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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像是眨眼之间的事情,闵于陶明记得的第一天还去参加了谢允清的婚礼,怎么再一睁眼就到假期的最后一天了。她十分痛苦,非常不想接受,早上起来就开始懈怠性地各种地方滚来滚去,以来无力且没用地抗拒时间的消逝。
  温端颐打着领带,十分不解她的行为,“你要真的很闲,可以穿上抹布套装,在地上滚滚。”
  她拒绝,“扫地机器人能干的事情,不需要麻烦我们人类。”
  前不久她刚买了新出的扫地机器人,扫拖一体,光看着就很高端。兴高采烈地迎它回家,温端颐却很抗拒,他说:“你没发现它扫不到非常角落的地方吗?”
  她不以为意:“扫不到不是很正常吗?你要给机器人发展的空间啊。一上来就超越人类,那人类也太逊了吧。”
  当时温端颐没理她,面无表情地跟在机器人后面继续拖地了。
  “你要去哪里啊?”
  她伸懒腰,看他穿戴整齐,感到一点好奇。平日上班穿得不算太舒展就算了,怎么假期也要把自己塞进一个精致的壳子里。虽然她很喜欢,温端颐算是格外适合套装的类型,尤其是他的臀部线条,被西装裤装饰得非常完美。
  想来,第一次在酒店“偶遇”可不就是被他这个背影差点杀得口水乱飞。
  连小纪都评价,“长老女友跟他在一起太久会不会得风湿啊?”
  她感到疑惑,对方又摇着头补充:“太潮了。是那种不经意的潮,更让人觉得风湿来得没头没尾。”
  那天温端颐穿了件浅牛油果色的圆领针织上衣,衣服散散地塞进线条流利但质地轻柔的卡其色西装裤,非常随意,但是远看近看都像时尚画报的男模。
  “去参加一个聚会。”温端颐打好了领带,对着镜子看了看,又别上了个很小巧的银色领带夹。
  闵于陶在床上翻滚一周,拉长音调:“哦——”她抬头看他,“我能一起去吗?”
  他停下动作看她。
  “干嘛?我不能去吗?”
  “可以去,但我觉得没必要。你不会喜欢那种场合。”
  “我不喜欢?那你喜欢吗?”
  “我不喜欢,也不想去。”温端颐皱眉的样子是真的很嫌弃,“有个人我一直约不到,只能在这种场合碰碰机会。”
  温端颐这么一说,她反而兴趣大增。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干脆一跃而起。
  可十分钟后闵于陶就开始后悔,因为她发现自己没有合适的裙子。她咬牙看在旁边点着手机的温端颐,“不对啊。”
  “嗯?”他分半点注意力。
  “这要是在你学习的那种言情小说里,你应该带着我去豪华大店铺对着店员豪横地说:‘全给这位小姐包了’呀。”
  温端颐学偏了:“美特斯邦威啊?”
  她翻了个他看不到的白眼,继续翻翻捡捡。他突然走过来,从衣柜深处拿出一条白色的无袖西装连衣裙,很修身的剪裁设计。她刚入职那年咬牙买的第一条四位数的裙子,以为从此以后会像所有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脚踏红底高跟鞋,仰面朝天,雷厉风行。没想到,裙子很快收进衣柜的角落,她在格子间里对着闪烁不停的电脑屏幕灰头土脸。
  “从来没见你穿过。不穿你买什么?”温端颐简直像她妈一样在旁边点评,“多好看啊。就穿这条吧。”
  时隔两年她被重新包进那条裙子里,尺寸倒还是合适的,感恩她这两年没有过分吃吃喝喝。只不过难免手脚放不开,她像是个彪形大汉第一天学会走路一样。都怪平时休闲装穿太多,几条牛仔裤几条阔腿裤可以算作所有上班的穿搭。
  “挺起背。”温端颐拍她,“你跟我在酒店见面的那天不是穿得蛮好的吗?”他居然还记得,“很漂亮的红裙子。裙子呢?”
  她指着柜子更里面一点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努力调增姿态,这样确实好很多,“演技啊,演技。”
  “反正今晚也要演。没差。”温端颐已经转身去帮她拿搭配的耳钉。
  后来,闵于陶才知道温端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聚会在一个很隐蔽的私人会所,外面看连牌子都没有,会以为是哪里的私人宅邸。进了建筑物,有人迎上来,温端颐掏出一张薄薄的金色小卡,她瞄了一眼,像是请柬。然后那人带着他们刷卡乘电梯,门再打开,别有洞天。
  明记得是上了楼层,可与硕大的房间外连接的地方是一个露天的花园,养着叫不出来的花和树,有两个小朋友在期间玩闹着跑来跑去。她更对这栋建筑物的构造感到迷惑。
  有慈眉善目的大叔笑着朝温端颐阔步走来,应该是认识的人,因为先问了他的爸爸。温端颐疏离地转移话题,对方也识趣地没再多问。闵于陶以为对方会问到自己,可他的目光落过来两三次,也没等到问句的开头。
  本来以外只是个体的问题,之后也有其他人围上来,也是同样的,当她是空气,说好听一点,算是花瓶。
  她很小声地在旁边咂嘴,温端颐在背后悄声勾她的手指,干脆主动介绍:“我的未婚妻。”
  对方一楞,先是表达惊讶,再是表达祝福,笑眯眯地夸奖说:“真是一对璧人。”
  温端颐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谢谢。”
  没过多久,闵于陶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没有人问及他人身边女伴的情况。因为她看到了旺旺。
  她依旧神采奕奕,但是挽着的人变了,不是李由的爸爸,是另外一个有点年纪的男人。也许是错觉,也许是灯光,她的脸跟上次变得不太一样了。
  闵于陶本来想跟她打招呼,但是对方直接无视了她,宛如她是一个陌生人。她尴尬地放下举在半空中的手。
  之后十几个人落座在隔壁房间极大的圆桌,她跟旺旺中间只隔有一人。闵于陶听见那个男人亲切地称呼她“洋洋”。她希望自己认错了人。生机勃勃的“旺旺”不应该一跌再跌,跌成一个娇柔宛若没有任何主心骨的“洋洋”。
  【如果有机会希望还能遇到你,我很想这么说,但你要是再遇到我一定会是我非常不希望你来的场合。】
  原来那条短信还是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