围在中间,升起了火;吃完晚饭,魏若瑾将孩子喊进帐篷里,问他们今天采过药草的药性与特征。
  有些孩子答得慢,有些特征没有记错,却记错了药性;其中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回答得又快又好,男孩子叫陶祥,女孩子叫余米。
  魏若瑾很满意地点点头,以后就看这两个孩子在医术方面的天赋了。
  但是其他的人如果实在不是做大夫的料,也可以帮忙打打下手,轻微一些的伤口他们还是可以处理的,当然,那个记错药性的孩子肯定是不行的。
  夸了几句,便让孩子们离开了,帐篷里的火光发了会呆,便和衣躺在了临时搭建的床上;思绪又跑到昨天蔺衡否认的话,心里一阵气恼,侧着身子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句话。
  可是脑子根本不受他控制,烦躁地再次翻了个身,气得他小声骂了句大猪蹄子也掩盖不了心底小小的失落。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他都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