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宁德安负责大额投资支出以及组建海外运营团队,由施允南在内的yunnan工作室负责货物运输渠道的压价以及国内长期的产品把控。
宁德安在合作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主动起身,“施先生,还有路先生,期待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
“当然。”
施允南代表工作室,主动和宁德安握了握手,“宁先生,不知道方不方便请你去我的办公室小坐一会儿?”
“其实,我还有一些事想和你单独聊聊。”
宁德安欣然应允,“当然没问题。”
施允南和路照安对了一道眼神,然后就请宁德安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被留下的路照安没有半分不悦,他再三核对过协议书的细节,这才收拾东西出了会议室。
门一推开,路照安就对上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原锐转身就想要跑。
向来平静待事的路照安在这一刻差点被气笑,上前直接拽着原锐进了隔壁办公室。
原锐心里慌张,装模作样地喊,“路照安!这、这是我的办公室!”
路照安不为所动,改了话题,“早上不是还说在家休息,不让我去接你,现在又来工作室做什么?”
原锐咽了咽口水,试图理直气壮,“允南说宁德安的外公是杭市人,他让我帮忙安排一下对方在接下来一周在杭市的行程。”
“我、我主动申请当向导,等一会儿就带宁德安去机场。”
“你陪他去杭市?允南同意了?”路照安往前走了半步。
原锐心虚地往后一退,正好被办公桌挡住了去路,“……是又怎么样?我是工作室的老板,做事不用合伙人同意。”
路照安微不可查地低笑了一声,忽地伸手将原锐困在桌前,反问,“为了躲我?”
“我没躲!”
“小声点,允南还在隔壁办公室谈业务,你这老板生怕合伙人和其他员工听不见?”
“……”
原锐顿时就泄了气,老实不说话了。
…
隔壁办公室。
施允南主动将烹煮好的茶水递到了宁德安的跟前,“宁先生,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自己爱喝茶?这是上好的龙井。”
宁德安眼里是意外,是喜悦,“我只是曾经跟着我外公学到点皮毛,没想到施先生也爱喝茶?”
“不,我这只是投你所好。”施允南很坦诚地解释,“比起喝茶,我其实更喜欢品酒。”
宁德安喝了一口茶水,“这茶叶不差,施先生泡茶的手艺也不差。”
“实不相瞒,茶叶是我从我先生那边顺手拿的,这泡茶的手艺也是临时抱佛脚让他教的。”
施允南笑着接话,字里行间都是幸福感。
“……”
宁德安慢了半拍。
他看见施允南无名指上的戒指,微微叹了一声,“你和你先生很恩爱。”
“当然,我很爱他,他也是。”施允南直言不讳。
宁德安发笑,“施先生,你请我来你办公室,不会就是为了秀恩爱的吧?”
施允南又给他斟了一杯茶,开门见山地说,“宁先生,我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有点冒昧,但请恕我直言——”
“你认识骆延川吗?”
宁德安神色微妙变化,显然是对这个名字有反应。
施允南翻出一张提前准备好的、骆延川的照片,递给宁德安查看,“实不相瞒,骆延川和我先生出自同一个家族。”
宁德安犹豫了两秒,应话,“认识,他是我为数不多在华国的好友,我们从未断过联系。”
施允南得到了这意料之中的答案,立刻追问,“你们最近一次联系在什么时候?”
“……”
宁德安珀棕色的瞳孔有了一瞬的犀利,又被他用微笑巧妙化解。
“施先生,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我和延川之间的联系?”
宁德安没有直说,但眼下已经猜到了一些关联。很早之前,他就听骆延川提起过身后的家族——
现任的家族掌权人是他名义上的小叔叔,实则两人的年纪相差不了几岁。
对方怕骆延川觊觎掌权高位,于是背地里一而再、再而三地狠狠打压,即便好友再有事业抱负,在骆氏也没有用武之地。
“施先生,你的先生是骆氏现任的掌权人?”宁德安反问。
“是,他叫骆令声。”施允南没有遮掩。
宁德安的神情微变,但还是保持着相对礼貌的态度,“施先生,很抱歉。”
“我愿意拿出十万分的诚意对待我们事业上的合作,但我也得拿真心去珍惜和延川的友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追问我关于延川的消息,但我不好直接告诉你……”
“宁先生,你误会了。”
施允南保持着平静的态度,“我相信你对身边朋友会有自己的判断,但我要告诉你的事,骆延川或许没有你想象中得那么好。”
“什么?”
施允南翻找出警方通报拿给宁德安看,“肇事逃逸,至今没有下落。你认为这样的人,值得你深交?”
宁德安盯着警方官网上的通报,眉眼间涌出复杂。
施允南继续说,“我的意思是,如果骆延川最近真寻求了你的帮助,如果你愿意的话,请直接联系华国警方。”
毕竟友情再重,也不值得助纣为虐。
“当然,前提是在他有联系宁先生、并且你也愿意出面的情况下。”
施允南说完,就主动将这个话题翻了篇。
他倒掉宁德安杯里的凉茶,重新续上了一杯。
“宁先生,我按照你的需求,让人给你备好了去往杭市的行程规划,等我们喝完这壶茶水,你也差不多到时间去机场了。”
宁德安确认了警方通报里的一字一句,沉默地将平板递了回去。
“施先生。”
“嗯?”
“骆延川他……”
宁德安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由道德感战胜了一切,“他联系过我,就在三天前。”
第90章
“三天前?”
施允南听见这个过分离得近的时间点,眉眼间闪过一丝讶异。
“是的,三天前。”宁德安经下定决心要说了,所以没有刻意隐瞒。
“虽然我和延川这两年不常见面,但我们一直保持着社交媒体的联系。”
宁德安在来华国之前,曾经试图联系骆延川,想约着久违的朋友见个面。
不过,骆延川这回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复他。
施允南回答,“骆延川肇事逃逸快半个月了,你之前联系不上他很正常。”
人都忙着跑路呢,哪里有闲情雅致和昔日好友聊天?
宁德安点头,继续陈述。
“三天前,我突然发现我的邮箱里多了一封陌生邮件,所以就打开看了一番,发件人说自己是骆延川,还简要复述了之前我们相处中的一些细节点。”
收到邮件的是宁德安的私人信箱,只有他周边的好友才知晓,而且信里列举的细节点的确是其他人很难获知的。
宁德安再三考虑后选择了回复,然后收到了第二份邮件,确认了骆延川的身份。
施允南插入题外话,“他知道你在华国和我谈合作了吗?”
“没,骆延川邮件里表现得很着急,压根就没给出什么叙旧的时间,我心中有疑问也来不及说。”
宁德安停顿,看向施允南的眸底带上了慎重,“他只说,他在华国遇到了一点儿麻烦,希望我帮他一个忙。”
施允南追问,“什么忙?”
宁德安低声说,“他让我帮他弄到一个国外的银行地下账户,还说过几天要转移一笔巨额私产。”
“地下账户?巨额私产?”
施允南回味着这句话里的关键,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
骆令声和他果然猜得没错,骆延川就是想要跑路,而且跑路前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曾经的好友宁德安。
只是,骆氏二房的账户不是都被冻结查收了?骆延川哪里还有私产用于跑路?
宁德安怕施允南会错了意,主动开口解释,“施先生,你应该了解过,我父亲那边的家族是做矿产生意的,每年都要经手大量的资产。”
每个人经历的环境不同,对于事物的看法自然不同。
在国外,矿产生意的小部分属于灰色地带,常常需要地下账户来进行资金暂存、交接。当然,比起正常银行,在这样的地下银行走账是需要高额的‘保管费’的。
“我明白宁先生的意思。”施允南微微颔首,又问,“宁先生答应他了?”
宁德安点头,“抱歉,因为骆延川曾经不止一次和我提起,他遭到他们家族掌权人……也就是你先生的打压。”
“我还以为他是想转移私产、脱离华国家族的掌控,所以才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