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新低下头,“我给她股份不是为了千方百计地送走你,而是因为你的前途值得。那时我太过自以为是,我以为自己替你安排好了一切,却没想到给你带来那么深的伤害,是我的考虑欠妥。那时你的高考成绩高不成低不就,加上我名义上还是你的养父,除了流言蜚语,更重要的是你的前途。我不想让我的感情毁了你一辈子,我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心安理得地接纳你。当然,我可以无视这一切,我也有能力养你一辈子,可你明明是那么娇艳美丽、聪明伶俐的一个女孩,我怎么忍心把你养成我的附庸,消磨你的意志,滋长你的贪婪与软弱,把你当作宠物一样困在我身边?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我希望你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也害怕,也许你见识到外面那些琳琅满目的新奇事物以后,你会发现我只不过是个专制又不解风情的老男人,可是我知道我必须放手让你去飞,甚至自我安慰地期待着也许你还愿意回来呢?”
陈盈盈错愕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却不听使唤地“吧嗒”、“吧嗒”往下掉,怎么忍都忍不住。
陈维新上前一步把她搂在怀里,接着说道:“接下来你终于出国,可是没过多久就赌气和我断绝了联系。我发疯一样地找你,海内外所有的关系都动用了一遍,却没有换来任何音讯,你知道那些日子我都是怎么过来的吗?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再也无法留在那间充斥着我们回忆的房子,搬去了酒店独居。后来,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刚好有人推开了包厢的门,我一眼就看到你在走廊上抽烟,我又开心又心疼,开心的是竟然可以再次遇到你,你真的变成熟了,穿着合体的职业装,比以前更加动人,心疼的是你竟然学会了抽烟。我小心翼翼地推门出去,不敢打扰你,却看到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竟然借机猥亵你,我再也按捺不住,上前教训了他,把你解救出来,没想到你却失去自主意识,竟认不出我来。”
陈盈盈把脸埋在陈维新的胸膛里,闷闷地问道:“那第二天你为什么什么话都没留下,就走了?”
陈维新轻抚她的头顶,“那晚,你叫的是另一个名字。我不敢面对你,我怕你看到是我会失望,会愤怒,会觉得难堪,所以早上起来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陈盈盈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维新又把她往怀里抱了抱,“你有权利去爱任何人,盈盈,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为我守身如玉。那天晚上,是我一时情难自已,我以为你会愿意的,直到你喊出他的名字,我才知道我自己有多可笑。于是,我不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只敢偷偷打听你的消息,偷偷制造和你的偶遇,假装这一切都是巧合。然后,我知道了你有相爱的男友,我不乞求让你回头来爱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我当初刚愎自用给你造成的伤害,哪怕只是恢复父女关系也好。我愿意牵着你的手,送你走到新郎面前,听到你对他说出那三个字……即使那三个字是对另一个男人说,只要我能听到,我也就知足了。”
陈盈盈抽泣着,仍嘴硬道:“你这是自我感动!”
陈维新又叹了口气,没有反驳:“嗯。后来,我看到你因为你的男朋友那么伤心,多想靠近你,就像现在一样把你搂在怀里,给你安慰,哪怕你让我去揍他一顿也好,又或者让我帮你修复这段感情,我都义不容辞。而你的态度却很尖锐,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在你眼里我早已经是个局外人,我没有资格进入你的生活,甚至连认识你男朋友是谁的资格都没有。即使你骂我是小三,我都权当是饮鸩止渴,只要你还愿意搭理我,我就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来找我。后来又听说你分手了,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和邻居的“咚咚”玩,就托人找了一家繁殖金毛巡回犬的犬舍,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送给你,希望它能陪你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那天听王建和跟我打电话说你要离开,即使我一向自诩公私分明,也无法置若罔闻,我生怕再一次和你失去联系,生怕再也找不到你,所以在明知他拿你的信息和我做交易、要项目的时候,还是答应了他的条件。我不能失去你的消息,就算他问我要我的职位,我都会给。即使明知道这样会惹你讨厌,但我还是甘之如饴。因为我不能再失去你了,盈盈。”
facile的话:从老陈的视角看这段故事,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