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将她抱在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头顶,闻着她长发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满足得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你让人去准备吧,这次回京城可能要待一段时间,不能大意。”钟晴双手环住他精瘦有力的腰,柔声说道。
“我一会让南枫去准备,会准备得很好的,你不要担心这些事情。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忙,都没时间陪着你们娘俩,是我亏欠了你们。”
南宫墨将她搂得很紧,只有这样才觉得他的人生是圆满的,有娇妻稚子,欢声笑语,比他过去黑暗痛苦的童年,简直是天差地别。
“真的不要紧吗?太子和皇上那边,我也要准备珍稀药材个手术用具的。”钟晴不确定的问道。这几年皇上和太子都默契的没有过来扰乱他们的生活,给了他们绝对的宁静,她也很感激。
“没关系,会准备好的,我还答应了要陪着康儿玩耍的,当爹的总不能言而无信。”
南宫墨提到冰雪可爱的儿子,眼角眉梢都是满足和得意,这是他和钟晴的孩子,承载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你真是太宠着他了,会把他惯坏的,到时候你看怎么办吧。”钟晴想到丈夫宠溺儿子的那个劲儿,几乎要把他捧在掌心里,真怕康儿会被宠得无法无天。
“我的儿子不可能会宠坏,以前我们没有得到的快乐的童年,我希望他都能得到,有父母的疼爱,没有痛苦和灾难,一辈子无忧无虑。”
南宫墨认真的说道,他的儿子,最是明辨是非,他有钟晴的心软和善良,却又不会无原则的善良,小小的人儿聪慧得让人吃惊,他早就知道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也不会让人随意的欺负到他。
这样就很好了,经历了那样痛苦惨烈的童年,他对儿子没有太大的期望,只要他能快乐的过每一天就很好了。
钟晴看着南宫墨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柔情,不由得有些震惊,他从来没想到南宫墨那么相信康儿。
她瞪大眼睛的样子让他心动不已,捧着她的脸就低下头吻着她的嘴唇,直到吻得她脸色绯红,气喘吁吁的才肯放开她。
“晴儿这个样子最是娇羞动人,为夫十分喜爱。”搂着妻子的腰,不让她两腿发软站不稳,南宫墨在她的耳畔坏笑着说道,末了还恶作剧的在她的耳朵喷洒温热的呼吸,钟晴娇羞的捶着他的胸膛,惹得他哈哈大笑。
“爹爹,娘亲在玩亲亲,羞羞。”
南宫暄从不远处的假山后面跑了过来,冲着他们做鬼脸,犹如黑葡萄般晶亮的眼睛里有狡黠的光芒。
钟晴被儿子撞破和丈夫亲密,脸腾的变得通红,手忙脚乱的推开南宫墨,抱起了南宫暄,“不是让你和碧瑶姑姑去玩吗,康儿,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南宫暄撒娇的靠在娘亲的身上,嘟着嘴贴了一下娘亲的脸颊,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卖萌的说道,“我想要爹娘陪我玩啊,娘,不要害羞啦,我其实什么都没看见。”
钟晴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对儿子这种调皮捣蛋的行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幽怨的瞪了南宫墨一眼,都是他,随意的在花园里亲吻她,还弄得那么亲密,还被儿子撞到,丢脸死了。
南宫墨脸皮不像妻子那么薄,他接过儿子,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笑着说道,“混蛋小子,这说明爹和你娘感情好,恩爱幸福,等你长大了遇见你爱的姑娘了,感情也会像爹娘那么好,甚至会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
“我知道,碧瑶姑姑说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南宫暄拍着嫩嫩的小手说道,得意洋洋的看向南宫墨,“爹,我说得对不对?”
“很对,康儿好聪明,不愧是爹的儿子。”南宫墨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捏着儿子的小鼻子,“之前不是说要爹拼出我们的家吗?来,爹帮你拼。”
“好,爹你一定要快点拼出来,娘好笨哦,拼了很久都没弄出来,我都着急了。”南宫暄稚嫩的声音让夫妻两人的心都跟着柔软了起来。
“你娘才不笨呢,你这样说娘会伤心的。”
南宫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讨好的贴着钟晴的脸落下了甜蜜蜜的吻,“那当然,能生出康儿这么聪明的孩子,娘肯定很聪明,孩儿在跟娘亲闹着玩的,娘,康儿最爱你了。”
小手伸过去牵住钟晴的手,粉妆玉琢的孩子像年画里面的玉娃娃,再加上可爱的笑容,萌得钟晴忍不住直直的亲着他的脸。
“娘,我们一起来拼房子,这是我们的家,好大好漂亮,里面住着爹,娘还有康儿,我们相信相爱,过得很幸福。”
南宫暄示意父亲把自己放下来,跪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左边坐着南宫墨,右边坐着钟晴,一家人慢慢的拼着钟晴自制的拼图。
半个时辰之后,栩栩如生的缩小版王府出现在地毯上,南宫暄开心的拍着小手喊道,“爹爹好厉害,那么快就把我们漂亮的房子给拼出来了,娘,你说对不对。”
“是啊,你爹可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呢。”钟晴陪着的笑着,看着儿子快活的样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爹再厉害,对你娘的话也是言听计从,你娘叫爹往东,爹可不敢往西,你娘叫爹往南,爹可不敢往北呢。康儿,你觉得是爹比较厉害呢,还是娘比较厉害。”
南宫墨宠溺的看着和他关系最为亲密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对儿子说道。
南宫暄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成一团,他还那么小,不明白爹都那么厉害了,还那么听娘的话,还那么怕娘子,眼睛里有着疑惑的光芒,“爹是说,娘比爹还要厉害吗?可是娘又不懂武功,什么都不知道呢。”
“等你长大了,真正有了深爱的姑娘,你就明白了。现在你只要知道,你娘和你是爹最重视的人,你是小男子汉,跟着爹一起保护你娘,让她一直幸福快乐好不好?娘生你的时候受了很多的苦,所以你一定要听娘的话,好好爱娘好不好?”
南宫墨凝视着南宫暄的眼睛,没有把他当成孩子,而是放在同样的高度。
南宫暄瞅瞅爹,眨了眨眼睛,最终点了点头,转头朝着钟晴甜笑卖萌,奶声奶气的说道,“娘,康儿以后和爹一起保护你,我也是小男子汉了,谁敢欺负你,我拿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钟晴感动的同时又满头黑线,是谁教他满地找牙这样的词语,这么小就这么暴力真的好吗?
看到妻子嘴角抽搐的样子,南宫墨好笑的抱着儿子,“好了康儿,玩了那么久累了吧,回屋休息会。”
“娘,你要做双皮奶和梅花糕哦,康儿肚子都饿了。”
南宫暄撅着嘴巴卖萌道,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不是他太馋,而是娘亲做的双皮奶和梅花糕太美味了,他不管怎么吃都停不下来。
“娘这就去厨房做,让爹爹陪着你回屋睡一会。”
钟晴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带着碧瑶去厨房了,南宫墨恋恋不舍的看着她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笑容淡去,抱着儿子进屋,放在床上。
“爹给你扇风,你睡会。”
南宫暄却一骨碌的爬起来,像泥鳅一样钻到南宫墨的怀里,“爹,你不快乐吗?”
“没有,爹心情很好。”拿着帕子擦掉儿子脸上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南宫墨将眼睛里的担忧给压了下去,他不想把这样负面消极的情绪传给儿子。
“可是康儿就是知道爹不开心啊,为什么?”虽然爹什么都没说,他就是知道。
南宫墨对上儿子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康儿,爹和娘要带你去京城,爹很在乎的两个亲人身体不好,爹心里真的很担心。”那是在绝境之中把他拉出来的舅舅,那是耐心的教导他文韬武略,处处护着他的表哥,竟然不约而同的病倒了,他心情很沉重。
孩子柔软温热的小手触摸着他的脸颊,“爹的亲人一定会好起来的,因为娘亲很厉害,娘是世上最好的大夫呢,她不会让爹担心难过的。”
南宫墨心里一股热流滚烫,他抱住儿子小小软软的身子,“康儿是爹的好孩子。”
“娘说,要我做爹的贴心小棉袄,她说爹太不容易了,要康儿懂事些,不要闹腾爹呢。”南宫暄稚嫩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康儿会很懂事,不给爹惹麻烦,我很爱爹和娘亲。”
南宫墨亲了亲儿子的小脸,“康儿很懂事,也很可爱,是爹最爱的孩子。”
“等到了京城的时候,你不要乱跑,一定要紧紧的跟在爹娘的身边,爹娘让你去玩你再去,不要让爹娘担心好吗?京城不是我们的江南,也许会有坏人和危险,所以康儿不要相信别人的话好不好?”
皇宫里那么多妃嫔,特别是他们让上官锦失去了部分记忆,上官锦身体遭到重创,回去大病了一场,昏迷了半个月的时间才醒过来,虽然他和钟晴送了补身体的药材过去,贤妃和北堂妍月到底还是把他们记恨上了,还有上官卓,他最为敬重的皇兄上官衡还有淑妃被他和晴儿识破诡计,最后被连累死了,他不敢肯定他们会不会弄出什么小动作来,如果真的有,他不敢肯定那些人会不会把仇恨转移到康儿的身上。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南宫暄小脸绷得紧紧的,认真的说道,“爹,你放心,康儿一定会一直跟在爹娘的身边,不会乱跑,不让爹娘担心的。”他已经从父亲严峻的脸色看出了事情的重要性,作为爹娘的乖孩子,他不会让自己成为爹娘的累赘。
南宫墨看着儿子酷似钟晴的眼睛,心里一片柔软,“康儿,你是上天送给爹的最好的礼物。”
南宫暄撒娇的笑着,心里高兴极了,他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是爹娘的骄傲呢。
钟晴端着冰镇双皮奶和梅花糕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偎依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两人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笑容。
“娘。”
南宫暄看到娘把美味诱人的双皮奶和梅花糕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高兴得蹦了起来,撒娇的冲着钟晴说道,“娘真好,暄儿最爱娘了。”
看着儿子像小馋虫的模样,钟晴含笑拍了拍他的头,“饿了吧,快点吃了。”
玉雪可爱的男孩眼睛亮得像天上的繁星,像贪吃的小老鼠一样品尝着香甜可口的双皮奶,稚嫩的脸上是满足的表情,“娘做的糕点最好吃了。”
“慢点吃,别噎着了。”钟晴眼神温柔的看着儿子,小声的叮嘱道。
南宫暄吃饱了,满足的哼哼,像黏人的小狗一样跑到她的身边坐下,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娘,京城好玩吗?爹说我们要去江南了,什么时候出发?”
“等你爹收拾好了,我们就走。京城很繁华啊,街上卖什么的都有,还有好看的喷火龙,京城也很漂亮,还有好多的达官贵人,也有卖很多好吃的,到时候爹娘带着你到城里逛逛,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钟晴抱着肚子圆嘟嘟的儿子,详细的描绘着京城的盛况。
南宫暄听得入迷了,渐渐的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把孩子放在床上,让丫鬟看着,钟晴小声的对南宫墨说道,“孩子这里我看着就行了,你应该有很多的事情要准备,去忙吧。”
南宫墨恋恋不舍的将妻子抱在怀里,“晴儿,这一次又辛苦你了。”
“没关系,我也很久没有回过京城了,回去看看也好,语欢那个丫头,我也很想念她。”钟晴笑着说道,虽然京城里也有她不想看到的人,那些人她当没看到好了,只要别人不招惹到她,不伤害她在乎的人,她没有什么好心里不痛快的。而且对于皇上,皇后和太子,她是怀着感恩的心的。她能嫁给南宫墨,是皇上的成全,她不会忘记当年那么痛苦艰难的岁月里,皇上依然给她支持,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她出手相救了。
钟晴轻声的说道,她从南宫墨的怀里挣脱出来,翻身仔细的收拾毒药和解药,将可能会用到的药材收拾好。
南宫墨看到她忙碌的样子,柔声说道,“等我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晚饭。”她这样哪能不让他爱,娶了这样的女人是他一辈子的福气,他一定要好好疼着她,包容她,不让她感到委屈和难受。
看到他恋恋不舍的样子,钟晴吻了吻他的嘴角,轻声的说道,“去收拾吧,别让皇上和太子等得太久了。”
南宫墨忙碌了很久,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才回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了晚饭,南宫暄就被碧瑶和丫鬟带回去休息了。
翌日,钟晴,南宫墨带着儿子坐着马车往京城赶,日夜兼程,终于在五天之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都城,直直的去了皇宫。
皇上染上风寒,高热不退,已经卧床四五天了,太子更是被寒症折磨得痛苦不堪,每天疼得不停的打滚,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皇后接见了南宫墨和钟晴,在看到能信任的外甥时,强撑着的女人眼眶终于红了,“墨儿,钟晴,也不知道怎么了,太子和皇上双双病倒了,连朝政都没有办法处理,我真的很担心。钟晴,你最擅长医术,给他们看看吧,这样下去我害怕底下某些人的小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云国是霖儿的,上官锦和上官卓想要从她儿子手里抢走皇位,她绝对会跟他们拼命,决不能这样。
“皇后娘娘,你先不要着急,等我给皇上和太子把脉之后再说。”钟晴轻声的安慰道。
皇后点头,急忙带着他们去见昏迷不醒中的皇上,钟晴把完脉之后,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脸色很严峻,难看得像锅灰一样。
看到她这样,皇后心里更加不安了,提心吊胆的问道,“到底怎么了?皇上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他的身体怎么样了?”御医也检查过了,说皇上的情况不太好,可是怎样的不好又没跟她说清楚,她忧心如焚,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皇上的情况是不太好,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再决定怎么治疗。皇上是操劳过度,忧心过度,导致身体亏空,从而累得晕倒,而且皇上的血液有些问题。”钟晴仔细的解释道,有些更重要的发现,她没有说出来,因为跟皇后说,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只是让她担心害怕,还会打草惊蛇。
皇后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更加难受了,她不知道如果皇上的情况再糟糕下去,她要怎么办,会不会崩溃。
“那皇上还能治好吗?”
“有些棘手,不过我会想办法,娘娘你也不要太担心,一定要保重身体。现在整个宫里就靠娘娘了,您一定要挺住,皇上,太子,皇太孙和公主都靠着你呢。”
钟晴眼睛里迸射出坚定的光芒,靠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娘娘总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作乱,把属于太子和公主的一切抢走,对吗?”
皇后浑身猛的一僵,领略到钟晴话里的意思,抹了抹眼泪,眼睛里迸射出凛冽坚定的光芒,“你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一定要撑住,一定不能倒下。”贤妃母子和上官卓虎视眈眈的盯着皇位呢,若是他们其中的一人抢走了皇位,霖儿和语欢,还有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钟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将皇上和太子治好,拜托你了。”皇后看着钟晴的目光布满了信任和嘱托,她的丈夫和儿子,都要好好的,决不能把皇位拱手让给别人。
“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请皇后娘娘等我的好消息。”钟晴的话无疑给了她一个定心丸,慌乱无措的心终于找到了能够停靠的地方。
看完了皇上,钟晴心里有了大概的了解,又去看了太子,太子的情况也没有比皇上好到哪里去,娘胎里带来的寒症每天都会复发两遍,将俊朗不凡的男人折腾得瘦骨嶙峋。
钟晴把完脉,又仔细的翻看了太子的眼皮,然后拿出银针快很准的刺在他的穴道处,上官霖的头顶冒出了阵阵青烟,是寒气从体内排了出来。
太子妃六神无主的站在皇后的身边,紧张的看着太子面露痛苦的样子,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那是她的夫君,是下一任储君,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她也别想再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真的很害怕,害怕这一次他撑不过去。那她和孩子以后该怎么办,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站得住脚吗?
钟晴直到将紫黑色的血从太子体内逼出来,满头大汗的睁的开了眼睛,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收住了银针。
“太子殿下,我再给你开一些药,暂时服用调理身体,三天之后再给你施针,连续施针十次,直到将你体内的寒气彻底的引出来,你才不会受到这些疼痛的折磨。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可能要承受很多的折磨,你一定要撑住。”
钟晴声音很温和,脸色却很严肃。
上官霖咬着牙点了点头,再痛苦他也要撑住,撑不住等待着他的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哪怕是为了他的妻儿,他也要硬撑着。
“那就好,我现在给殿下煎药,殿下暂时休息。这期间我会让医女照顾殿下,直到殿下彻底康复。”钟晴说完点了碧落阁医术最为精湛的医女留在了太子的宫殿里照顾他,亲自退下去给他煎药了。
等到煎好药亲眼看着上官霖喝下去之后,她终于得到了稍微喘息的机会,和南宫墨一起出了皇宫,回到了京城的睿亲王府。
“晴儿,你发现了什么?”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去之后,南宫墨坐在钟晴的对面,锐利深邃的双眸几乎要看到她灵魂的深处,她一定是有所察觉,不然不会是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