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凤凰上了小学,李建华每回都要骑洋车先把她送到学校,接着再去工地干活,两地离得远,时常工队开工时李建华还没赶到。
几回下来,工队领头就有了意见,李建华赔礼道歉次数多了,也不管使。
李建华没法,只能让小凤凰一个人去上学。
小凤凰听话懂事,每天要早起半个多小时,走一个多小时去学校,但小凤凰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在学校里,小凤凰虽然不能说话,但她一贯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从不主动招惹是非,再加上在这小镇上她已经能算得上数一数二好看的小姑娘了,小孩子也不太会欺负安静漂亮的小丫头,就当她是个透明人。
小凤凰倒是没受什么欺负,就是一直孤零零一个人,没什么朋友罢了。小凤凰倒也没有太失落,只要不被同学欺负嘲笑,她就很满意了。
小凤凰的成绩虽然不是很出众,但也不掉队,在班上一直是中上游,老师也对她挺放心的。
小凤凰放学早,每次回到家都是先把饭给做好了,接着再一边写作业一边等李建华回家吃饭。
李建华每天都会询问一句,“今天上课学了什么啊?”这时,小凤凰就会把做完的作业拿给李建华看。
李建华对小凤凰学习方面还是抱有很大的期许的,他知道小凤凰嘴上有残疾,本来就比正常人受歧视,所以只能通过好好学习,拿个好文凭,将来才能少吃点苦。
日子慢悠悠晃着,爷俩就这么相依相伴,两人之间还琢磨出了一套只有他们俩才能懂的手语交流方式。
新鲜劲过了,外人也不再编排这父女俩了,虽然大家心底还是不约而同把小凤凰看成李建华以后的小媳妇,只是不天天挂在嘴上说了。
小凤凰一天天长大,出落得越来越俊俏,李建华见自家闺女越来越漂亮,心里头又高兴又骄傲。
有时候也有些心酸,如果小凤凰没有被后妈剪了舌头,就凭借她这样貌以后说婆家也不用愁,真是可惜了。
小凤凰十三岁时来的初潮。
那时她上六年级,体育课跑完步肚子就不太舒服,再加上天热,又买了一袋冰汽水咂着。
之后,肚子疼得受不了,小凤凰跑到厕所,才看见内裤上有一大片血迹。
小凤凰因为留级,比班上的女生都大,班上的女孩还没有人来过月经,李建华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个,小凤凰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她匆匆在内裤里垫上厚厚的一层卫生纸,提了裤子出了厕所。
放学回家后,小凤凰实在忍不住了,呜呜直哭,她实在不想这么小就死了,她还想以后自己能赚钱后孝敬李建华呢。
李建华收工回来时,看见眼睛红肿的小凤凰,心疼不已:“跟爸说,怎么哭了?在学校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小凤凰摇头,但却不愿意说出真相。
李建华问不出个一二三来,也急得不行。
李建华是第二天一早才知道小凤凰来月经的,那时他还没睡醒,小凤凰就要把他身下的床单给拽出来。
李建华问她怎么了。
小凤凰牢牢地攥着床单不说话,李建华把床单夺下来,才看见床单上的一大块血迹。
李建华虽然没有婆娘,但原先家里头有个姐姐,所以知道些姑娘家的事。
“身上是不是淌血?”
小凤凰抽着鼻子哭了,她比划着,「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是,每个小丫头长大了都会这样的。”
「真的吗?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真的,都怪我,心太粗了,没提前跟你说。”
李建华还知道来月经要用到卫生巾,以前他还帮她姐跑过腿买过。李建华领着小凤凰去村头小店,都是一个村的人,大家都认识,李建华怪害臊的,尴尬地挠头,“拿包卫生巾,小孩身上来月经了。”
小凤凰紧紧挨着李建华,头深深低下去,她现在的个头都到李建华肩膀了。
老板娘从货架上翻出一包,递给李建华,又看了眼一旁的小凤凰,笑着打趣道:“一转眼,凤凰都长成大姑娘喽。”