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偷懒?」谢明辉搬着笔电就一屁股坐到我身侧。
「你才上课偷写小说。」
的确,他的页面还显示在小说网蓝色个人介面。
新的章节还没更新而已。
「我上课偷写小说也能考得比你还高,这叫实力。」
他一边打着新章节一边说着。
「你国文一直都是最出色的,如果没拿第一大家反而觉得奇怪。」
说完,我将讲义里用萤光笔画过的地方又再反覆背诵一遍。
没有人知道,我昨天晚上囫圇吞枣的只将书读了一遍,就匆匆上床睡觉。
那些重点根本没看进脑子里。
「你该不会没读书?」
「有,有啦!」
我抱着讲义警惕地看着他。
窗外的人看着教室里的她和谢明辉。
「不敢过去找她?」
「我感觉她和谢明辉的互动很尷尬。」
徐圣康一边喝着舒跑一边看着教室的人。
「她刚刚笑了,刚刚的笑是第九次。」
「谢明辉比我更会逗她开心,当初我如果愿意相信她,我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她了。」
为什么要将他忘了,为什么要跟谢明辉在一起。
「三井爱回来时,你眼里只有叶瑄。只是她不知道,你也没让她知道。」
「在我看来你让她以为你对她和对三井爱是一样的。」
叶瑄不像杜咏婕会闹脾气,会不理人。相反的,叶瑄总是把心事藏在心深处。
「来得及吗?」黄君铭问。
「去试试不就知道了。不要再逃避你们的问题了。」
「我和她的问题是谢明辉。」
「黄君铭,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谢明辉从来都不会威胁到你!威胁到你的是你现在的心态!」
他整个人都己经被自己的黑暗吞噬掉了。他不该是这样的。
「你不要再看不起自己了好不好。」
徐圣康身为一个旁观者却比他自己更清楚,其实他对她一直都没变。
是他将自己困在那场雨里。
那天,他看见她和他在家门口相拥着。
刺痛的双眼,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般无法动弹。
是背叛,原来只有他独自一人守着这段岌岌可危的感情。
「我看到他们在她家门口相拥着,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叶瑄她就是把我当白痴耍。」
为什么这种狗血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什么失忆,将他忘了一乾二凈的又爱上自己好朋友的。这都是她逃避的藉口。
「你自小和杜咏婕情投意合,又怎么会知道被自己爱的人背叛是什么感觉。」
「你没发现她和谢明辉之间有种疏离感吗?」
一种相处之间带着距离的。有种躲避的感觉。
「她一定是想起你但不知道如何面对你。」徐圣康说。
又加上叶瑄最近常常请假,也都不和谢明辉走在一起了;两个人像是没交集一样。若不是谢明辉主动找她,徐圣康在想是不是他就不会一直困在这了。
这点徐圣康看得明明白白的。
『高冠宇加油!赢过徐圣康啊啊啊~』
「徐胖子快跑起来。」杜咏婕盘腿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用着手机将这场比赛录了起来。
徐圣康说是想要减肥,杜咏婕一直嫌弃他。
他才拉着黄君铭和谢明辉和其他人组三对三。
「徐胖子!徐胖子跳起来~」
只见徐圣康像隻青蛙般在谢明辉面前跳来跳去,谢明辉也只是将球往旁边一丢球一下就到黄君铭手上,只见他闪过徐圣康一跃又是一记灌篮。
黄君铭、谢明辉、高冠宇三人击着掌,这画面好像回到原点了。
『徐青蛙,你好笨啊啊~』我看着身边的两人起身大喊着。
徐圣康弯着腰气喘如牛的喊道:「杜咏婕、陈云希闭嘴啦!」
说是三对三,还比像是五对一。
徐圣康对上谢明辉一群人。其他两人说是队友,还比像是去凑热闹的。
都只是在一旁跟着跑,跟在徐圣康身后一直跑。
下午的美术课我们六个又聚在一起,躲在凉亭画着未画完的素描。
我看着坐在对面的他离去。
「叶瑄~帮我画隻大大的青蛙。」
徐圣康将图画纸递给我。
「学校就没有青蛙,干嘛要画青蛙?」我疑惑的看着他那张空白的稿纸。
心想他是不是只想叫我画隻青蛙就要草草交搞了。
「因为我是徐青蛙~」
他指着图画纸右下角说:「从这个角落跳出来就好啦!」
我选了隻2b铅笔,又用着手机查着如何画青蛙;一笔一笔的将牠画出。
弯曲的四条腿,囧囧有神的眼神像是蓄势待发随时要从图画纸跳出来一样。
「谢谢瑄大神!」徐圣康像是看着一个稀有物品一样,看着那隻青蛙。
瑄大神,第一次有人叫我这称号;不排斥,反而觉得自己在绘画方面更精进了。
「四万多。」
「首奖这么多啊,我也要写小说;你有空可以教我吗?」
「你学不来。」
他只说了这一句。
也是,我的理解能力是没有比他好,我写小说也是说说而已。
我图画纸交给他,让他替我交上去。
待他上去了美术馆,我馀光扫到角落那蹲着一个人。
抽菸。
我不喜欢菸味这句话似曾相似。
「你干嘛抽菸。」
「呵,这里没有监视器,不然你去叫教官来抓我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为什么要叫教官抓他?
「也是,你就只是个会躲在谢明辉怀里哭的人。」
天空灰濛濛一片,好像随时都会下雨。
他的话我懂了。这次是真的懂了。
「谢明辉要下来了。」
说完他就越过我身旁。
「你,你不要走!没说清楚不能走。」
我将他拦下,我快要知道答案了。
这次,我不会再让他走了,我也不会在独自在雨里哭泣了。
「你说清楚那天雨里的事!」
「你才要说清楚,你和他相拥的事。」
家外相拥,被车撞。
「妈妈的助理来找我,让我不要惹事。」
「现在连你妈都可以当藉口了?」
他不信,那何必再问。
「我没有!你为什么都不能相信我,你如果相信我,就不会这样了!」
此刻的我歇斯底里,头好痛,好痛。痛到无法呼吸。
那时我蹲在地上一个人哭,他抱着我说过不会让我哭。
那时小,不懂事;信以为真。现在长大了,只剩笑话了。
「对不起。」
我愣住,抬头看着他。
他和我说对不起,那眼中满是悔意。
「但,我好像没有能力再爱你了。」
他抬头和他对视,在我闭上眼之际。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都变了,不该是这样的,都是因为我。
「什么意思?什么能力,你把话说清楚!」
自始至终错的人都是我,他呢?
他为什么没错,被爱的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错?
还是我错在不爱自己。是不是我爱自己我就不会这样了。
为什么话说出来会变这样,如果到最后她选择他而不是自己。
这就是自己的想要的结果吗?
「你在说什么⋯⋯」
一次又一次地将我推给别人,云淡风轻不着痕跡。
轻到不存在。
我想起小时候那时的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我。
或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曾想起我。
「你会后悔那天,在雨里追着我;」
我不等他的话讲完,我抢先说:
「不会,因为我怕你离开我,会怕你误会。怕因为我导致你们的友谊破裂。」
「所以我一定要追到你,我要告诉你;」
「你那时是想着我对吧?」
「嗯。」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朝你伸出手我们待在一个伞下。雨停后我们又玩起捉迷藏。你都受伤了,还不让我知道。」
我哑然。
原来,他早就悄悄的来到我身边了。
原来是他。难怪第一次相遇会感到熟悉,会觉得温暖。
原来我没有忘记过,从来都没有。
『你要过来和我玩吗?』
『我这里有蚯蚓喔!你那里有吗?』
那时的他,笑像暖阳。
我怎么会忘了他。
『一下下喔,我等一下就要回去吃饭了。』
『嗯!』
他一手拿着荷叶向我伸出另一手。
玩躲猫猫时我本想偷跑回家的,但『啊!』
『哥哥!你在哪里!』
一听到他的惨叫声,我只记得田里有很多虫,心想他是不是被咬了?
『哈。嘿嘿嘿。』
他躲在斜坡,那时的我还替他担心,根本就是多馀的。
害我白担心一下。
『你是笨蛋。』
我们对视而笑,他脸上都脏了。
『你脸脏脏。』
说完我抓了脸。
『你现在也脏脏。』
那一天,我不会忘记。一样的笑容怎么会忘,只是将他刻在心里而已。
刻在心里的又怎么会忘?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