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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大哥,我二哥、二嫂,这是堂兄……”顾雪仪挨个介绍过去,宴朝便也都放低了姿态,一个个见了礼。他的礼教气度早就刻入了骨子里,这时候当然也不会落下风。
  “先进门吧。”顾父冷冷发话道。
  顾家祖父已不在世,如今全凭顾父与顾母做主。
  顾父一发话,其他人自然立即动了身,朝着门内行去。
  从顾雪仪命人去寻找巫师、高僧开始,她就告知了顾家人宴朝的存在。
  只是那时在顾家人心中,这个“宴朝”不过是个虚幻的符号。但现在见着真人了,那滋味儿自然就不一样了……
  原来真有其人,这人还上门来了!
  不多时,顾二哥被小厮拽了拽袖子:“公子,盛家来信儿了。”
  顾二哥狠狠瞪视了一眼宴朝,方才转身离去取信。
  二房的老大也连忙跟了上去,问:“盛家来人了?都说了什么?”
  顾二哥这才撕开信,一字一句看下去,脸色登时就变得难看了。二房的连忙凑上去看了一眼,道:“这姓宴的如此厉害?”
  顾二哥冷嗤一声:“未见得。盛家子弟本就不善拳脚功夫,比比心眼儿倒还可,若是要上校场,只怕三个回合都撑不下来。”
  二房老大笑道:“那无妨,如今是在咱们顾家,随意挑几个出来,都能揍他了。”
  顾二哥叠起信,转身往回走:“走罢!别叫妹妹久等!”
  顾二哥等人回到厅中,此时丫鬟正送上茶水。
  顾雪仪抬头扫了一眼,笑道:“你们去哪儿了?”
  顾二哥道:“哦,无事。”
  此时厅中已经安静了下来。
  顾父顾母,连同一些叔叔婶婶,都已经盘问过宴朝了。宴朝应得不卑不亢、有条不紊,顾父心下一面觉得满意,一面又觉得不爽。就这样便满意了,岂不是显得太轻易?
  此时顾二哥出声道:“宴公子可会功夫?可与我们切磋一二?”
  这与前一日盛家子弟的话何其相似。
  宴朝眼皮都不眨一下,抬眸迎上去,道:“会一些。”
  “那便走罢。”顾二哥连忙道。
  宴朝起身先与长辈说了告退,方才跟上了他们。
  顾雪仪倒是一下想起了,他们在游轮上的时候,她不知道该玩什么好,于是二人就切磋了个来回。
  顾雪仪想了下,提醒顾二哥道:“二哥你小心些。”
  顾二哥只当她是心疼宴朝,当下更憋了一股气,要给这小子好看。
  顾父此时缓缓站起身。
  顾雪仪惊讶看向他:“父亲要出府?”
  顾父道:“不,我跟上去瞧瞧,免得伤了你的人就不好了。”
  顾二叔也站起身道:“我也去瞧瞧。”
  顾三叔:“我也……”
  顾雪仪无奈道:“那不如一并去吧?”
  顾母按住了她的手:“你急着去什么?让他们自个儿玩去。”
  “是啊,你再与我们说说,你去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怎么,怎么还有许多网呢?”婶婶也围了上来。
  顾雪仪离开不得,自然只好乖乖坐好了。
  这头宴朝随他们入了校场。
  “我与你切磋。”顾二哥道。
  宴朝点了头:“请。”
  等顾父等人围上来的时候,宴朝已经和顾二哥打起来了,说是切磋,顾二哥下手却丝毫不含糊,拳拳生风,来势凌厉。
  顾二叔却惊讶出声:“这个年轻人生得如此文雅,气度不凡。出手的招式,怎么都尽带着凌厉杀气?并不比老二差。倒也像是……也像是同咱们一般,从战场上拼杀出来似的。”
  “这人莫不也是行伍出身?”顾三叔也疑惑道。
  顾父摇了摇头,道:“他养尊处优,身上贵气是遮掩不住的。怎会是行伍出身?我听仪儿说起过,他在他的时代,乃是一个极为富有的商人。”
  “竟是商贾?”顾二叔皱眉道:“那如何配得起我们仪儿?”
  “哎,二哥怎么能瞧不起商人呢?商人也好。商人若是与仪儿起冲突,拿仪儿是没法子的。”顾三叔忙道。
  “你们懂什么?那个时代的商贾地位极高。有些国家商人的地位甚至超越了官员。”
  顾家其他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顾父说完,突然进了校场,道:“不管他什么身份。”“……老二打不过他了。”
  顾父当下厉声道:“让开!”
  顾二哥闻声立刻让出了位置。
  顾父顶替而上。
  顾父道:“今日也不为难你,顾家人人习武,若是一拥而上,未免胜之不武。便……一个一个来吧。”
  宴朝:……
  这车轮战与一拥而上倒也没区别了。
  但宴朝还是淡淡笑道:“听伯父的。”
  这一打,就打了足足三个时辰。
  等到用饭时,顾家的男丁大都没有上饭桌。
  顾雪仪不由疑惑出声:“人呢?”
  “兴许还在切磋吧,不管不管他们……”
  顾雪仪拧了下眉。
  心下虽然有些担忧宴朝,不过她太清楚不过宴朝的本事,他应当是能躲得过父兄他们找茬的。应该没有大碍。
  顾雪仪神色一松,举杯与顾母一并饮了点酒。
  她已经许久不曾饮故乡的酒了,今天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倒是很开心的,于是就喝得多了一些。
  顾母连忙唤来丫鬟,叫丫鬟扶顾雪仪回房去。
  顾雪仪踩在路上,心情极好,她顿了顿脚步,问:“今日那位宴公子,你们安置在何处了?”
  “回姑娘,安置在了清风院中。”
  顾雪仪面上微醺,眼眸却格外明亮,她当下转过身:“那便去清风院吧。”
  丫鬟们素来都听从她的话,当下也不迟疑,扶着顾雪仪便往清风院去了。
  而这厢顾父才偷偷摸摸回到了饭桌旁。
  顾母没好气地道:“怎么回来这样迟?”
  顾父笑道:“怕叫仪儿撞上。她若问我,是否对那宴公子下手了,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你可下手了?”顾母问。
  顾父一笑:“自然!”
  不过随即他的神色就又不大好看了:“明日仪儿不会生气罢?”
  “你们将那位宴公子打得很惨?”
  “……没有。”顾父忆起校场上的情景道:“这人长得一副书生模样,气质文雅,下手却是极狠厉的。与咱们顾家人还真有几分相似的地方。老二,和二房三房几个,在他手底下愣是没讨到好。也就是后头车轮战久了,他才挨了锤嘿嘿。”
  顾母道:“一把年纪,还同人家玩车轮战?”
  顾父讪讪笑了笑:“你莫说我,你若是去了,也会手痒痒恨不得下场收拾他的。”
  宴朝立在场中的时候,风姿丝毫不乱。
  他越是这样,越让顾家人觉得佩服,但也更想下手揍他。
  “……确实是个厉害人物。”半晌,顾父才叹了一声:“比盛长治更像是顾家的女婿。”
  挨了捶的宴朝随意用了些食物。
  他倒并不觉得如何受苦。
  顾家女孩儿少,顾雪仪上头叔父兄长又多。她在盛家是一家主母,在顾家却是顾家的掌上明珠,顾家自然疼得厉害,哪里肯轻易给他?
  宴朝随意仰躺下去,合上眼恢复体力。
  嘴角不自觉地越翘越高。
  顾家揍他越狠,才越说明当初顾雪仪同他们提起他时,该是何等眉眼带笑。
  “砰砰砰”。
  门突然被敲响。
  宴朝霎地睁开了眼:“谁?”
  “是我。”顾雪仪说着,抬手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你吃东西了么?”
  宴朝立刻坐起了身,哑声道:“不曾。……只几块点心,就着茶水吃了。”
  顾雪仪走近了,这才看清宴朝面上多了一点淤痕和擦痕。他皮肤也是冷白色,痕迹在上面格外扎眼。
  顾雪仪不自觉地拧了下眉。
  她也和宴朝切磋,但她从来没揍过宴朝。
  “他们同你打起来了?”顾雪仪问。
  宴朝轻笑道:“没什么事。”
  顾雪仪挨着床沿坐下,又屏退了丫鬟。
  因为近了些,宴朝也就自然嗅见了她身上的一点酒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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