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林建国睡着了,病房外黑压压一群人。
是两室一厅的VIP病房,大家都坐在客厅,虽然医生说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但谁都不甘落于人后,一个个都杵在那等老爷子醒来。
毕竟,老头子还没立遗嘱呢,这孝心还是得表的,而且得表得比别人更孝顺。
林景逸也来了,在角落里坐得跟只鹌鹑似的,连手机都不敢玩,结果,林辰海赶到后还是直接冲过去给了他一个耳刮子。
林景逸委屈得不得了,“爸,我都说了我和这件事没关系,警察叫我去只是让我做证人而已。”
林辰海已经了解过,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没有参与这种兽行,但那巴掌还是得打的。
——打给别人看。
“错了就是错了,还敢嘴硬!”林辰海指着林景逸的鼻子大声斥责。
“早就告诉你少和那些家伙来往,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全白城的人都知道你被警察叫去了,谁会在乎你有没有参与?”
林景逸抿着唇,也不知道说什么,林辰瑜看父子俩这双簧唱得差不多了,就过去劝。
“好了大哥,你也不用这么生气,爸还在睡呢,你这么大声小心吵到他,再说了,景逸确实和这件事没关系,你打他做什么?”
“是啊是啊,你就消消气吧,要教训也等爸醒了再教训。”
“景逸你也真是的,明知道那群小子什么事都敢做,你干吗和他们混?”
……
姑婶婆姨一个个轮番上阵,林景逸灰头土脸地坐那挨批。
林灵懒得听他们在那边聒噪,拿了手机往外走,谁知,打开门就看到潘亚清和林晗站在门口张望。
林灵下意识拧眉,“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林晗冷着脸没回答,看起来不太情愿的样子,估计她自己也不想来,是被潘亚清硬拉来的。
“怎么?只许你来看爷爷,不许我们家晗晗来啊?”潘亚清白了林灵一眼,“难道我们家晗晗不是姓林?”
这一层都是高级病房,住的非富即贵,林灵可没想在这边丢人现眼,也懒得回她,直接就走了。
反正,林家那些人也不可能让这对母女进去。
-
第二天一大早,林景逸就问林灵要不要去看爷爷,林灵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噗嗤笑出声来。
“怎么?想让我去帮你说好话啊?”
心思被人看穿,林景逸也不再装了,笑嘻嘻道,“爷爷不是最疼你嘛,你的话他一定会听。”
“你也不用做什么,就在旁边看着,万一爷爷要打我,你拉住他就可以了。”
到了医院,林景逸一五一十说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林建国抿着唇静静听完,知道自己孙子没有掺和那档子事,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早就让你别和那些人鬼混,你偏不听,这下好了,没事惹得一身腥,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发誓以后绝不和他们来往!”
林景逸低着头乖乖认错,又说了一堆好话,林建国的怒气才消了些。
林景逸解释完就走了,林灵留下来陪老爷子说话,不一会儿韩圣烨也来了。
这段时间,韩圣烨有事没事就会去林家陪老人家下棋。
经过相处,林建国发现这年轻人情商高,智商也高,很懂得人情世故,却不会让人觉得是精于世故,相处起来很舒服。
比起那几个不怎么成器的孙子,他觉得韩圣烨真的优秀太多,对他的态度也很好。
相较于林建国的热络,林灵神色淡淡的,韩圣烨和林建国聊天的时候,她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早上还有个庭要开,韩圣烨也没坐很久,聊了几句就走了。
等人一走,林建国就问林灵,“你和圣烨吵架了?”
“他和你说了?”
呵呵,天天往林家跑,敢情是去告状啊?
不过,她的猜测很快就被老人家否决。
“还需要他说吗?人一来你就摆了张臭脸,瞎子都看得出来!”
——哪里有摆臭脸,就是没有笑容而已。
林建国拍了拍她的头,“怎么,真吵架啦?”
“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好吵的。”林灵不想和他说太多,敷衍地应了句。
林建国闻言,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不悦,又似隐痛。
他当然知道林灵是屈从自己的安排才答应和韩家联姻,但他又没逼她嫁,如果她真不愿意,他也会妥协。
但她还是答应了,为了那5%的股份,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的选择!
电视上播着老人养生节目,声音被调到最小,听得并不是很清。
此刻,祖孙俩都安静下来,专家的声音就清晰起来。
林灵盯着屏幕,其实压根就没在看,林建国看她散漫的样子,皱着眉把电视关掉了。
林灵察觉到他不高兴了,赶紧笑起来,“爷爷你想不想下楼走走?我去找护士借辆轮椅,我们去散步吧?”
“不用了,我有事想和你说。”
看着他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林灵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什么事啊?”
“我和老韩商量过了,打算赶在年前给你们完婚。”
-
南方的冬天很温暖,阳光照在树梢,翠绿的叶子在风中飘摇,道旁的叁角梅依然开得如火如荼。
这会儿已经农历十月,距年底叁个月不到,爷爷突然这么急着让她结婚,一定是有什么变故。
难道是检查出什么绝症,时间不多,想在去世前了却一桩心事?
可是,医生说他很健康,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呀!
林灵攥着手机站在阳光下,不远处是一对年轻夫妻,妻子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孩子哭得呜呜咽咽,丈夫捏着病历垂头丧气。
再远一点,是一对老夫妇,老头子腿脚不是很好,老太太扶着他颤巍巍爬上台阶。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通,林灵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就问。
“妈,爷爷为什么突然急着让我和韩圣烨结婚?”
孟美玲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清泉山,突然有种石头落地的感觉。
是的,前两天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她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林灵。
这会儿林灵问了,她终于可以说了。
“你知道,给监狱长施压让秦阳不能减刑的人是谁吗?”
林灵脑中“咯噔”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过了许久才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是说……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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