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天黑前出宫,那必须就得在酉时赶到椒房殿。
九月看看朱影,又看看无双,“你们能撑得住么?用内力带我跟无风快速离开。”
“可以!”朱影无双对九月的提议点头赞同。
朱影带着九月,无双带着无风,以内力驱动,急速朝锁魂林方向窜去。
在九月一行人离开后,恢复了一些内力的黑旗与白全,率人赶到了沐晴躺着的地方。
黑旗出手,将她扶坐起来,在她的睡穴上点了一下。
“小姐,可伤哪了?”
沐晴睁开眼,懵了几息,瞬而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事。
她将自己的手抬至眼前,看着上面还沾着的嫣红血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她救他一命,他还她一命,两人从此各占一方,互不相欠。
“小姐......”白全也担忧的出声轻唤。
黑旗见沐晴依然怔怔的不语,望了眼前方空荡的通道,冷声道,“白全,你带几人在此照顾小姐,我带人去追。”
“好!”
黑旗刚招呼了几人,还没来得及抬步,坐在地上的沐晴抿紧的唇,终于张了张,吐出一句,“不许追。”
“什么?”黑旗不解的看向沐晴,“为什么?”
“追不上了,已经离开很久了。”沐晴慢慢站起身,扫了眼在场众人,将脸上所有情绪剑回眸底,“先将此事禀给他,由他来定夺。那瞎眼大叔可安抚好了?东西可还在?”
“在,四喜亲自守在那。”
“走吧。”沐晴径直朝来路而去。
“可......”黑旗不甘的看着去路,让他就这样放过抓住那女人的机会,他实在难咽下这口气。
“我说过了,不许追,当今最重要的是,将此事禀给他。”沐晴语气一冷,回头瞥了眼黑旗。
黑旗还想说什么,身侧的白全便撞了一下他的胳膊,替他回道,“是,听小姐的,不追了。”
沐晴轻点了下头,朝前而去。
就当,她的不追,还了星月救治瘟疫一恩,与那男人无关!
另一边。
九月一行人到了通道尽头,她散出精神力,找到控制机关的枢纽,让朱影发动内力,将那块四方泥往下拽。
四方泥沉下后,洞口终于露了出来。
刺眼的亮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几人下意识眯了眯眼,适应光线强度后,这才鱼惯而出,看着机关自动恢复原样。
“还好,时间不算太晚。”九月看了眼灰头土脸的几人,“你们的内力虽然耗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要在回椒房殿的路上,小心注意周围是否有人。”
“是,属下遵命。”
“无风,你的伤怎么样了?”九月担忧的看了眼面色发白的无风,因为被刺中心口,虽然止血生疤了,但伤在里面,没有及时诊治,伤处会越来越严重。
其实,她也一样,腰腹处的刺伤虽然结了疤,但里面却还在生疼。
“属下还能撑住。”无风虚弱回道。
“王妃如何了?”朱影看了眼九月血迹斑斑的衣袍,声音中也全是担忧。
“我也能撑住,走吧。”
“是!”
四人步出锁魂林,锁魂林外,楚嬷嬷、芳芝、凤妃、君夜凉都在。
见到他们平安出来,紧绷的脸色都松缓了下来。
“小九!”君夜凉却不同,他的脸色始终布着森冷,一双眼睛,灼灼盯在九月血迹斑驳的衣袍上,“你伤了?”
“没事,天快黑了,我们回凉王府再说。”九月快步走到君夜凉身侧,“你不是在跟凤姨说话么?怎么来了?”
“你迟迟不归,凉儿急了,才让楚嬷嬷推着来了锁魂林外等。”凤妃开口接道。
“抱歉,让你担心了。”九月朝君夜凉一笑,“发生了点状况,路上跟你说。”
“嗯。”君夜凉知道有自己母妃在,许多事不好开口,他将目光落到无风身上,点了下头,清冷道,“你与无风身上的血迹太过招人侧目,先回椒房殿中换身衣服再出宫。”
“好!”九月也觉得是这个理。
几人挑了条无人小径,从锁魂林处回到椒房殿。
好在九月空间里放了许多衣服,找了身男装给无风,自己也换了一身普通的衣袍。
别人若是问起来,只需要敷衍一句‘宫装被茶水弄湿了’便好。
离开椒房殿前,九月找了个机会对楚嬷嬷与芳芝吩咐道,“今日怕是不行了,大婚前七日我会入宫住,到时候再给凤姨看病,这几日,你们多盯着些。”
“好,听星月公主的。”
告别了凤妃,朱影推着自家主子,无双无风与九月随侍两侧。
虽然入宫时是四人,出宫时是五人,但因为有君夜凉的无形威慑,没人敢出声质问。
一路平安出宫,那八抬大轿还在。
九月与君夜凉上了轿子,她隐藏得极好的小脸顿时垮了。
“阿夜,我撑不住了,得先睡一觉,将精神力补回来一些。”
“有我在,你放心睡。”
“嗯。”
九月窝到君夜凉怀里,毫无顾忌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她睡下的那刹,意识先去了精神空间。
隐生因为一直用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精神力,帮九月撑着,这会虚弱到了极致。
“凡人丫头,本道又得沉睡了。”
“好,将你的精神力收走了罢,我也要睡一睡,将精神力补回来一些。”九月点点头,“隐生大叔,这次真的谢谢你了,还有,我找到了炉鼎的消息,这几日便会动身去取,还请隐生大叔好好修养,早日醒来教我炼丹。”
“你这凡人丫头,在这片天地,居然能被你发现炉鼎?”
“因为我人品好啊。”九月挑了挑眉,自得过后,小脸瞬垮,“真的得睡了,再见。”
“嗯。”
九月将意识退出精神空间,逐渐放空,陷入沉睡之中。
这一觉,她睡了很久。
直到次日傍晚,才懒洋洋的睁开了眼,耗损的精神力都修复了回来,而且,她发现,经由这一战,精神力过量损耗,恢复回来的精神力,却比之前更为饱满。
君夜凉一直坐在床侧看书,见九月醒来,清冷而拧紧的眉心,平了几分,“腰腹处的伤,毒仙婆婆来看过了,你睡着的时候,我喂你服过药,现在感觉如何?”
九月闻言,动了动腰腹处,果然比昨日要舒服了许多,“嗯,感觉没什么大问题。”
“你不关心,我是如何将药水喂你喝下的?”
“对啊,我都睡着了,你是怎么喂我喝药的?”九月不解道。
“当然是,这样!”君夜凉放下手中的书,双手将在床面,将九月锁在之中。
他清凉的薄唇往下压,柔情四溢的贴在她的唇上。
九月瞪大了眼睛,他的唇很冷,味道却极好,像极了,冰淇淋的味道。
君夜凉只是将唇印在她的唇上,一双冷眸渐渐蒙上了层迷雾。
她沉睡的时候,他听了无双无风与朱影的所有禀报。
她腰腹上的伤,她苍白的小脸,她故作轻松的笑,都让他心疼自责。
他本该陪着她,无论有何危险,都挡在她面前。
“小九,以后,无论去哪,我都陪你。”
他张嘴说话的时候,唇还是不离开她的唇,所有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九月脸上,让她浑身直发痒。
“你说的,无论我去哪,你都陪我。”
九月伸手揽住他的腰,自然而甜蜜。
她大概知道,他是在对她的受伤而自责。
“好!”
留下一个‘好’字,君夜凉的唇终于动了,他深深浅浅的吻着她,带起两人从身体到心灵的震颤。
九月没推开他,这个吻,让她像被催眠了似的,只想随着他的动作而沉沦,哪怕不醒。
两人的呼吸都在加重,脸色更是因心悸而泛着红潮。
一直到,九月的腰腹一痛,她回过神的瞬间,忍不住皱着一张小脸闷吭出声,“唔......”
君夜凉也随着九月的回神,而清醒了几分。
“碰到伤处了?”他不舍的结束这个吻,垂头望向她的腰腹处。
“不是碰到了,大概是情绪激动导致的。”九月嘴快,不过脑的实话实说,说完话后,才觉得自己......似乎太诚实了,看着他眉眼间荡着的笑意,她小脸滚烫,别别扭扭的伸手将他推开,“都怪你!”
“伤处养到大婚日,应当也好了。”君夜凉躺在九月身侧,单手撑着床面,另一只手自然的替她顺着额前的几丝乱发。
“伤好了,跟结婚日有什么关系。”九月红着脸回身瞪了眼他,“我发现你这人,越来越坏了,想当初刚见你时,你高冷得像天上的神仙,不沾人间烟火。”
“因为你,我的一切都在变,小九!”君夜凉将修长的食指绕到九月鼻梁,亲昵的刮了一下,“所以,你要负全责。”
九月一阵无语,他的食指刮过她小巧高挺的鼻梁,惹得她像触电了似的,又是一阵悸动。
“关于暗道之事,我都知道了,这几日,小心一些,容止应该会有动作。”
“嗯,我知道了,容止挖了一条通向宫内的暗道,难道真想造反?”见面瘫王开始谈正色,九月松了口气,将那些乱七八糟撩动她身体反应的情绪,通通扔到脑后。
“大概,像是。”君夜凉蹙了下眉,“这样一来,容止是沐阳之事,便又多了些分可信度。”
“对了!”九月一把握住君夜凉的手,激动道,“我看到了宝盒,容止让那瞎眼大叔保护宝盒,宝盒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