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岚也失了往日的风度,脸上写满盛怒,“三哥才立功回京,有些人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四哥,有些人是谁?”君夜瑾对权谋实在不懂,听君夜岚话中有些知道是谁干的,不由晃着他的手,连声追问。
“老四,你多疑了。”君夜凉淡淡的看了眼两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
九月知道面瘫王不想自己的遭遇被两个弟弟知道,特意让智脑送了两袋小小酥出来,往一人怀里塞了一袋,“该你们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阿夜性子如此,越逼他,越适得其反,来,吃东西,咱们一起嘎嘣脆,心情棒棒的。”
“方才就见三嫂与三哥一直在吃,我还在想,跟三嫂在一起后,三哥都学坏了,以前,他可从来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吃这些个小食。”君夜瑾一边嘟喃,一边撕开小小酥,当他试吃后,立即睁大了眼睛,笑成了白痴脸。“三嫂,这小食可真好吃,难怪三哥会学坏。”
君夜岚不如君夜瑾那样,容易想开,他心中有思虑,沉着脸,朝九月与君夜凉点了点头,这才开始吃小小酥。
其间,有不少人前来对君夜凉说些恭贺的话,只是,才刚刚开口,旁边的君夜瑾与君夜岚便会出声将人挡回去。
一直到太医来禀,“老王爷服下解药后,已转醒,再歇一歇,便会恢复如初。”
“甚好!”景龙帝闻言,面色松缓了几分,“苏公公,太医救治王弟有功,赏赐黄金百两。”
“是,老奴记下了。”
“多谢皇上赏赐,微臣告退。”
“去吧。”景龙帝扬了扬手,在太医退出芳华殿后,又对旁边服侍的苏公公道,“让助兴的舞娘乐伎都退下,朕有要事要与在坐各位商议。”
“是!”在苏公公的高声宣唱下,舞娘乐伎纷纷退出芳华殿。
九月挑了下眉,腰杆子坐直了几分,“阿夜,好戏要上场了。”
“嗯。”君夜凉将袖袍中还剩半袋的小小酥给了九月,“先放在你那,回府后再还我。”
“小气鬼,就这么点,都不够我塞牙缝的,你还怕我独吞了不成?”
“怕!”
如果不是碍于身处芳华殿,九月真想上手,在面瘫王身上挠几下。
不过,她也并没打算放过‘小气如鬼’的他,“说,吃食跟我,到底谁重要?”
君夜凉的嘴角抽了抽,清冷的眸子中却浮起抹宠溺之色,“那还用说?你当然要比吃食重要。”
“那还差不多,算你......”有良心三个字正要出口,九月的耳朵里却闯入了君夜凉难得的打趣。
“只要小九在,吃食便在,论理,也当是小九重要。”
九月张张嘴,最后郁闷的狠瞪了他一眼,磨着牙,一副‘回府找你算帐’的模样。
两人的说闹玩笑间,景龙帝在高位上压着熊熊怒火开了口。
“还有不过十余日,便是凉王与星月公主的大婚,众爱卿都知道,朕喜欢凉王,他大婚,一定要办得格外出彩,不能委屈了他。”
“是!”
事关自己,九月坐得笔直,眼角余光却偷偷的瞄了眼面瘫王,然后发现,他正光明正大的盯着自己看,或许是因为景龙帝谈到了婚事,他面上的清冷全被柔和取代。
九月莫名的觉得脸上烧了一下,连忙假装没发现他在看自己,将目光落到景龙帝身上去。
“大婚所需之物,皇后都已按照礼制备好,如今唯一令朕头疼的,便是星月公主该从何处出嫁为好。以往和亲,公主们皆是从自己国家来到京城,即被抬入府中,星月公主却是先来的京城,再由朕赐的婚。”
听了景龙帝的话,在坐的众大臣都交头接耳的商议起来。
最后,还是丞相先开了口。
“依臣所见,星月公主此时若回金淄国,再由金淄国组建使团送亲,怕是会赶不上婚期。不如,让星月公主从驿站出嫁,也是合乎礼制的。”
景龙帝皱眉想了片刻,“若是从驿站出嫁,怕是会委屈了星月公主。”
一旁的皇后见状,露出了抹端庄娴淑的笑,“皇上何必为这种小事忧心,依臣妾所见,让星月公主从宫中出嫁,按照商罗王朝的公主礼制走,定然不会委屈了她。”
景龙帝一拍桌面,大叫了声,“好!皇后此法甚好。”
九月撇撇嘴,原来,还是老一套,上次她比试赢得了面瘫王后,景龙帝也让她留在宫里过夜,与皇后联手要毁她清白。
这一次,景龙帝与皇后一唱一和,还是要找由头让她住在皇宫,看来,就算她千方百计的拒绝,景龙帝与皇后也会有见缝插针的本事堵她嘴。
“凉王,朕的安排,你可还满意?”景龙帝故作慈爱的朝君夜凉发问。
九月放在桌面下的手,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君夜凉袖子。
君夜凉了然,面上重归清冷,“父皇如此有心,儿臣满意。”
“好!”
“只是,离婚期还有十余日,能否让小九在婚期前三日再入宫待嫁?”
景龙帝不语,却看了眼皇后。
皇后稍一沉凝,便又笑着开了口,“三日怕是有些短了,星月公主毕竟只是商罗王朝附属国的公主,对于商罗王朝的礼仪规距,怕是有许多不解之处,不如让星月公主在婚期前七日入宫罢,本宫与凤妃也好手把手教她如何做好商罗王朝的凉王妃。”
九月在心底算了算时间,如果婚礼前七天入宫,正好能让她有时间带着小兽去迷雾森林取鼎。
思及此,她扯了扯面瘫王衣袖,示意他答应。
君夜凉眉眼眼浮起抹森冷,要他离开她三日,他已觉得是最大限度,如今却要他答应让她离开七日。
但,只是离开七日,便是两人的大好之日。
再不舍,忍一忍,也会过去。
“好,七日便七日。”
君夜凉一字一句说得冷冰冰,离他近一些的君夜瑾与君夜岚,都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君夜瑾小声嘀咕道,“三哥什么时候如此粘女人了?都不像是三哥了。”
“你是想让三哥一辈子对女人敬而远之?”君夜岚好笑道。
“那倒不是,只是......三哥爱三嫂多一些,我在那小白痴面前便觉得抬不起头。”
九月噗嗤乐出声,君夜瑾这活宝,跟陇月还真是登对得不得了。
或许是因为君夜瑾的话,实在是太招人发笑,君夜凉身上的寒意,不自觉间收敛了几分。
“既然如此,今日这接风宴便到此为止,剩余的时间,让凉王去椒房殿中与凤妃说说话。”
“是!”
景龙帝起身,目光暗诲的看了眼九月,一言不发,背着手步出芳华殿。
众大臣领着自己的家眷,拜倒在地行礼道,“微臣等恭送皇上。”
景龙帝一走,其余人也开始离开。
最后,太子与太子妃到了两人面前,太子妃先开了口,不知是脸被毁了,还是怎么的,连声音也跟着尖利了起来。
“星月公主,那只小兽,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你这话好笑了,我连碰都没碰那只小兽,你凭什么上来就质问我?”九月起身,以个子优势,将太子妃的气热完全碾压了下去。
“你想拍下那只小兽,结果却是本宫将小兽拍走了,你在川北做的那些,别以为本宫没听过,你有那些本事,对只小兽做手脚又算得了什么?”
“太子妃,你耳朵是聋的么?”
“你说什么?”
“如果你的耳朵不是聋的,那你怎么会听不见那拍卖师在介绍小兽时说的话?”九月冷冷一笑,看着被毁容的花月容,原本对她还有些同情,现在连个屁都不剩,“现在,请你竖起你的耳朵听我说,那拍卖师说过,小兽会武,野性难驯,拍出后,概不负责。”
“你......”
“喔!容家拍卖行有过概不负责的话在先,所以,你不去找他们,而是来找我,太子妃,你这弯绕得也太远太牵强了。”
“星月公主,一定是你做了手脚,否则,那小兽如何会暴乱伤人?”花月容一口咬定就是九月做的,咄咄逼人的盯着九月,恨不得将她的脸也挠花。
九月挑了下眉,她是做了手脚,将锁住小售的铁线弄断了,只是,她可没命令小兽伤人。
“朱影,太子妃若再敢多说一个字,将她扔入护城河中,满嘴污言,是该洗一洗,免得污了皇家威严。”君夜凉一动不动,只冷冷的出声下令。
“是,属下遵命。”朱影向前一步,虎视眈眈的盯着太子妃。
太子妃还想再说,但君夜凉有话在先,她到嘴的话还未开口,便先伸手捂住了嘴。
“老三,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太子虽不喜欢太子妃,但太子妃被斥,打的是他的脸。
“是太子妃眼中先没本王。”君夜凉淡淡的瞥了眼太子,“自大理寺一案过后,本王只信奉两个字,证据。太子妃无端指责,毫无证据,不是藐视本王,又是什么?”
太子表情一顿,被堵得哑口无言。
皇后恰好从高处步来,见自己儿子在君夜凉面前碰了壁,眸底滑过抹阴狠,瞬间又恢复如初,如今不比以前了,失了将军府做靠山,不管是太子还是她,地位都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
“太子,太子妃,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为何还跟小孩似的闹脾气?跟本宫回凤仪殿,本宫那有去疤的无痕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